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可他卻依然的放不開手

第二天,慕初笛還是強打著精神,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後,起身收拾疲憊的身軀,準備按照計劃去學校辦理離校手續。

正洗漱時,沒想到臥室門突然被猛踢兩下,然後踹開。

迎面而來的,是慕姍姍怒氣衝衝的扭曲俏臉。

“慕初笛!你昨天到底跟哪個男人鬼混去了?剛才沈副導打電話說,他昨天在西弗萊白等了一下午!”

她被電話那頭的沈副導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委屈的差點哭了出來。

沈副導在圈中出了名的一肚子壞水,所以她才想到這一箭雙鵰的方法,將慕初笛送上沈副導的身邊,為自己爭取一個露臉的角色,為踏入娛樂圈奠定基礎。

看慕初笛昨天的神態和散亂的衣服,明明是跟人一起過的。她原本以為萬無一失,萬萬沒想到……

她狠狠的瞪著慕初笛,眼中閃過狐疑。

慕初笛卻被她這句話氣的渾身發抖,深吸一口氣:“果然是你……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慕姍姍嗤笑出聲:“你一個撿來的孩子,憑什麼能得到池南哥哥那麼好的男人?再說了,我們慕家養了你這麼多年,報答報答家裡怎麼了?”

話音剛落,慕初笛便毫不猶豫的揚手給了她一耳光。

“啪——!”

一個巴掌,結結實實的抽到了她的臉蛋上,清脆無比。

慕姍姍被這一耳光打側了臉去,難以置信地愕然睜眸,捂住火辣辣的臉頰,有些不敢相信!

“慕初笛!你竟然敢打我?!”

慕姍姍怒得眼睛通紅,想要還手,卻被慕初笛死死的抓住手腕,一把推到地上!

慕初笛清冷的垂眸,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不知為何,慕姍姍被這樣冰寒徹骨的眼神一刺,心裡突然有些害怕,咬牙切碎的瞪著她:“你等著!這一巴掌,我遲早要你跪在我面前還回來!”

說罷掙扎著爬起來,蹬蹬蹬衝下了樓。

慕初笛的手心被反震的發麻,方才慕姍姍話中揭示的真相,讓她心冷如冰窖,凍的她清醒過來。

這十幾年的容忍和退讓,不僅沒有贏來這個家對她的接納,反而讓養母和所謂的妹妹,變本加厲的欺辱她,甚至將她當作與人交易的籌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硬生生把淚意逼了回去,隨手抓了個包出門。

若是等慕姍姍將楊雅蘭喊來,今天勢必是又要遭受一番屈辱,還不如先去閨蜜家借住幾天,等慕父回來了,再當面說清事實,討回公道。

剛走到門口,慕初笛的腳步驀地停下,不可置信的望著前方。

一輛白色的雪弗蘭無聲無息的停在她家門口轉角處,不知道停了多久。

是池南的車。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卻沒想到,車內的人彷彿看到了她,雪弗蘭轟鳴兩聲,緩緩的朝她駛來。

車窗搖下,池南疲憊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他眼框微紅,下巴上佈滿胡茬,面無表情的怔怔看著她許久,冷漠的說:“上車。”

慕初笛忍住淚意,搖了搖頭:“對不起池南,我們還是分手吧,我已經——”

“住口!”池南驟然暴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按了按自己額前亂跳的青筋,帶出嘲諷的笑容:“怎麼,外面有人了,連我的車都不屑上了?”

這樣傷人的話,竟是從和她談了三年戀愛的池南,那個溫柔體貼的池南口中說出。

慕初笛臉色燦白,沉默的上車,然而當她剛下定決心開口時,卻又被打斷。

池南面色陰鬱,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前方,冷冷道:“我不會跟你分手。”

慕初笛瞪大了眼,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滾落下來。

“池南……”

“別想太多。”池南嗤笑一聲,殘忍的補充:“我不會跟你分手,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池南的女人這麼容易讓人。”我也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愛你了。

他的小笛,一直都是那樣純真,需要他精心呵護,可是現在的慕初笛,她不配。

儘管稍微用腦子思索就能想明白,她不可能拋下自己投向別人的懷抱,其中肯定有隱情,可是現在被妒火燒空的他,根本不願意去想!

他只知道,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可他卻依然可恥的放不開手!

慕初笛怔怔的抬起頭,彷彿從來不認識他一般的看著他。


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可他卻依然的放不開手


池南果然說到做到,雖然他還是如同一個模範男友一樣,按時接送她去學校處理畢業事宜,在人前依然和她甜蜜恩愛。

可是一轉身,他就會嫌惡的鬆開她的手,甚至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慕初笛面對這樣的冷暴力,毫無辦法,她想跟他分手,好過現在這樣彼此傷害,可是池南卻執意不肯。

接下來的大半個月,慕初笛都暫時借住在大學同學,也是她最好的朋友夏冉冉家閒置的房子裡,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一次。

又是一個噩夢纏身的深夜,慕初笛被手機震醒,打開一看,原來是池南在聲色場所玩到深夜後,凌晨發短信給她:“明晚我堂姐生日,有個宴會,記得打扮一下。”

慕初笛嘆了一口氣,他們是怎麼走到這麼生疏漠然的地步?

第二天晚上,池南果然按時過來接她。

慕初笛長髮稍微盤起,耳邊垂著幾縷碎髮,穿著一套淺綠色的小禮服,配著白皙姣美的臉蛋,不過分扎眼,卻恰到好處的柔美清新。

池南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然後又浮起濃濃的厭憎。

池南的表姐是A城首屈一指的豪門的顧氏大小姐,顧氏夫婦不僅出身名流,夫妻倆都是世界級研究所聘請的名譽指導教授,畢生醉心於科研事業,膝下只有一個獨女顧曼寧。

而讓顧曼寧真正名揚A城的,卻是她跟霍家繼承人霍驍傳出的訂婚消息。

即使是顧家這樣的家世,能成為霍家未來的少奶奶,還是高攀了。

慕初笛挽著池南進了別墅,頂層的宴會廳之中,精緻的琉璃燈折射出迷人的光輝,洋洋灑灑落在了精緻的餐點,跟來來往往的人身上。

現場已經到來了不少男男女女,彼此嬉笑交流。

會場內,一道高傲的身姿傲然而立,顧曼寧穿著藍色的魚尾長裙,露出白皙骨感的美背,妝容精緻美豔,十分享受周圍傳來的驚豔目光,邁開優雅的步伐,與朋友們淺笑攀談。

她身邊是閨蜜康瓷兒,同樣也是名媛圈裡的風雲人物,容貌清純,身段卻前凸後翹,吸引了不少目光,原本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瞥見門口的池南後,瞬間一亮。

“寧寧,是池少誒!”

顧曼寧順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怎麼,還對我堂弟下主意呢?沒看見人家帶著女伴麼?”

“哼,女伴而已……就算是女朋友,又能怎樣?”

康瓷兒在她耳邊附耳說了幾句,兩人隨即笑著親密的打趣,一邊款款走了過來。

“小南,來的剛剛好。”顧曼寧笑個不停,指著康瓷兒對池南說:“瓷兒剛才說,她新買了顆月光寶石,據說夜色下特別美,想邀請你跟她去看看呢。”

康瓷兒也跟著嬌柔一笑,朝池南眨眨眼。

往常她不是沒有藉著開玩笑挑逗池南,可池南通常不屑一顧,或者假裝聽不懂。

然而今天的池南卻從善如流的淺笑垂眸,口吻輕鬆:“再美的寶石,能比得上堂姐夫送的那塊據說拍賣了十八個億的‘天空之吻’?”

上個月,聞名世界的藍寶石項鍊“天空之吻”被霍氏拍下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顧曼寧,今晚正垂在她的胸前,異常的璀璨耀眼。

顧曼寧甜蜜羞澀的一笑,又有些不滿的看了看門口:“他還沒到呢,眼看著就要跳開場舞了。”

池南將胳膊抽了出來,對被當成空氣晾在一邊的慕初笛冷聲道:“你呆在這裡不要亂動,我過去一下。”

慕初笛沉默片刻,垂眸:“好。”

康瓷兒意外跟顧曼寧對視一眼,隨即歡快的上前親密挽住池南,兩人相攜離去。

慕初笛抬眸,望著兩人璧人般的背影,眼眸掠過一絲痛楚。

“你是小南的女朋友?看起來挺眼熟……”顧曼寧倨傲的抬起下巴,掃了眼垂首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慕初笛,不緊不慢的說道。

如果對方一口承認的話,那她就不得不提點她幾句,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池家的。

慕初笛收回視線,轉過臉望了她一眼,想了想笑道:“我只是池少的女伴。”

她轉過臉的瞬間,竟然令顧曼寧呆了呆。

一張素白乾淨的臉上,只有淡淡的妝容稍作點綴,眉眼精緻如畫,一頭長直的髮絲用一根白玉髮簪稍稍挽上,簡單,又不失優雅大方,貴氣,又不乏青春活力。

縱使她是一個女人,也忍不住看晃了神。

她真的很美!

五官絕美精緻,身上還有別具一格的清貴氣質,尤其奪人眼球。

顧曼寧頓時眼中閃過不適和嫉妒,隨即釋然。

長得再好看又如何?出身低下,照樣無法進入她們的圈子,最多成為富人手中的工具罷了!識趣就好。

她敷衍的點點頭,隨即轉身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慕初笛則按下心中的痠痛,取了杯飲料,百無聊賴的躲在角落裡,打量著華美的裝飾發起呆來。

這個琉璃燈……好眼熟啊。

慕初笛的目光倏地被一盞盞精緻雕琢的琉璃燈吸引了,心中掠過異樣。

怎麼會這樣眼熟呢?這些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定製裝飾品,自己到底從哪裡見過?

正當她準備走過去看清楚時,突然停電了!

別墅瞬間一片漆黑。

先是極致的安靜,然後便是騷動和尖叫。

原本在露臺角落裡與康瓷兒擁吻的池南突然頓住,抬起頭蹙眉望向大廳,卻什麼也看不見。

停電了。

他知道慕初笛怕黑,甚至算得上黑暗恐懼症,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她懼怕黑暗,結果整場電影,她都緊緊的絞著雙手,閉著眼睛發抖。

思緒瞬間飄遠,他下意識的放開康瓷兒,想要邁步去大廳找她。

她現在一定很害怕。

然而不等他邁出腳,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緊緊攀住了他的肩膀,康瓷兒嬌聲道:“池少,回我的房間繼續吧。”

她跟顧曼寧是閨蜜,顧家別墅里長期留著她的房間。

身為男人,池南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我的女伴還在裡面。”他煩躁的皺起了眉,竟然沒有馬上拒絕。

康瓷兒根本沒想那麼多,吃吃的笑著,方才那個女人雖然很美,但是誰都可以看出池少身上散發出的冷漠,否則她也沒有這麼輕易得手。

“等會隨便找個女僕帶話讓她先回去好了。”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腦袋埋進男人堅挺的胸膛上。

池南眼眸依然望著大廳,腦中卻無可遏止的閃過慕初笛那日頸上的痕跡,心中一陣鈍痛,倏地苦澀一笑,雖然在黑暗中看不見。

“好啊。”

*

停電了,還是跳閘了?

慕初笛在黑暗降臨的一瞬間驚恐的抱緊了自己,身子不自覺的微微發抖。

她努力的咬住下唇,忍住即將脫出口的尖叫!

場中驀地變得喧譁,耳邊充斥著男男女女的調笑抑或者驚呼,但是能聽得出來,大多數人都沒有感到害怕,只是覺得格外刺激和新奇而已。

池南在哪裡?

慕初笛眼睛慌亂的四處巡視,可是什麼也看不見,她只能接收到一片漆黑!


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可他卻依然的放不開手


驚恐和慌亂令她迅速收回了無謂的尋找念頭,努力的睜大眼尋找建築物的輪廓,然後推開人群朝門口走去。

出去就好了,她在心裡安慰自己。

門口離大廳雖然稍遠,但是清冷的籠罩著一片月光。

慕初笛心跳的飛快,按照記憶和隱隱的輪廓朝門口快步走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幸好此刻周圍一片漆黑,誰也看不清是誰。

就在她提著裙子,離那片朦朧的月輝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腳下一個趔趄,身子猝不及防地向前栽去,卻適時落入一個陌生人的懷抱。

“啊——”慕初笛本來就心慌意亂,忍不住輕呼出聲。

而懷抱的主人,原本要將她推開的大掌突然一頓。

慕初笛漲紅了臉,憑藉著對方在她頭頂的呼吸和寬闊結實的胸膛,她斷定這一定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先生,抱歉,我是被絆倒的。”

她輕聲細語的朝他道歉,試圖推開他自己站穩。

卻沒想到,對方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鋼鐵般的手臂反而箍緊了她。

“是你?”男人好聽的聲音響起,低沉磁性、帶著微微的鼻音,彷彿一道電流,竄過慕初笛的神經。

“你說什麼?……快放開我。”

慕初笛急壞了,小手急急忙忙地抵在了他的胸口,用力地推拒。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鬆開她,優雅的垂下眼眸,在她耳邊冷然開口,彷彿不帶半分情,那樣殘忍:

“想起來了嗎?西弗萊小姐。”

慕初笛被剛剛這舉動嚇得有些懵了,怔怔地膛目,混沌的腦袋瞬間清醒!

她身子猛地一抖,臉色蒼白,仰起頭看著隱藏在漆黑空氣中的男人,脫口而出:

“是你?!”

那一次是她最無法面對的記憶。

其實算下來,她甚至還得好好感謝眼前這個人,至少跟他,也比被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副導演佔有好太多。

可是她無法接受,自己原本計劃好的人生,池南,卻因此離自己越來越遠。

同樣的,霍驍也想起了那難忘的一次。

他目光幽暗。

“那天是一場意外,總之如果給您帶來了麻煩……實在是對不起……。”她顫抖著開口,語氣急切。“希望先生能快點忘掉——我已經忘掉了!”

隨著話音,眼淚大顆大顆的劃落,掉在男人扶在她腰間的手上。

彷彿是被眼淚的溫度給灼燒到了,男人不自覺鬆了鬆手。

就在這一瞬間,慕初笛狠狠的推開了他,竟然暫時忘記了對黑夜的恐懼,提著裙子大步的朝門口跑了出去。

藉著月色的朦朧,她一陣飛奔,終於在街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蹲下身子抱住自己。


他知道,現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可他卻依然的放不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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