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男人——地地道道土做的男人

山西男人是地地道道用土做的,這一片黃土地,把這群男人塑造得一個個像土堆裡刨出的文物,厚重、質樸、大氣,似乎土得掉渣,而當你輕輕地拂去他們身上那為理想奔波的風塵時,你突然會覺得,他們身上透著靈動、溫柔與細膩。

五千年的華夏文明浸潤了他們的靈魂,三晉的表裡山河鑄就了他們的性情,他們敢愛、敢恨,從不會憋屈了自己的一生。你聽,他們唱出的那山曲:“咱二人相好一對對,鍘草刀剜頭不後悔”,這曲就唱得這樣撕心裂肺,這愛就愛得海誓山盟。他們敢說、敢唱,從不會遮掩了自己的內心,你聽,他們唱出的這民歌“灰毛驢驢上山灰毛驢驢下,一輩子也沒(啦)坐過外好車馬”,這歌就唱得這樣直抒胸臆,直白熱烈。黃土高原的廣袤、剛烈、峻峭、渾厚,養育了山西男人黃土地般的坦蕩與大度。

山西男人是重義氣的,無論交友還是經商,誠信是他們信守的信條。武聖關公,就是說一不二的山西人,為了踐行對兄長的承諾,不戀富貴,過五關斬六將,千里走單騎,實現了桃園三結義時的誓言。晉商是誠信的典範。山西的先民們別妻舍子,跨過殺虎口,開始了他們那前途未卜的生活。我們至今仍難以想象,那一群衣食無著的農民,一路跋涉去挑戰那未知的世界,是何等的氣概。“走西口”的漢子們敏銳地捕捉到了商機,他們身上積澱著勤奮、誠信、睿智等等成功者應具備的素質,他們開啟了中國近代商業的大門,他們書寫了一部中國商人的傳奇。

山西男人是大氣的。那些世世代代面向黃土背朝天辛勤耕耘的山西男人們,他們彎彎的脊背馱著日月、馱著山河、馱著周秦漢唐宋元明清,也馱著共和國。他們不畏艱難,不畏酷暑嚴寒,一步一步地跋涉,在中華民族的長河裡,把山西男人的頑強、豪爽深深地寫在黃土地上。他們一代一代地跋涉,前仆後繼,用血肉和汗水肥沃著腳下的黃土,積澱著中華民族的古老文明。山西男人的文章豪邁而雄闊,雅士很難理解他們的胸懷,花前柳下的騷客也無法寫出他們的風骨。描寫登高之詩多矣,可曾有王之渙“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的雄闊!邊塞詩佳作迭出,可曾有王昌齡“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裡金刀血未乾”的豪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可知有多少山西漢子血灑黃土,為國捐軀!他們沒有過多兒女情長的牽掛,他們有的是舍小家為大家的情懷。新中國成立後,山西漢子們默默地為國家採掘著煤炭,支援著國家經濟的發展,他們沒有喊一聲累,叫一聲苦,他們的胸懷是遠大的。

山西男人是爽氣的,哭是哭笑是笑,藏是藏露是露。他們很少言語,要說就落地有聲,說一不二;要笑,就開懷大笑,爽朗透徹;要哭,就哭得淋漓,哭得盡情。他們不會中庸,不會皮笑肉不笑,不會欲哭還無淚。他們豪爽大氣,像蘇東坡寫的豪放詞,他們愛聽的梆子戲是吼出來的,它植根於黃土高原這厚厚的土地,直來直去;他們敲擊的威風鑼鼓是使勁打出來的,他們堅信,這鏗鏘有力的鼓聲,會讓他們血脈賁張,會讓他們鬥志昂揚。那是山西男人感情徹底釋放的強音,是這黃土地的主旋律。他們吵架嘎巴脆,他們打架短平快。他們愛喝的是汾酒,沒有烈性的肝膽是不能飲用的。冬日裡,他們會圍坐在炕頭上,熱上一壺酒,談論著一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他們會喝到興處開始划拳行令,到最後倒在炕上呼呼地睡去。從祖輩那裡,他們就慣於吞嚥這辛辣和苦澀。

山西男人又是充滿著靈氣的。山西男人外表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可他們置秀美於陽剛之中,就如傅山先生的書法藝術一樣,極具靈動氣息。傅山先生的書法藝術就是山西男人筋與骨的形象化。它們不僅有筋骨之剛,也有靈動之秀。山西男人將自己的秀氣藏得很深,就像地下蘊藏的煤炭,雖然外表烏黑,在沒有被發現和開採時,它們默默地守到天荒地老,一旦被髮掘,它就帶著憧憬、熱烈和無限的熱量奉獻給開採者。山西男人在這片黃土地上,不僅以他們勤勞堅韌耕耘著腳下這片土地,也以他們的聰明智慧在華夏文明史上做出了他們的貢獻。

山西男人就是這樣一個群體,他們就是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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