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他,是一个孤儿,在他五岁的时候,父亲因车祸不幸离世,在他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母亲因肺癌也不幸离开了他。在村里的人眼里,他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他白天除了学习,就是带着个白色的编织袋子,满村里,满街上,甚至于出村十里多地胡同旮旯捡破烂,披星戴月赶回家,从编织袋里掏出别人扔下的用过的塑料瓶子,纸盒子等可以去卖钱的东西。然后,再摸索着回里屋的炕上睡觉。村里的人都说,自从他母亲去世后,再也没见过他家里晚上亮过灯,所以村会计那里缴电费的名单里面,没有他父亲的名字,也没有他母亲的名字,同样也没有的名字。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村里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带着个编织袋子出去捡破烂,更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用村里的大人的话说,就是死在外面,村里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

他每天早晨路过村前的那条小河,是他的洗脸盆,也是他的一面镜子。

他少了别的孩子都有的童年中的父爱和母爱,可他多了别人没有的那份坚强,他的童年就是在带着太阳走,领着星星回家中度过的。每当他看到别人和亲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就酸了,一个人在旁边低下头默默地哭泣。回想着父母的样子,他每次都是闭上眼睛哭,那样可以止住很多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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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一世,他总觉得自己最难忘的事就是村里刘大爷给他剃头,不仅不要钱,还管他一顿饭。最让他感到遗憾的事就是在他考上县重点高中的那年刘大爷去世了。村里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事,因为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自刘大爷去世后,村里的人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跪在父母的坟前,风呼呼地吹在他的脸上,打在他的胸口,让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流到了胸口上。他抬起手去擦了擦,眼泪又流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掌上流,也在他的手背上流。随着几张米黄色的纸钱的飘零,他分别向父母磕了三个响头,爹!娘!我想您,您们一定等着我,我一定考上大学,我一定好好活着来看爹娘。转身望去,那一片树林在他的面前就像浮在水上一样,因为他的眼睛中充满眼泪。

他说的这些话,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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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高中生涯,造就了他腾飞的希望,他以全县第一名的分数,考上了北京某名牌大学,他是全县第一个走进了中文系的本科生。

在大学期间,他忙完了白天的学业,迎接他的是晚上骑着自行车做家教,用家教的收入支撑着自己的生活来源。

他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他没有骑过自行车,每当别人骑着自行车上学和回家的时候,他却提着个编织袋子到处去捡破烂。

这辆六成新的自行车是他做家教的时候,从生活费里面省出来的,虽然这辆自行车的价格是大学同学的一个月共交车费,可他用别人只能维持一个月的交通费,换来了陪伴他四年的大学徒步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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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一个千金,父母都在省城机关工作,还是相当有权的人物。她要星星,那她父亲就赶快给她摘,她要月亮,那她母亲就赶快给她买月亮。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奢侈的富家生活。

往往命运就这样戏弄着穷人的爱情,她却偷偷地的爱上了他。本来他的命运就是很不称心如意,可她偏偏捉弄着他的爱情,因为自身的缘故,他从不去研究什么叫爱情,他只知道在学校就是学习,除了学习没什么可谈,更不敢去奢望什么浪漫爱情。

即将毕业的时候,她说爱上了他,爱的死心塌地,他无语,心里却爱得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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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毕业来到了北京一家报社工作,成为了一名记者。

她没有选择权,因为她的父母通过关系已经在省城的政府机关定下了她的工作,她的未来。

他回北京的那天,是一个阴雨天,她赶到车站送他,他们拥抱了好长时间,在列车员的再三催促下,他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

他的手伸出车窗外,攥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松开。

她望着即将远去的列车,大声向他喊:你等着我!你一定等着我!我永远爱你!我一定去北京找你!

他回应着:“你也等着我!你一定等着我!我也一定去看你的!我也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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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涩涩的泪水中,她说的这些话,却没有实现。三年的时间,因为她有时间想去北京看他的时候,他却在外地采访,他在北京的时候,她却没有时间。

在相思中,他却按时每个月最后的一个周末去看她,风雨无阻,并为她拍了许多的照片,攒满了他床头的那本塑料相册。

他曾经对身边的同事说黑夜是这个城市孤独的体现,结果现在他真的背靠着贴满广告纸的街灯孤独一人了,或许是那句话的代价,没人来看他,甚至是环卫工也没有。只有橙色朦胧的光摇摇晃晃无声地叹息,穿过扬尘射在卷角的广告纸和他嘴里叼的烟头上。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有一天深夜,他从报社加班完稿回宿舍,路过一个胡同小巷时,传来了一个女人呼救声,两个大高个歹徒正拉扯着一个女人。

他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把自行车往一边一甩,戴着近视眼镜的他冲向前大喊一声:住手!干什么的!歹徒一松手,女人乘机逃命去了。

就这一声之后,他被歹徒抓着的右手霎那间软弱无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遍布全身,清脆的断骨暴露肉体之外,涌出的红色在残月的照耀下分外妖艳,横躺在血泊里,享受着那份黏稠。

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说是醒过来了,医院的大夫和护士都知道他活不了几天了。他也知道自己离自己的爹娘相见的日子越来越快了,他仿佛看见了爹娘站在村前的那棵大槐树下,微笑着招手喊着他的乳名。

他让护士把手机从上衣布兜里拿出来的时候,手机的屏幕已被黑红的血迹浸干。

他拨通了她的手机,告诉她他现在的情况。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她坐着当天傍晚的飞机来到了北京,下了飞机就打车飞快地赶往他所住的医院。

她紧紧地攥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地说:亲爱的,我来了,我来了,我不回去了,以后我就在你身边,等着你康复。

他笑了,笑得脸型是那么难看,发出怜爱地声音:终于在北京见着你了,我没事,你放心吧。

她在埋怨他:你怎么就那么傻啊,你救了人家,你却被挨了刀。

他没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天花板,无语。夜里,她浑身颤抖的很,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她不敢哭出声来,怕吵醒他,紧接着,拭去泪水的手紧紧地捂住了嘴,另一只则不停的去抓衣角。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姐姐告诉她母亲被车给撞了,在医院里抢救。

他的声音已经是很小了,她几乎是贴在他的耳边听,他说:你回去吧,听话,我没事,好好照顾阿姨。

她流着泪,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说你等我回来,我回去看看我妈没事,我明天接着坐飞机来北京陪着你。

他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笑笑,点了点头。

她走了。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深深的低下了头,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双手握成拳,肩膀一颤一颤的,鼻子发出了微弱的抽泣声,他的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一双眼通红通红的,他的右手抓起被角捂住了嘴,终于“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如流水一般在他的眼角滑过,脸上满是酸楚的泪水。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她始终没有回来。

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说话,没有力气向别人诉说什么了。

他急切的盼着她的到来,他每次醒来的时候,他都问护士,她走了第几天了。

其实,他还是在她的走的那天夜里,他睡了又醒了,已经数十次了。带着笑容睡去,迎来的却是干涩的泪痕和失望。这十次睡去,这十次醒来,对别人来说,是在一夜间发生的事,而对他来说已经是数十几天了。

护士在给他掖被角的时候,他冰凉的一只手攥住了护士的手,眼珠子向他的衣服瞟去,护士明白了他的意思。

拿过衣服,他的另一只手稍稍地抬了抬,她从他的衣服里,取出了一些东西,他似乎看到了求生的希望,露出了裹满泪痕的笑容。

在这一丝希望中,他选择了一只圆珠笔和一个小笔记本,护士忙把他往床头靠了靠,让他上半身尽量依着床头,用枕头垫在他的背下,他用笔代替了嘴,写下了最后一句话:如果我走了,请你帮我短信告诉她,就说我走了,不用回来陪护我了。

最后,他又写了一个纸条递给了护士: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来生再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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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是一个孤儿,所以他走的时候,谁也没告诉。

当他把自己的所有的证件和东西掏出来给护士,护士接的时候,他脸色大变,全身发颤,突然间喉头微甜,一口灼热的,鲜红的液体从他的嘴里喷洒出来,淹没了那醒目的“记者证”三个字上面的国徽,跟着也是一口鲜血吐在胸口,白衣上赤血殷然。

这是他最后的一口血,也是他最后留给世间的一次生死留恋,因为他再次听见了爹娘的召唤,那是一种亲亲切切,真真实实地召唤。

护士遵守了他的遗愿,给她发了条信息:我已安静的走了,照顾好自己。这条信息发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她音讯。

她收到短信:“我已安静地走了”后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她回去后,得知母亲遭遇车祸是假,给她介绍男朋友是真,当时就昏厥过去了。

她醒来的时候,看了那条未读的手机短信,急忙给他打过去,已是关机。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转,在旁的花朵看了凋残,在旁的小草听了枯萎,它们都在哭泣啊。她躲在墙角里,好像世界上只有这一个墙角。

她吞下了一瓶安眠药,就像那条短信一样:我已经安静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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