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一足,體露金風;一棒打殺,日日是好日

損一足,體露金風;一棒打殺,日日是好日

作者:浮生問佛亦問禪

禪師開悟,各有各的因緣,各有各的情狀。有被打一巴掌開悟的,有被喝一聲開悟的,有摔了一跤開悟的,有看見滿樹桃花開悟的... 閱讀禪門高僧開悟的故事,不管多麼難於理解,但無法不對禪師為了追尋真理,為了“明心見性”,芒鞋踏破,數十年如一日的苦修精神表示敬意。實際上,開悟的剎那,等待禪師的,有可能是倚門嗅桃花的美好,也有可能是門身體受傷的痛苦,雲門宗創宗祖師雲門文偃禪師因為睦州老和尚一言不合“遂掩門”(《五燈會元》),結果“損一足”(《五燈會元》)。被門板夾斷腳那一刻,疼痛感必然錐心刺骨,但很顯然,創痛觸發了開悟的禪機,文偃禪師“從此悟入。”(《五燈會元》)。清脆的“咔嚓”一聲,文偃痛得蹙眉皺額,但幾乎是與此同時,可能在他眼前閃過一道光,也有可能在他耳畔掠過一聲響,疼得擰成一團的眉眼鼻唇即刻舒展開來,說不定冷汗涔涔的臉上還掛著幾分喜悅呢。文偃的整個生命在腳被夾斷這件事上從此截然兩分,之前是“己事未明”,之後自然是“己事已明”(《五燈會元》)——就是禪門愛說的“大事已畢”、“歸家穩坐”、“猛著精彩”,恐怕沒有比痛並快樂著更貼合他此刻的身與心了。

這一場痛苦與快樂並舉的事件發生在文偃參訪睦州老和尚,原因是文偃“己事未明。”(《五燈會元》),禪林老和尚接引學人,從來不吝使用惡辣鉗錘,如百丈被他師父大喝一聲,耳朵聾了三天;義玄求他師父指示,結果被打了三次。睦州道明無疑也是使用雷霆手段的好手,《五燈會元》對睦州做派的敘述是這樣的:“學人來叩問(睦州),則隨問隨答,詞語銳不可當。”,於是,在文偃第三次扣響他家門的時候,他非但一把擒住文偃,而且厲聲逼問:快說!快說!

“道(說)”或者“速道(快說)”是禪林常用的接引手段,老和尚一迭聲“道!道!”,排山倒海也似的壓迫感逼得學人瞬間思維短路,在意識斷流的剎那見到自己的本來。不過睦州的逼問似乎並沒有將文偃的思維逼入死角,因為在睦州的巨大的氣場下,文偃仍試圖思考出一個答案——“師擬議”(《五燈會元》),這意味著文偃即刻要錯失良機!“擬議”是禪門大忌,所謂“見則當下見,擬議即不得”,見性不是思維推演的結果,恰恰相反,是斷絕思維,一念不生,自性光明才能朗然顯現。睦州不愧是大宗師,容不得文偃當下起一念頭,將文偃一把推出門外,還擲地有聲地撂下一句話“秦時[車+度]轢鑽。”(《五燈會元》),這個“秦時[車+度]轢鑽。”是指秦始皇修建阿房宮或長城時製造的巨型錐,需要靠馬車的力量才能拉動旋轉,否則毫無作用,所以禪林中用它指代愚鈍無用之人。可憐文偃正要起念卻被推搡責罵,雖然不甘心卻又無處申辯,將起未起的念頭彷彿吃了一悶棍,頃刻搖搖欲墜。如果文偃和睦州的第一次會面到此為止,睦州怕是難當“尊宿”的聲望,接下來的舉動,讓後世見識了睦州這位大宗師的手眼。

比起前三次“開門一見便閉卻”(《五燈會元》),睦州第四次掩門顯得很可疑,一是大可不必如此急躁——文偃後腳還沒完全退出院門;二是未免太使勁了,以至於把文偃的腿生生夾斷。很可能,這是睦州的“陰謀”,策劃並完成在雷奔電卷的片刻,為的是掀起一波足夠強大的衝擊力,將文偃最後一絲心念掃蕩無遺。事實表明,睦州做到了,文偃也做到了,證據是“(文偃禪)師從此悟入。”(《五燈會元》)。

如果說文偃參學睦州,得了一個入處,那麼在睦州的建議下,前往參謁雪峰義存,師生相見時分,就完全是明眼人對明眼人了。《五燈會元》記載:“峰才見便曰:‘因甚麼得到與麼地!’師乃低頭,從茲契合。”雪峰問文偃:你這般格局是因為得了個什麼?文偃默然無語。往昔懷讓參六祖,六祖問:“什麼物?恁麼來?”(《六祖壇經》),“甚麼得到?”也好,“什麼物?”也罷,目的都是勘驗學人是否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問題是本心,本性,自性,佛性,真如都是絕諸對待的,說得說未得,說是什麼不是什麼,都是兩頭話,依然是在有無、生滅的世界裡兜兜轉轉。因此,比起懷讓回答六祖:“說似一物即不中。”(《六祖壇經》),文偃的默然或許更具“正確性”,一如虛雲大師所言:“一落言詮,即非實義。”。

那個時代,禪師走江(西)湖(南)參訪求學是禪林風尚,文偃離開義存後,同樣是“遍謁諸方,核窮殊軌,鋒辯險絕...”(《五燈會元》)。行腳參訪可以說是禪師修行路上的“必修課”,跟老和尚討一句話頭,日夜參究,“如雞抱卵”;又或者打機鋒下轉語,不斷磨礪禪心。雖然文偃後來對於行腳不以為然,不過是後話,至少經過這一番砥礪後,文偃已是“世所盛聞”。(《五燈會元》)。也就是說,文偃的聲望已經傳播了禪林,很可能也傳到了遠在嶺南韶陽的靈樹如敏禪師那裡,以至於靈樹開始留心於文偃。不過禪宗典籍為他們的相遇披上了一層神通的色彩,《禪林僧寶傳》記載:“先是,敏不請第一座,有勸請者,敏曰:‘吾首座出家久之。’又請,敏曰:‘吾首座已行腳悟道久之。’又請,敏曰:‘吾首座已度嶺矣,故待之。’少日,偃至,敏迎笑曰:‘奉持甚久,何來暮耶?’即命之,偃不辭就職。”

首座在寺院中的地位僅次於方丈,才德兼備而且還要有相當的組織和執行能力才足以勝任,對於這麼一個重要的崗位,以及面對這位“道行孤峻”,行化嶺南四十年,深受士庶敬仰,南漢朝廷賜號“知聖”的如敏禪師,文偃似乎沒有表示出任何謙讓,而是“不辭就職”,宗師風範開始顯露端倪,多年遍參叢林後,文偃對自己“如今更不疑”。

因為不疑,文偃在如敏圓寂後,接任方丈升堂講法,南漢後主親自前往接法,他向文偃請求指示,文偃回答說:眼前沒有別的路。文偃的回答容不得半點申訴和分辯,當下直指人人具足的心性本源。既然自性本自具足,又何必頭上安頭,心外求法。自性真心只是這個,只在這裡,只要直下便見,哪裡還有什麼第二路,第三路...所以文偃告訴學人說:

“且問你諸人從上來有甚事?欠少甚麼?向你道無事,已是相埋沒也。雖然如是,也須到這田地始得。亦莫趁口快亂問,自己心裡黑漫漫地。明朝後日,大有事在。你若根思遲迴,且向古人建化門庭東覷西覷,看是個甚麼道理?你欲得會麼?都緣是你自家無量劫來妄想濃厚,一期聞人說著,便生疑心。問佛問法,問向上向下,求覓解會,轉沒交涉。擬心即差,況復有言有句,莫是不擬心是麼?莫錯會好。更有甚麼事?珍重!”

禪林宗師接引學人,各有手段,所謂的應機施設,如“德山棒,臨濟喝”就是對這兩位禪門祖師教學手段的概括。師徒授受,穩定的傳承保證了手段的一致性,最後形成了一定的教學風格。雲門宗的宗風按《人天眼目》的說法:“大約雲門宗風,孤危聳峻,人難湊泊。非上上根,孰能窺其彷彿哉!”,很顯然,“孤危聳峻”是“硬核”部分,剩下的都是因為那麼“硬”,只好是這樣了。

文偃為什麼會走上“孤危聳峻”一路呢?大概跟他在睦州粗暴猛烈的手段下開悟有一定關係,他親身體驗到用威猛手段掃除念頭,對觸發開悟格外有效。不過要表現出威猛卻未必要“狠”或者“悍”,君不見孔聖人“不怒而威”?睦州或許本身就是個暴脾氣,但云門自幼就“敏智生知,慧辯天縱”(《五燈會元》),一般來說,腦子好使的人,都喜歡玩思維遊戲,只不過文偃玩得很絕,他用他的思維將學人的思維逼入了絕境。所以學人普遍感覺到他“孤危聳峻”。文偃的目的就是要將他的學生逼得無路可退之際,猛然轉身,覓得一條出路。

文偃是怎麼做到“孤危聳峻”的呢?這就要說到雲門宗著名的“雲門三句”中的“截斷眾流”句還有“雲門一字關”。嚴格說來,“雲門三句”是文偃的思想遺產,由門人德山緣密根據老師生平言教,歸納為三個階次的教學方法,不妨視為對學人的接引三部曲。對“截斷眾流”句,緣密用頌解釋:“堆山積嶽來,一一盡塵埃;更擬論玄妙,冰消瓦解摧。”。

惠能在駁斥臥輪禪師的頌中說道,“惠能無伎倆,不斷百思想。”(《壇經》)。思想不斷,實質是指思維意識之流從不間斷,惠能大師悟見自性,因此他是淨念相續——念念清淨,未開悟的學人則是終日妄念紛飛,談玄論妙,說空說有。無窮無盡的妄念,如果挨個壘起來的話,其高廣如峰巒山嶽。禪的悟入處,迥異於世間法,全憑思維過程去領悟,恰恰相反的是,思維意識流如果可以瞬間停止,自性光明才能“靈光獨耀”,即是“打得念頭死,許汝法身活”。為此,勢要將這紛擾的思維流截斷,將堆山積嶽似的妄念盡數化作塵埃;談玄論妙的言語執著也如同冰消瓦解一般被摧折了。

教學上,文偃的截流話語所在多有,理由很簡單,倘若未能一瞥本地風光,說佛性,說自性,說向上一路等等,不過是承言滯句,不是喪便是迷,因此見本來也就被文偃格外重視。

問:“如何使諸佛出身處?”師曰:“東山水上行。”

問:“如何使超佛越祖之談?”師曰:“糊餅。”

問:“如何使佛法大意?”師雲:“面南看北斗。”

問:“從上來事,請師提綱。”師曰:“朝看東南,暮看西北。”曰:“便恁麼會時如何?”師曰:“東屋裡點燈,西屋裡暗坐。”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門前有讀書人。”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久晴欠雨。”又曰:“粥飯氣。”

試圖從文偃的回答中探究規則或者理路純粹是徒勞的,正如文偃所說,“大用先前,不存規則”(《五燈會元》)。南轅北轍式的回答,只為問與答的當下驀地堵截學人的擬思,使其無從開口,從對妄念的追逐中回到對自性的體證上來。

文偃或許仍擔心上述的回答依然剩餘些許“意味”的,也就是禪門最忌諱的死句,畢竟單純著眼於答語,強做解會還是可以理出思路,後果卻是“當面錯過”——失去了返觀心源的機會。於是,文偃教學上採用了更加“人難湊泊”的回答。當學人提問時,文偃用一字接機,快如閃電,疾如奔雷,令學人猝不及防,立時迴光返照,直觀現前,徹見本性,這就是雲門宗著名的“一字關”:

問:“如何是正法眼”?

答:“普”。

問:“如何是啐啄之機”?

答:“向”。

問:“如何是雲門一路”?

答:“親”。

問:“殺父殺母向佛前懺悔,殺佛殺祖向什麼處懺悔”?

答:“露”。

問:“如何是道”?

答:“去”。

問:“如何是玄中的”

答:“祝”。

問:“如何是吹毛劍”

答:“骼”。

一句話也好,一個字也好,對文偃而言不過是教學手段,如同睦州對他所用的方法,目的不外逼得學人沒有思考的餘地,親證宇宙生命的真理。應機說法的現場,文偃的目光流露出無聲之問:“真理就在你的眼前,你的周圍,從你過去至將來的生命,真理片刻也不會遠離你,你還沒見麼?”

文偃的發問本質上跟“雲門三句”的“函蓋乾坤”句所揭示的一致,德山緣密的頌語是,“乾坤並萬象,地獄及天堂,物物皆真現,頭頭總不傷。”禪師用功10年、20年、30年,為的是體證自性,也被稱作真如、真心、佛性等,自性是禪門的最高真理,它無處不在,超越時空的有限性,它又是絕對平等的,消除了一切差別。自性是無法用語言文字指稱的,因為語言文字都是有限的,相對的,也就是說依賴概念來認識世界的理性思維是無從把握住自性的,另一方面,它又隨緣現起世間萬法,六祖惠能開悟後說,“何其自性能生萬法”。原來,宇宙萬有,山河大地只是這一自性真心,這就意味著,地獄天堂,煩惱菩提全是這一心,一切有情法性平等,自他不二,物我同心。文偃在教學中,隨處可見這樣的開示:

有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山河大地。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釋迦老子在西天,文殊菩薩居東土。

只如雪峰道,盡大地是汝自己。夾山道,百草頭上薦取老僧,鬧市裡識取天子。洛浦雲:一塵才起,大地全收,一毛頭現師子全身。

上堂雲:……我尋常向汝道:微塵剎土中,三世諸佛,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盡在拄杖頭說法。神通變現,隨應十方,一任縱橫。爾還會麼?

上堂雲:天親菩薩無端變作一條榔慄杖”,乃畫地一下雲:塵沙諸佛盡在這裡說葛藤去。便下座。

問:如何是清淨法身?師雲:花葯欄。

西天與東土,微塵與大地,菩薩與榔慄杖,諸佛與柱頭,在文偃看來本無差別,萬法一如,法性平等。因此,當他發現學人糾纏在聖與凡,染與淨,生與滅的分別執著中,文偃甚至用最惡毒的語言破除佛教最至高無上的偶像——釋迦牟尼佛,從而掃除學人的分別心。有學人對文偃說:“世尊初生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顧四方。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五燈會元》),結果文偃說:“我當時若見,一棒打殺與狗子吃卻,貴圖天下太平。”(《五燈會元》)。既然眾生皆有佛性,佛與眾生也就無別,只因為無明顛倒,妄念浮雲遮蓋了自性光明,才生出種種分別。文偃的意圖很明顯,他指示學人跳出差別對待,遠離知解去參究,才可以進入絕對的境界。

既然真理遍及每個時空角落,甚至連“花葯欄”也閃爍著真理的光芒,文偃肯定了“道不遠人”,於是很容易推導出一個結論,對真理的認識過程不是“挾泰山以超北海”的宏大,也不必如“臥薪嚐膽”般悲壯,至於遠離喧闐、閉關山林更是多餘。只要隨順生活的播遷,在一粥一飯的日常當中任心而行,套用文偃的教法,即是“雲門三句”之“隨波逐浪”。《五燈會元》記載:

“我向汝道,直下有甚麼事,早是相埋沒了也。汝若實未有入頭處,且獨自參詳,除卻著衣吃飯,屙屎送尿,更有甚麼事?”

體悟真理,全部要做的不過是自自然然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起心動念企圖求佛求法,真理“早是相埋沒了也”。《雲門廣錄》記載:

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春來草自青。”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久雨不晴。”

日升月沉,花開葉落,體現的是亙古不變的規律和法則,如果要問何謂真理,除了這個,更有什麼?因此文偃告訴學人:“諸和尚子莫妄想,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假如此刻洞山良价禪師在場,想必會會心一笑,文偃彷彿致意他對門人的開示:“寒時寒殺闍黎,熱時熱殺闍黎。”隨順修行,隨緣自適,自然“大用現前,更不煩汝一毫頭氣力,便與祖佛無別。”(《五燈會元》)。

六祖惠能說,“佛法在世間,不離世間覺。”他是警戒學人,並非在俗世生活外另有一個佛法可求,也並非在世間法以外有一個出世間法可得。佛與眾生,世與出世都不離自性,聖是這個,凡是這個,涅槃是這個,煩惱還是這個,既然如此,何不在日常生活中,時刻提起觀照功夫,察照自性起用喜怒哀樂、生住異滅。文偃或許很好地響應了六祖的開示,一如上文所言,文偃認為修行不過是如實面對“山是山,水是水”,而一旦“世間覺”也就是見性以後,會是怎樣一種風光呢?文偃對此的回答極具文學修辭性,《五燈會元》記載:

問:“樹凋葉落時如何?”師曰:“體露金風。”

樹凋、葉落,本該是鉛雲欲墜、滿眼蕭殺的冷寂意象,被文偃繡口一吐,卻見紅葉漫山鋪展如錦,伊人御風逍遙自在。妄念已斷,煩惱已滅,自然任東任西,縱橫自在,來去無礙了。所以,當被文偃問:“如何是學人自己?”他的回答是:“遊山玩水。”妄念已消除,無明、愚昧、困惑、貪婪、憤怒也隨之一併消泯,內心浸淫在無盡的喜樂中,但“悟”同時又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從來無法全面敘述的,不得已,文偃只好用世間賞心樂事勉強表述。文偃顯然不滿意自己的這個回答,宇宙萬物雖然遷流變化,但自性無來無去,不生不滅,不囿於時空,所以不管文偃回答“遊山玩水”也好,或者筆者替他換成“金榜題名”也好,猶如從恆河拾起一沙,自三千弱水舀來一瓢,與其說令學人有所得,倒不如說讓學人誤會了、錯過了、失去了太多。所以,他在堂上開示說,“十五日已前不問汝,十五日已後道將一句來。”然後又自己回答說,“日日是好日。” 一日疊加一日,構成了時間長度,每一日猶如時間長度標尺上的刻度;一日向前推進一日,從不休止,永無止境,無疑是對“時間無盡”的最佳釋義。自性從無始而來,隨時間走向無盡,雖然如此,但又絕非遁入虛無,剎那剎那分明在起用,以至於開出一日又一日“著衣吃飯,屙屎送尿”的精彩,所以,當某日,文偃驀然回首,瞥見“乾坤之內,宇宙之間”的這個,情不自禁長嘯一聲,讚歎說:“日日是好日。”

學人要問禪是什麼?自性是什麼?西來意是什麼?歷萬千劫,無出文偃這一句。

塵心、佛心、禪心,問佛、問禪、問心,加V:fo336338 (“浮生問佛亦問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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