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海散文:故鄉的紅楓

吳長海散文:故鄉的紅楓

故鄉的紅楓

文/吳長海

故鄉的老屋後有一棵紅楓,紅楓下有一塊近三畝的空平地,我的童年幾乎是在紅楓下度過的。

紅楓的主幹有三人合抱粗,也不知是哪個年代留下來的“文物”,現在已無法考證。聽老一輩人說,從他們記事時紅楓就是現在這個模樣。“怕有三、四百年了吧!”聽那口氣,他們也拿不準。

關於紅楓的傳奇,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迷信色彩。小時候,村裡的章武爺爺曾在紅楓下對我們講過,說我們村裡是個“虎地”,叫“虎浴塘”。祖輩人在這裡落戶時,曾看見有一對白虎天天在村前的水塘裡洗澡,認為這虎定是不祥之兆,於是在這塊空地上栽下了這棵楓樹,以樹鎮邪。楓樹便成了現在的紅楓。

吳長海散文:故鄉的紅楓

紅楓還是一棵“風水”樹。從族譜中看得出來。有一年,我們村裡出了一個舉人,按朝代來推算,舉人中舉絕對是在有了這棵紅楓之後。老一輩人談起這事都有一種自豪感。“我們祖先有人中過舉的!”那神態,就像是自己中了舉一樣的得意,而且把這種自豪和得意一直繼承了下來。於是,祖輩們便把紅楓當成了村裡的“風水”樹。文革時破“四舊”,居然沒人肯動紅楓一根毫毛,怕破壞了村裡的“風水”遭人唾罵,也怕得罪了紅楓惹禍上身。

每年春天,紅楓就呈現了青春的容顏,不知是紅楓的生命力頑強還是那一方“風水”寶地的肥沃,幾百歲了的老樹,竟然枝繁葉茂,綠蔭如蓋,顯得朝氣蓬勃。到了夏天,紅楓下的空地就成了我們這群頑童的“樂園”。無論是白天放學回家還是砍柴放牛回家,都會不約而同地來到紅楓下玩,那個歡樂勁,如今想起來仍然流連憧憬,很是讓人懷念。

吳長海散文:故鄉的紅楓

特別在夜晚來臨,那時,我們山村還沒通電,更談不上電扇了。我們晚飯後熱不過就齊齊來到紅楓下乘涼,聽章武爺爺講他們新四軍怎麼打日本鬼子的故事。有時是我們在紅楓下“打仗”,捉迷藏,跳繩或打子兒。山村的夜,月色又好,山風又涼,我們極盡興致地玩,有時玩到半夜轉鍾,直聽到父母們的喊聲後,才依依不捨地回家。有一回,我實在玩得太累,就倒在草堆裡睡著了,害得母親到處找都找不著……如今想起來,儘管我們的童年是在貧困中度過的,但也不乏一些快樂和溫馨。

到了秋天,紅楓的滿樹葉子彷彿是一夜間突然變成了深紅色,遠望去就像是一團巨大的火球,把個小小的山村裝扮得十分鮮活,那景緻實在是太美了,堪稱故鄉一絕!

到我有十多歲後就去了一所離家很遠的中學唸書,來紅楓下玩的時間就漸漸少了。我再也不是天真幼稚的頑童了。隨著學習負荷的日漸加重,對紅楓下的那片“樂園”也只能是一種痴心的幻想了。到我考上大學去省城讀書時,望著父母和童年時的夥伴們在紅楓下送我,一種對紅楓的深深留戀便油然而生。我想,我之所以能成為村裡第一個大學生,是不是也因為沾了紅楓“風水”的光?

如今,紅楓老了,老得不成樣子了。我們這些當年的頑童也像紅楓一樣慢慢老了,各自生兒育女,成家立業,在屬於自己的那一方“土地”上默默地耕耘。但我每次回想往事,總會情不自禁地想到紅楓,想到那個我童年時代的“樂園”以及關於在那個“樂園”裡生長出來的許許多多的故事.......

吳長海散文:故鄉的紅楓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佈,發佈權歸《三江原創》平臺所有,文中圖片來源於網絡)

【作者簡介】吳長海,男,鄉鎮幹部,筆名周捷。業餘時喜歡讀書寫作,上世紀80年代初開始發表小說,30多年來已在《上海故事》《長江文藝》《民間故事》《中外故事》《廣西文學》《民間傳奇故事》《佛山文藝》《江門文藝》《故事家》《今古傳奇》《故事會》《通俗小說》《幽默與笑話》《文藝生活》《天池》等200多家報刊發表小小說、散文、詩歌、故事等600多篇。並有多篇小小說被《小小說月刊》《故事世界》《雜文選刊》《黨政論壇》等報刊轉載。

三江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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