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混混同学竟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A君比我大一岁,是我小学同学,我上一年级的时候,他是被留级的,坐在教室中间,在老师眼里就是个麻烦,上课吵闹,打架斗殴、惹是生非。

二年级的时候,我们镇上开了第一家网吧,那里一下子成立全镇鱼龙混杂的天堂。由于当年没有严格实行未成年不能上网,管你几岁,只要给钱就行,各种小学生背着老师家长,拿着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零花钱,偷偷摸摸地打着CS,传奇这两个当年最火的游戏。

我那混混同学竟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A君也一样,他打的最多的就是CS。不过有一点不一样,他的钱不是省下来的,而是家里偷来的。他爸是个电工,脾气火爆,每次都是拿着老虎钳来网吧直接夹着A君的耳朵出去,一边骂一边打;甚至有一次冬天,恨铁不成钢,火上来了直接一脚把A君踹到家门口的水塘里,过了十几分钟才把他捞上来。可奇怪的很,A君就是不怕,被打就被打,反正随便他爸把钱藏哪里(脱水机里,稻草堆里,床板缝,顶梁上……),总是能找到,然后偷出来继续上网,继续被他爸发现被拎回去打,一直到小学毕业。

小学里A君最轰动的一件事,就是一人大战多名高年级同学。当时学校里乒乓球桌有限,五六年级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强行来到乒乓球台边打球,并开始推搡,面对高年级校霸欺凌,一般低年级的都会认栽乖乖退走。但A君偏不,并进行对骂互推搡,高年级四五个人直接把A君按在地上围殴,打够了笑呵呵的准备继续打球。但A君从地上爬起来,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直接抄起地上的石头对着为首的人(暂且叫B吧)的后脑锤了下去,B顿时鲜血直流,晕了过去。后来B头上包着个纱布回学校,看到A君都绕着走。

我那混混同学竟成了全村人羡慕的对象

到了初中,A君就更加放飞自我了,他爸已经打不过他了(再后来,他爸大冬天醉酒中风,跌倒在荒郊野外去世了,母亲也逃走了)。每天不是网吧上网,就是和校园不良少年,社会不良青年瞎混。学校里,谁和谁要干架,他就帮忙找家伙找人,充数壮大声势。也有搞笑的时候,火急火燎地带着人过去,一看对方自己也认识的,然后要么尴尬地握手言和,要么下次重新找人继续干。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读了一年技校就不读了。也去厂里打过几次工,但基本都以和老板主任干架,草草结束。后来干脆和镇上的阿飞一样,无所事事,赌博泡网吧,没钱了就去偷,因为这个被抓进去好几次,但出来一样,继续这样的生活。进进出出一两年后,也和同学去杭州开过店、送过外卖什么的。但都无疾而终。最后还是回到镇上,帮另一个小学同学放高利贷,属于打手性质,脏活累活做得多。

后来我去外省读大学,也不大回村里,接触就少了。最近听说A君是在去年,他说他要结婚了,因为我们是本家远亲,叫我家去喝喜酒。通过和人攀谈了解到女方是城里人,独生女,虽然是机关临时工,但也算有份正式工作。女方是单亲(母亲去世的早),还有个厂里打工的叔叔虽然是光棍,但说以后把钱都留个侄女。爷爷奶奶都有退休工资4000一个月,城里有房,市区房价1万+,(虽然旧,但最近被规划为未来的拆迁区之一)。

听完后我一直很纳闷,女方家里看上了A君什么,不高也不帅,没工作没存款,没车有房(是他爸年轻时盖的一层砖瓦房,现在破的不行),还有刑事记录。后来听到个小道消息,也不知真假。说是女方说过分手,但A君不同意,然后每次女方接触新的男生相亲,被A君遇见,不是对男的一顿大骂就是一顿暴揍,搞得没有男生愿意和女生交往,后来又发现怀上孩子了,就结婚了。

今年女的生了龙凤胎,A君的妈妈和后爸也回来带孩子了。不过A君依旧和镇上的阿飞一样,骗女方长辈说去上班,其实日常生活就是去茶馆店赌博。最幸运的是,我们镇上启动新商贸城和楼盘项目,A君家的破房子在最外围,开放商准备给他一套房子(我们镇上房价5000元?一平)的居住权,然后30万装修费,外加50万现金。A君嫌少,不同意,要价是给他在我们村起一栋房子(算上地基和造价50万左右),然后再是80——100万现金。现在还在拉锯中,不知道结果如何?也不知道A君以后如何,女方家会不会以后也被拆迁到。

最近回村,村里如果有人聊起A君,都是“A君命好”什么的;其实我们村还有一个和A君经历类似的,年龄比A君大,家里条件比A君好(他爸活着的时候给他起了两栋楼200万左右,现在已经败光一栋了),现在还是光棍,而且因为一次醉酒驾驶摩托车脑袋受伤,说话都听不清楚。不过他和A君有时候还会一起去赌博,瞎逛。

有时候真的是天意弄人,叫你发财,不发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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