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到老

像風一樣呼嘯而過的是時光。

在譚木匠的梳子鋪裡買過一把綠檀的梳子,月牙狀,褐色木質,黴綠斑斕。梳尾雕有兩隻蝴蝶,觸鬚打著卷,亭亭立著,振翅欲飛。蝶尾有兩行娟秀的文字:生髮。綠檀木。

梳子倒是很少用,多數時候是拿著把玩,嗅一嗅綠檀木那特有的暗香,縈縈然,總有一份化不開的情愫,彷彿能聞到髮絲的清香,也能觸摸到那些記憶深處的情懷……

高中同桌玉萍有兩條及膝的麻花辮子,深冬的凌晨,她都早早起床,梳辮子的模樣,分外的嫻靜。在冬日寒涼的晨跑中,那兩條生動的麻花辮子歡快地跳躍著。多年後,讓我對於青春有了更深刻的眷戀……

剪短髮時,想起那首《十里紅妝女兒夢》——

待我長髮及腰,將軍歸來可好?

此身君子意逍遙,怎奈山河蕭蕭

天光乍破曉,暮雪白頭老。

……

江南晚來客,紅繩結髮梢。

那紅繩繫著的髮梢,深情綣綣,透著俗世的好……

記得遭遇第一根白髮時的心情,髮際線間,一根白髮倔強到鶴立雞群,笨拙地去拔,撥開,幾根白髮竟赫然在目。頃刻,彷彿於無聲處聽驚雷,有劈面相逢的驚悚。一剎那,時間颯颯殺將過來,心裡一步緊似一步的慌張。於是,迫不及待地拔,白髮被拔離時的尖叫聲,聲聲淒厲……

驚了光陰了……

過了幾日,細細地找,凜然地拔。再過些日子,已如野草般盎然,終究是拔不過來了……

那鬢邊餘酸,落筆難描

紛紛的歲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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