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瓦河如此短暫而又深長的流淌著，即使在冬天幽暗的天空下，彼得堡依然閃耀著靈光。
彼得堡愛樂音樂廳，正值彼得堡舉辦世界文化論壇之際，一支來自中國湖南的交響樂團，在這裡演奏了中國樂曲《梁祝》，一位彼得堡藝術家說，今夜，音樂廳彷彿蝴蝶翩飛，讓人迷醉。
我特意站在柴可夫斯基曾經用過的譜架之前，給我們的樂團鼓勁，希望大家記住這一歷史性的時刻，為這個輝煌的音樂廳留下中國的聲音。
我們做到了，演出空前成功。彼得堡許多藝術團體紛紛約訪我們，他們的談話無一例外，都從這場音樂會談起，說這場音樂會讓他們感動和驚歎。
在幽暗的彼得堡的天空，吹著十一月寒冷的風。
這是普希金的詩句，他不止一次用幽暗這個詞形容彼得堡的嚴冬。現在他的名字和他的詩句，如幽暗中的光芒讓人感到神聖而又溫潤。
我專門去那個文學咖啡館喝了一杯咖啡，據說普希金就是從這間咖啡館去前往決鬥的。他坐在那裡若有所思，一種思想和情緒超越了時空，與你神會心領。這種感覺十分奇妙而令人感喟。
他16歲就為自己寫一下了《墓誌銘》，"他和年輕的繆斯，在愛情和懶惰中，共同度過了愉快的一生。"
他童年生活在葉卡捷琳娜宮芬芳的環境中，他短暫的一生似乎都不近人間煙火，但他的心與眾生激盪共鳴。
彼得堡郊外芬蘭灣岸邊一片幽靜的樹林裡，安息著另一個偉大的藝術家，列賓。他在這棟白色的小屋度過了他寧靜的晚年。他在這裡畫畫、會友、寫作，列賓其實還是一個文學家，他的回憶錄《遙遠的親近的》充滿詩情畫意。
他無比深情於這林中的小路，說這是一條通往天堂的小路。1930年，他長眠於此。
我們是從《伏爾加河上的縴夫》開始知曉列賓的，在他的故居，我看到了他這幅畫的手稿(估計不是原件)。我和王智先生留影的地方，當年列賓最喜歡和朋友們在此合影，這些人中就有托爾斯泰，估計還有高爾基、葉賽寧等。
彼得堡鐵匠巷一拐角處，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經住過的公寓，現在是一間小小的博物館，簡陋而真切，氛圍也逼仄而陰鬱。
毛姆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令人迷惘而又扣人心絃。卡夫卡甚至說和他是有血緣關係的人。他的作品總是籠罩著一層陰沉和灰暗，交織著某種掙扎與迷惘，村上春樹說他筆下的人物都是被上帝拋棄的人。
在這間小小博物館，我翻拍了這張照片，似乎也感染了某種迷惘。(文圖/吳友雲)
(2019-11-15 彼得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