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和亲又称和戎、和蕃(和番)。和亲政策从严格意义上讲始于西汉,盛于隋唐,终于清代。而“和亲”一词在先秦时的著作中已经出现。把华夏与蛮夷戎狄修好的政治活动叫做“和亲”,初见于《周礼》。《周礼·秋官·象胥》记:“掌蛮夷、闽、貉、戎狄之国使,掌传王之言而谕说焉,以和亲之。”把不同贵势家族之间修好的政治活动叫做“和亲”的,初见于《左传》。《左传·襄公二十三年》记:“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栾氏,而固与范氏和亲。”至于“和戎”之称,则初见于《左传·襄公四年》、《左传·襄公十一年》,说的是山戎无终子嘉父派孟乐到晋国去“请和诸戎”,晋卿魏绛以为“和戎”有五利,晋悼公从其议,命魏绛与诸戎结盟。后来,晋悼公见和戎颇有成效,把女乐一佾、歌钟一肆赏给魏绛。上述和亲或和戎之事,都没有姻亲关系。而真正名实相符的和亲政策,始于“白登之围”后汉高祖刘邦与匈奴的和亲。历史上的和亲,通常是指中原朝廷的皇帝以尚公主、降宫女、赐嫁妆的形式与游牧民族的君主联姻,也指游牧民族的君主之间采取同样的形式实行联姻。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纵观中国古代和亲史,在不同时期,和亲公主的身份也不尽相同,大致可分为8个等级:

第一等为皇女、皇妹,如唐朝的宁国公主、咸安公主与太和公主等。安史之乱时,为向回纥借兵平乱,唐肃宗应葛勒可汗之请,以宁国公主许嫁,这是唐朝第一个和亲的天子亲女。宁国公主,唐肃宗的第二个女儿,初嫁郑巽,郑巽死,又嫁薛康衡,未几,康衡卒,遂孀居。乾元元年(758)七月启程之日,肃宗亲自送宁国公主到咸阳驿站,临别坦言:“上缘社稷,下为黎元。”“公主泣而言曰:‘国家事重,死且无恨。’上流涕而还”。随后汉中郡王李瑀、左司郎中李巽等送公主前往回纥,册封葛勒可汗为英武威远毗伽阙可汗,而葛勒可汗则立宁国公主为回纥可敦。咸安公主,唐德宗第八女。德宗即位之初,英义建功可汗移地健准备趁代宗新丧,入侵大唐。宰相顿莫达干谏之不听,遂举兵杀之,自立为合骨咄禄毗伽可汗,并遣使来朝。唐德宗册顿莫贺为武义成功可汗。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贞元三年(787)八月,武义成功可汗遣首领墨啜达干、多览将军合阙达干等来贡方物,且请和亲。唐德宗因曾经受辱于回纥可汗,不欲允婚。宝应元年(762),还是雍王的唐德宗李适受命迎回纥牟羽可汗于黄河北。因肃宗与回纥可汗约为兄弟,牟羽可汗自认为雍王叔父,便要求雍王以儿臣礼节叩见。但雍王既是储君,又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万没有向外国可汗行礼之理。双方僵持不下,牟羽可汗一怒之下命人将雍王随从将领四人各搒捶一百,有两人将当场毙命。德宗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但在李泌多方劝谏下,德宗最后答应了回纥的请求。次年十月,回纥可汗派遣1000多人的庞大迎亲使团来中原迎接公主,并请改族名为“回鹘”。武义成功可汗“喜于和亲,其礼甚恭”,德宗遂以咸安公主妻之,并册封可汗为汨咄禄长寿天亲毗伽可汗,册封公主为智惠端正长寿孝顺可敦。回纥如愿以偿,恭敬地上书说:“昔为兄弟,今婿,半子也。陛下若患西戎,子请以兵除之。”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第二等为亲王女,如汉朝的细君公主,北周的千金公主,唐朝的南和县主、金城公主及小宁国公主。宁国公主下嫁时回纥葛勒可汗时,以荣王李琬之女为媵。乾元二年(759)四月,葛勒可汗死,次子移地健继位,是为牟羽可汗,又称登里可汗。回纥要求宁国公主按其风俗,为葛勒可汗殉葬。宁国公主反驳:“我中国法,婿死,即持丧,朝夕哭临,三年行服。今回纥娶妇,须慕中国礼,若今依本国法,何须万里结婚。”双方争论不休,最后宁国公主按回纥习俗,剺面大哭(剺面:匈奴、突厥、回纥等习俗,以刀割面,表示忠诚哀痛),得以无子返回大唐。宁国公主归国后,荣王女嫁给继任可汗,回纥人称之为小宁国公主。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第三等为宗室女,如汉朝的解忧公主,东魏的兰陵公主,隋朝的安义公主、义成公主和信义公主,唐朝的文成公主、弘化公主和安化长公主。弘化公主是唐朝第一位和亲的公主,亲生父母不详。《册府元龟·外臣部·和亲第二》记载:“则天长寿三年二月,西平大长公主还蕃。公主者,太宗族妹。”西平大长公主就是弘化公主。贞观十年(636)十二月,吐谷浑王慕容诺曷钵来朝,并亲自请婚。唐太宗决定以弘化公主妻之。贞观十三年(639)十二月,诺曷钵来长安迎娶公主。十四年(640)二月十三日,在左骁卫将军、淮阳王李道民及右武卫将军慕容宝等的护送下,弘化公主进入吐谷浑王城伏俟城(今青海湖西),与诺曷钵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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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等为宗室甥女,如唐朝的永乐公主、燕郡公主及宜芳公主。永乐公主杨氏,其父为东平王李续外孙、正议大夫复州司马杨元嗣,母不详。开元五年(717),玄宗下诏,以永乐公主出降契丹松漠郡王李失活。次年,李失活死。按契丹风俗,永乐公主又嫁给继任契丹首领,李失活从父弟李婆固。燕郡公主的遭遇与永乐公主相似。燕郡公主慕容氏,率更令慕容嘉宾女,其母为余姚县主。开元十年(722),契丹首领松漠郡王、静柝军经略大使李郁于入朝请婚,玄宗以燕郡公主许嫁。不久,李郁于病死,燕郡公主请求回京,玄宗不允,又将其嫁与郁于之弟,契丹首领松漠郡王、静柝军经略大使李吐于。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第五等为功臣女,如唐朝的祟徽公主与交河公主。崇徽公主是仆固怀恩的女儿。仆固怀恩,铁勒仆固部人,唐朝著名将领。安史之乱爆发后,仆固怀恩跟随郭子仪作战,任朔方左武锋使,骁勇果敢,屡立战功,封为丰国公。平乱之后,仆固怀恩率领朔方兵马驻守汾州,拜尚书左仆射兼中书令、河北副元帅、朔方节度使,加太子少师衔,封大宁郡王。永泰元年(765),遭宦官骆奉先等人陷害,举兵叛唐,不久病死。唐代宗甚为惋惜,念在他过去的功劳,将他的幼女收为养女,就是后来的崇徽公主。大历三年(768),先前和亲回纥的仆固怀恩之女光亲可敦去世。登里可汗复向唐朝请求和亲,并指明要仆固怀恩之女,光亲可敦之妹为妻。唐代宗便以崇徽公主为回纥可汗继室。传说崇徽公主在出嫁回纥的路上,途经汾州境内汾水旁的阴地关,下马休憩,想到从今往后再也无法回到中原,不禁悲从中来,用手轻轻抚摸一块青石,石上便留下了她的手印。后来人们把这块石头叫做“祟徽公主手痕灵石”。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第六等为家人子,如汉朝的名为长公主。汉代后宫等级共分十四等,末等即家人子(上家人子,中家人子)。《汉书·外戚传》颜师古注:“家人子者,言采择良家子,以入官未有职位,但称家人子。”通俗地讲,家人子也属于皇帝的后宫,但是没份位。汉初,匈奴屡次犯边。国家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无力抗击匈奴。公元前200年,汉高祖被匈奴围困于平成白登山,史称“白登之围”,西汉与匈奴的战争失败。此后汉高祖采纳了大臣刘敬的建议,同匈奴和亲。汉高祖本欲以鲁元公主和亲匈奴,为吕后所阻,遂“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妻单于。”

第七等为媵女和宫女,如汉朝的王昭君。公元前33年,呼韩邪单于入朝,他自言“愿婿汉家以自亲”。汉元帝遂将宫女王昭君嫁与他,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昭君出塞。

第八等为女妓。唐高祖李渊初起兵时,为了结交突厥始毕可汗,曾派襄武郡公李琛与太常卿郑元涛携“女妓遗突厥始毕可汗,以结和亲”。

和亲公主非公主——历代和亲公主的真正身份


无论身份贵贱,对于所有和亲公主而言,和亲都是其对国家作出的牺牲。“汉道方全盛,朝廷足武臣。何须薄命妾,辛苦事和亲”、“塞上如今无战尘,汉家公主出和亲。邑司犹属宗卿寺,册号还同虏帐人。九姓旗幅先引路,一生衣服尽随身。毡城南望无回日,空见沙蓬水柳春”等诗把和亲公主的无奈和悲哀刻画得淋漓尽致,这是所有和亲公主所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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