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徐則臣《北上》:透過紙張,我看到京杭大運河裡另一個人間

文/松子落

讀徐則臣《北上》:透過紙張,我看到京杭大運河裡另一個人間

不同於其他擁有男主女主的小說,這本長篇小說的主角,是一條河。

京杭大運河,一個古老而力量十足的名字。河,在中國人的文化與生存裡,不可或缺。河水湯湯,這片古老的土地,傍水而生,京杭大運河,勞動者的智慧造就了中國大地的動脈。沿著它,找尋過往的時光,徐則臣潛心四年,圍繞運河,展現了幾個家族之間的百年“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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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盃期間,夜逛清名橋

杭州段運河,是中國大運河的最南端。徐則臣打小生活在大運河淮安段,他的生活原本就和大運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為了更真切地觸碰到運河的靈魂,他沿著京杭大運河的足跡,4年間陸陸續續把京杭大運河從南到北走了一遍。2014年,大運河申遺成功,他興奮地寫下這本《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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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河沿岸“煙火氣”十足的中國生活

故事起源於因為嚮往運河,而來到中國的一對意大利兄弟。時空橫跨1900年到2014年。

1901年,恰逢義和團八國聯軍和清朝政府的兵戈交戰輪番上演,無比熱愛中國文化和風物的意大利人小波羅,追尋“愛豆”馬可波羅的步伐,不遠萬里來到中國,僱了翻譯謝長遙與雜役等隨從,一同沿著運河北上。每過一個碼頭,就是一個結點。靠岸,下船。在這種特殊的時代背景下,一個外國人,在運河上,聽著水聲,隨著船晃,時而被平民仇視,時而被清朝官員庇護,後來遭到流散義和團團眾追殺而去世。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個時空,小波羅的弟弟馬福德誤打誤撞加入八國聯軍,在熟人畫家大衛的引領下,他愛上了天津姑娘秦如意,並克服種種困難娶了她,如意父母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們從此隱姓埋名生活在鄉村裡,直到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踐踏中國大地。

這些人的後代們也與運河息息相關,跑船,攝影,特色客棧,運河博物館,運河紀錄片……最終重新聚首。小波羅兄弟和大運河,串起謝、邵、周、孫、胡五家的過往與當下。

運河既是故事展開的背景,人物活動的場景;更是小說的靈魂,家國的代稱。

憑藉這條河上面發生的幾代人的故事,這本小說摘下了第十屆茅盾文學獎的桂冠。

茅盾文學獎如今已經評到第十屆,可以說是中國當代文壇最具影響力與權威性的國家大獎之一。雖然其評獎標準以及獲獎作品藝術水準雖然仍被說 “捉摸不透”,脫不開“主旋律宣傳需要”的背景,但歷年來的獲獎作品,確實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中國當代長篇小說的發展歷程和水平。說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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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時光仍持續在今日的時光內部滴答作響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一種感覺,在博物館裡,看到百年前、千年前的文物,總會好奇它們身上的故事。博物館裡的這些老物件曾經深度參與了當地的歷史發展、日常生活和精神建構,它們固然沒有生命,可它們身上卻注入過不同的生命軌跡。

“不過平常器物,卻能看見流動的時間和過往的歷史……古舊的日常細節呈現出了此地繁複、悠長、寬闊的地方史。”

小說裡,小波羅死後,他的東西也隨著隨從分散四處,落地開花結果。小說涉及幾戶人家的幾代故事,時間跨度長,空間跨度大,相當於跳轉的蒙太奇,視角和時空的切換處理得自然而然,情節結構繁而不亂,主心骨就在於這些“平常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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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傳三代的羅盤,日記本,運河照片等等,它們是跨越時空的紐帶,連結起流動的歷史。它們的主人本意雖非如此“高大上”,客觀上卻成為了負載歷史和情感的珍稀品。

水和時間自能開闢出新的河流。在看不見的歷史裡,很多東西沉入了運河支流。水退去,時間和土掩上來,它們被長埋在地下。

傳統文化的式微與傳承,是個宏大的命題。這裡不做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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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往往是進入歷史最有效的途徑

馬可•波羅來中國旅行,對歐洲的影響可謂廣大。歷史為文學創作提供了不竭的資源。文學,也讓多種空間與多種角度解讀歷史成為可能。

“虛構往往是進入歷史最有效的路徑;既然我們的歷史通常源於虛構,那麼只有虛構本身才能解開虛構的密碼。”

故事是虛構的,物件是真實的,文化是真實的,它們存在過,也延續著。

有許多讀者詬病作者的筆力沒有托出大運河百年來的氣勢和“流動”的靈魂,故事的情節平平,以及俗套的大團圓結局,突兀的愛情主線,好像面面俱到了,但多處落腳點都沒寫到位,沒有寫活。瑕不掩瑜,《北上》仍然值得吐血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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