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4月，我們在長沙拜訪了原湖南省軍區副司令員程啟文將軍。在此之前一年，程將軍曾專程來到商洛，在丹鳳縣西北方向丹鳳洛南交界的孫家山一帶尋訪50年前的老人舊景。孫家山的老人們見到程將軍，便緊緊地拉住他的手，激動地叫道：“少隊長，你終於回來了！”
程將軍變成了少隊長，這其中自然有故事。李文實、屈超耘曾聯手寫過一篇《少隊長傳奇》，說的就是這段往事。
1934年12月下旬，省委派手槍團政委宋興國、軍政治部少年宣傳隊隊長程啟文等人，率領手槍團第2分隊到洛南、商縣、盧氏邊開展地方工作。12月29日，省委副書記、軍政委吳煥先在洛南縣車塬宣佈成立中共商洛特委，任命宋興國為特委書記，程啟文為少共書記。商洛特委組成後，以當地紅槍會為基礎，成立陝南抗捐第一軍，在洛南東部地區開展對敵鬥爭。
陝南抗捐第一軍以當地農民和紅槍會員300多人為主組成，紅25軍手槍團第2分隊30多人歸抗捐軍統一指揮。當地紅槍會首領劉實通任司令，中共商洛特委書記宋興國任政委，紅槍會嶽新明任副司令。抗捐軍成立後,打土豪、分財物，驚動了國民黨當局，忙調陝軍和洛南、商縣民團集結洛南景村，對紅25軍人陝後組建的第一支地方武裝進行“圍剿”。1935年1月5日晨，抗捐軍在景村東南20餘里的餘家山(今屬商縣大河面鄉)突遭2000餘敵包圍。由於抗捐軍剛剛成立7天，沒有戰鬥經驗，面對強大的敵人潰不成軍。宋興國組織2分隊英勇反擊，打出了條血路，掩護抗捐軍衝出重圍。突圍中，副司令岳新明英勇犧牲，司令劉實通腿部受傷，後亦被俘犧牲。只有宋興國、程啟文帶領的原手槍團第2分隊突出重圍，到達洛南縣孫家山(今屬丹鳳縣)一帶。
抗捐第一軍毀於一旦，宋興國深感愧對組織厚望，一時想不開，飲彈自殺身亡。面對士氣低落的戰士，不到20歲的程啟文站了出來，激勵戰士鼓起勇氣，堅持鬥爭，受到戰士們一致擁戴，擔任了小分隊的隊長。
孫家山屬於商鎮民團團總張虎森的勢力範圍。程啟文率隊在這裡發動群眾抗捐抗稅，自然觸動了張虎森的利益，於是張虎森準備組織向孫家山進兵發難。這時，從漢中回家探親的中共黨員王柏棟得此情，便利用他和張虎森的同學關係，從中開展統戰工作，並上山找到了程啟文，協調程啟文與張虎森通過談判，達成協議。從此，商鎮民團和紅軍小分隊井水不犯河水，為小分隊立足孫家山創造了良好的環境。
小分隊和孫家山的貧苦百姓更是建立了親密的軍民關係。劉家給女孩過“滿月”時，還專門來請少隊長去給孩子當乾爹。程啟文想起孫家山人對紅軍的深情，想起劉大爺對紅軍的信任，想起軍民並肩戰鬥的情懷，就決定由紅軍這個戰鬥集體來當小女孩的乾爹，並送了一塊銀元給乾女兒賀喜。
由於程啟文從前是軍部的少年宣傳隊長，後又任商洛特委少共書記，老紅軍戰士都親切地稱他為“少”隊長。孫家山的鄉親們就以為他姓少，也眾口一聲地叫他為少隊長，至於他的真實姓名，人們並不清楚。
在程家山期間，程啟文還發展了賀正源等5名黨員。賀正源後任孫家山區蘇維埃政府副主席、游擊隊副司令。1959年國慶10週年的時候，賀正源被邀赴京觀禮，老百姓還託他尋訪"少隊長"的消息。可幾十年過去了，“少隊長”仍杳無音訊。直到半個世紀後他重訪孫家山，人們才知道"少隊長"的真名叫程啟文。
"少隊長"是個有情有義的人。1984年8月，他來到孫家山，專程尋找當年紅軍的乾女兒。得知那個孩早年夭折，老將軍十分傷心。所幸的是賀正源的女兒得知消息，專程從新疆趕了回來，見到了父親生前念念不忘的“少隊長”，也終於使程將軍了卻了一樁心願。
1985年五一前，我們完成了長沙和韶山的史料徵集調查，準備返回商洛。行前，我去程將軍家拿一份材料，離開時，程將軍寫了一個條子交給了我，我一看，是寫給軍區後勤處的，一是讓幫我們一行3人買火車票，二是叫派輛車送我們到嶽麓山愛晚亭去遊一下。但火車票我們一大早已經排隊買到了。時間來不及，我們只匆匆乘公交到湘江橘子洲頭走了一圈，就趕火車返程了。
作者：劉少鴻
編 輯：劉逸飛
責任編輯：侯 彬
編 審：蘇甜甜
主 編：張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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