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上一文中(點擊閱讀)說到伊蘇里亞王朝的第二位皇帝君士坦丁五世的戎馬一生,即位不久就挫敗了姐夫阿爾塔瓦茲德的篡權。在他的統治下拜占庭帝國繼續延續了利奧一世軍事回暖的勢頭,東西兩線分別讓阿拉伯穆斯林和保加利亞帝國聞風喪膽。

775年,這名能征善戰的皇帝因病去世,接替他的是時年25歲的皇子、前共治皇帝利奧四世。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利奧四世即位初期的拜占庭(東羅馬)帝國疆域(780)

利奧四世的短命統治

君士坦丁五世為帝國留下了一個更加穩固局面,他的兒子、繼任者利奧四世是君士坦丁五世與可薩汗比哈爾女兒齊扎克(後改名艾琳)的獨子,所以人送綽號“可薩人利奧”,而他的母親齊扎克很可能因為分娩而去世(750年利奧四世出生後關於她的記錄消失)。

768年底,利奧四世在君士坦丁五世的安排下,與雅典名門薩蘭塔佩喬斯家族的伊琳娜(亦譯作艾琳,與齊扎克更名同名)結婚。伊琳娜雖然出身貴族但其實從小就是孤兒,並且沒有其他背景優勢,未經證實的猜測她很可能是在宮廷選秀中脫穎而出的,據說伊琳娜年輕時美豔絕倫。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利奧四世(左)與君士坦丁六世(右)想象繪畫硬幣

771年1月,利奧和伊琳娜的皇子君士坦丁六世在君士坦丁堡出生。伊琳娜也名正言順在日後成為了皇后。

775年即位時,利奧四世就已經苦於結核病的折磨,於是他將還是五歲孩子的君士坦丁六世冊立為共治皇帝。而利奧的兩個被先帝冊立為凱撒兄弟,尼科弗羅斯和克里斯托弗都在對皇位虎視眈眈。

776年,利奧正式宣佈君士坦丁六世成為共治皇帝,將在未來繼承大統後,尼克弗羅斯和克里斯托弗很快就開始籌劃政變,但二人的謀反不久後就被曝光而遭逮捕。利奧最終念及手足之情沒有除掉二人,二世發配到了寒冷的赫爾松(今俄控克里米亞塞瓦斯托波爾市郊)。

778年,利奧四世組織帝國的

五大軍區共同出擊敘利亞。在此前君士坦丁五世曾經攻佔過的日耳曼尼亞(今土耳其卡赫拉曼馬拉什)再次獲勝,阿拔斯王朝的穆斯林軍隊被數次挫敗。與之前一樣,拜占庭帝國選擇不佔領該地而是將當地的基督徒帶回色雷斯安置。779年,阿拔斯王朝的反攻安納托利亞但被拜占庭軍阻擊。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刻有伊蓮娜和君士坦丁六世的金幣

可利奧四世此時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終於在780年,利奧四世因為結核病導致劇烈高燒而病逝。死前,他除了將皇位傳給10歲的兒子君士坦丁六世,還把唯一的攝政權力給予皇后伊琳娜

皇太后獨攬大權的攝政期

由於君士坦丁六世年紀太小,伊琳娜在獲得利奧臨終遺囑後成為了拜占庭帝國實際上的掌舵者。而事實上她也展現了自己治理國家的卓越能力。

利奧四世去世後僅僅六週,屍骨未寒之際曾經和利奧奪權的尼克弗羅斯再度謀劃政變。被伊琳娜得知后皇太后立即將主要的叛黨巴達斯(前亞美尼亞軍區總督)、格里高利(負責帝國通信和運輸的重臣)以及君士坦提諾斯伯爵逮捕,三人遭鞭刑後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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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世紀的伊琳娜女皇像

與一般攝政的女性和皇太后相比,伊琳娜絕對是“手伸得最長”的那個人。例如,作為攝政她竟然將自己和皇帝一起置於貨幣上,而且自己還是左側的主位,另外硬幣正面刻著的名字竟然也不是皇帝君士坦丁六世。伊琳娜在權力之下其慾望愈發不可收拾,也為後來的貪戀權力而不退埋下了伏筆。

皇太后對於皇帝的控制也十分頻繁。早在781年,伊琳娜就為君士坦丁六世尋求皇后,她瞄準的是西歐最強的法蘭克王國。伊琳娜與查理曼談好,後者將第三任妻子所生的公主羅特魯德許配給東羅馬皇帝,還派官員去希臘指導她心目中的未來兒媳。但君士坦丁六世對於這樁婚事一直很反感,787年這樁婚事作罷。

另外,伊琳娜擔心已經開始憂心自己的權力不能長久。因為在她之前的女皇(Empress)瑪蒂娜(641年執政)攝政不到一年就被割掉舌頭,流放到羅德島上慘死。

781年,西西里總督埃爾皮迪烏斯起兵造反,伊琳娜派出了艦隊討伐,並將其驅逐到北非(投靠阿拔斯王朝哈里發)。但第二年夏天阿拔斯王朝的大軍就入侵了安納托利亞,拜占庭布塞拉里亞軍區(原奧普西金軍區東部析出的新軍區)司令塔查特斯敗逃。伊琳娜只得用7000-9000第納爾、1萬件絲綢衣等昂貴代價作為三年的停戰期的貢金。

恢復禮拜聖像與彌合東西教會

利奧四世在位的五年大部分時間裡,帝國實際上對破壞聖像運動已經沒有君士坦丁五世時期那樣嚴酷,皇帝同情教會神職。但是在利奧四世去世前卻突然開始嚴苛起來。據說皇帝一日發現伊琳娜把兩個聖像藏在枕頭底下,雖然皇后否認那是她放的,但仍惹怒了利奧並拒絕再與其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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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尼西亞會議(787),君士坦丁六世位於十字旁邊右側

伊琳娜上臺後開始逐漸停息這項政治運動,因為她原本就出生在對基督教更加熱忱的希臘雅典。在掌握大權後她先後在786和787年召開了兩次基督教公會議,特別是第二次尼西亞會議後,帝國恢復了東正教對聖像的禮拜儀式

這也促使羅馬教會與拜占庭方面重歸於好,但這並未阻止法蘭克人在意大利的攻勢,伊斯特里亞(今克羅地亞西部)和貝內文託(意大利亞平寧半島南部內陸)仍舊在788年被法蘭克王國攻佔。不過在巴爾幹地區,伊琳娜的深耕卓有成效,782年拜占庭帝國征服了不少斯拉夫部落,並對他們重新希臘化。

皇帝原諒母親卻慘被挖去雙眼

隨著君士坦丁六世的日趨成熟,小皇帝逐漸開始有了權力意識。但伊琳娜則仍舊不願放棄手中的大權,這引起了不少權貴的反感。

790年,亞美尼亞軍區的士兵宣佈只效忠君士坦丁,反對伊琳娜的聲音此起彼伏,太后很快屈服交出了皇權

君士坦丁六世從小跟隨伊琳娜長大,縱然母親貪戀權力,但念在母子之情他並沒有將伊琳娜軟禁或者除掉。皇帝也沒有試圖除掉母親多年來培植的勢力,二人仍在皇宮裡保持著形式上的皇家母子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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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娜重新掌權

小皇帝不僅仁慈地與母親生活,更是在792年宣佈伊琳娜重新掌權成為共治皇帝。重新上臺後,伊琳娜不聲不響地開始謀劃篡權自己親生兒子,不斷培養各種眼線。而皇帝卻沒有真正勵精圖治,導致之前忠於自己的勢力逐漸遠離。

終於在797年,伊琳娜與君士坦丁堡主教和幾名權臣共同發動了政變,傻小子君士坦丁六世這才發現了母親的毒蠍心腸。他從帝都逃出來後卻未能找到支持自己的力量,剛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就被伊琳娜的親信抓住帶回君堡。

最後他的親生母親伊琳娜竟然下令挖去君士坦丁六世的雙眼,爾後遭到監禁。帝都出現了日食和長達17天的黑暗,人們相信這是上天對伊琳娜的憤怒。據說沒過多久皇帝就因為傷口感染而悲慘地死去(史料並未明確記載其死亡時間,但不晚於805年)。

唯一的“男性”女皇帝的結局

政變後伊琳娜就成為了名正言順的女皇。之前普遍認為重新奪權後伊琳娜宣佈成為帝國的巴西琉斯(Basileus,希臘語男性皇帝),而非巴西麗莎(basilissa,女皇)。不過事實上採用巴西琉斯稱號的情況,目前只在兩份文件中被後世發現。而更多時候伊琳娜仍使用著巴西麗莎的稱號。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法蘭克王國在查理曼大帝時期的擴張

雖然意大利地區被法蘭克人佔領了多半,但伊琳娜一直希望拜占庭帝國能和在西歐稱霸的法蘭克王國聯姻或者合作。查理曼治下的法蘭克王國已經幾乎控制了大半個西歐,他打敗了央格魯人和穆斯林的入侵,還以傳承古羅馬文化感到自豪。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查理曼大帝加冕

800年聖誕節,查理曼大帝被羅馬教皇利奧三世(非拜占庭皇帝)加冕為“羅馬皇帝”,冠以奧古斯都的羅馬皇帝稱號。與此相對的是在東方的東羅馬帝國,皇帝竟然是一個女人,這讓拜占庭帝國上下覺得難堪。

另外查理曼的加冕讓拜占庭的羅馬尊貴身份遇到了挑戰,帝國和民族優越性被法蘭克人威脅。相傳伊琳娜希望通過和查理曼結婚,以保持兩大帝國之間的和諧關係。但她的計劃被其小叔子、謀臣艾提奧斯所阻攔。

東羅馬拜占庭帝國王朝史(17):權傾一世的首位女皇伊琳娜

802年11月,群臣與貴族合謀發動政變廢黜了女皇伊琳娜。並推舉財政大臣尼基弗魯斯一世為新皇帝,伊蘇里亞王朝終結。伊琳娜後被流放到小亞細亞西側的萊斯博斯島(上圖),靠紡紗掙得微薄的收入,一年後便在那裡死去。

文:晨讀歷史 未經授權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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