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只烧鹅的前世今生看魏国公徐达死亡的真相

《明史》中关于徐达的死是这样记载的:

十七年,太阴犯上将,帝心恶之。达在北平病背疽,稍愈,帝遣达长子辉祖赍敕往劳,寻召还。明年二月,病笃,遂卒,年五十四。帝为辍朝,临丧悲恸不已。

然而,由于文字过于简略,倒叫人浮想联翩。如果我们认真看过魏国公耀马扬鞭、挥斥方遒、纵横疆场的历程,任谁都会觉得他的死亡,过于仓促,短短的几行文字,远不能跟他取得的功绩相匹配。

从一只烧鹅的前世今生看魏国公徐达死亡的真相

徐达缘遇郭子兴

于是,他死亡的表达,也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表达

文人墨客出于对朱元璋残暴嗜杀的怨怼和愤恨,往往把自己带入角色,对徐达发出怜且惜的感慨。

北京的冬天,比不上应天府让人舒服。它的空气是干燥的,风是冷酷的,似刀剪,割着过往行人的脸。

闰十月以来,也零零星星落过几场雪。人们本想,有雪的妆点,天地不会那么空旷了。可他们很快发现,盛大的萧杀之气,掩映着雪光,却显得逼人入骨了。

你,徐达,魏国公,在洪武十七年的初冬,卧病在床,被死亡营造的氤氲之气重重包围。

你讨厌甚至说是恼恨冬天,自从背上长了烦人的疽之后。不怕别人笑话,你怕疼。这种疼不是利索或麻木的,它扯着心肺和呼吸,你的一举一动,都像被什么力量拉着,不能大动干戈。有那么一阵,你觉得,刀枪剑戟,战马嘶鸣,都在你背上铿锵作场。

没错,你曾经如此喜欢在战场上的纵横捭阖,跃马驰骋,可如今,它留给你只是伤感的记忆和沉痛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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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引师出征

你想,来年春天,你脱去铠甲,卸下宝剑,含饴弄孙,颐享天年。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多少日子刀口舔血呢?!

不知道怎么了,你忽然想起了胡惟庸案,一万多人,顷刻之间,血流成河,尸骨遍地。那些沾着血腥子的乱发,像野草一样,埋盖着他们人首分离时或惊骇或委屈或狂躁或恐惧的脸。

一个声音高叫着:朱重八,你个叫花子!弟兄们辛辛苦苦替你打下江山,他们得到了什么!你这么狠毒早晚会得到报应的!啊——哈——

那声音越过冷冽的空气,在你的背上落了脚儿,生根,发芽。你打了个深深的震颤。

来年二月,你回到应天府,病事日重。朱重八权力的魔杖,轻易就能打到你的天灵盖。你的周围,布满数不清的血红眼线,似乎随时都能朝你发射危险的毒箭。

它们是来代替阎王向你索命的吗?!你很忐忑。

终于,朱重八遣人来探视。

你一阵激动,心想还是上位对我好啊!陛下日理万机,还时刻惦念着我的病情,这样的好兄弟往哪儿找啊!

但是,来人的阴阳怪调,泼了你一身冷水:

大名鼎鼎的魏国公,徐达大将军,咋就卧床不起了呢?边说边把一只精美的食盒放在你面前,接着说,这是陛下恩典,还不谢恩呐?

你艰难地从床上爬下来,给太监叩头。

陛下有诏,请你立刻食用。

打开食盒,一股香气侵入你的鼻孔,好味道!

当你看清它是卧在盘中的烧鹅和一壶酒时,你明白了,你的兄弟朱重八,不放心你了。

你心里五味杂陈,什么亲情友情?什么丰功伟业?都是过眼浮云,终究抵不过权力这个魔鬼的挑拨离间。这个世界最难测,就是人心。

他,朱重八,没有你们这帮兄弟,能有今天的成就?说不定早就横死疆场了!如今坐了龙庭,心咋变得这么狠呢?

罢了,罢了,为了不连累儿女们,还是自己去得干脆麻利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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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面对陛下赏赐的烧鹅泪流满面


你一手撕着烧鹅,往嘴里塞;一手拔掉壶塞儿,往嘴里灌,像你在军队时那样,痛痛快快。

当日深夜,你,徐达,一个为大明帝国立下无数功勋的将帅,在疼痛中死亡。

烧鹅,徐达,朱重八和判官的对话

长长的阶梯一直往前延伸,或通向天堂,或通向地狱。所有死去的人物,都必须经过对灵魂的拷问,方才能通过阶梯,投胎转世。

判官在阶梯前的办公室,正襟危坐,严肃深沉,用极其犀利的眼光,打量来到他跟前的每一个人物。

在这里,徐达和烧鹅,不期而遇。

在判官的天平上,如果人物的重量足够28克,就可以上天堂。

判官问:徐达,你是怎么死的?

徐达答:吃了烧鹅,喝了酒,背伤发作,疼死了。

判官又问:那你一生有什么大的功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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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跨马扬刀


徐达答:大的功绩倒谈不上,不过是保境安民,谦卑怀德而已。一生小心谨慎,从未有过什么出格举动,尤其是在陛下面前。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

判官道:你去站在天平上称一下,我看一下你的重量。

徐达站上去,天平指针指向29。

判官道:好了!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你的灵魂可以上天堂!

轮到烧鹅了,它使劲撑撑身子,想尽量让判官看得清楚一些。

判官问: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周身通红油亮的?

烧鹅答:我本来一身洁白,游游水,唱个歌,谁也没得罪啊。不想却被一个叫朱重八的人命人捉了去,红烧成这副模样,还说是犒劳功臣,我得牺牲性命。

判官道:那你认识徐达吗?

烧鹅道:不过是一面之缘。我初次见到他时,就已经成了盘中餐了。那时,他眉头紧皱,似乎疼得厉害。

判官道:这么说,真是你毒死他的?

烧鹅道:天大的冤枉啊!不是朱重八撮合,我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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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美的烧鹅醉卧餐盘


判官翻了翻桌子上的一堆资料,找到如下一则纪闻:

《龙兴慈记》里载:徐达病疽,帝赐以蒸鹅,疽最忌鹅,达流涕食之,遂卒。

判官蔑了一眼烧鹅,说道:你还有何话说?这个蒸鹅不就是你吗?

烧鹅回答道:市井传闻,当不得真。即便真是有这事儿,我也身不由己啊!

判官说:那好,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我自会替你作主。这样,你站到天平上去,我看一下你的重量。

烧鹅站上去,判官看到,数字一直在27到28中间摇摆。

判官说:也许你是被冤枉的。但现在你的重量不确定,不能上天堂。

烧鹅一脸委屈,对着判官说道:这不公平。我一生勤勉,从来没有想过去害人呐!

判官严肃道:你也别一脸无辜!你不是主谋,但也是从犯,你被人当了工具,害了人。一点过错都没有吗?

烧鹅一脸懵逼,说道:好吧,我忏悔!我忏悔!

判官看它诚恳的样子,说道:只要你真心悔过,我自有办法让你上天堂。

烧鹅道:真的吗?你不是说我重量不够吗?

判官嘿嘿一笑,道:徐达的大哥——重八,过不久就要来了,到时间我从他身上割一点补给你,这下你开心了吧?!

烧鹅道:厉害!还能这样操作?!那他不是上不了天堂?

判官道:放心,他割不割给你都上不了天堂。他暴虐嗜杀,身上的血腥味太浓,而天堂是个干净的地方,容不得他去搅和。他得去地狱磨练磨练,来世才能继续投胎做人。

烧鹅道:那好!我听从您的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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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鹅羽化登仙


没多久,朱重八果然到来了。

可是,他轻飘飘的,以致于他到了判官跟前,判官都没有发觉他的存在。他自己站到天平上一称,数字赫然显示“28”,顿时心里一阵窃喜。

判官还是发现了他,问道:你是何人?自做何事?多少重量?

朱重八笑嘻嘻地答道:我是朱元璋啊,生前做过皇帝。现在足称,28克。

一脸得意的样子。

判官道:好你个朱重八!竟然使诈?你把皇帝的冠冕摘下来,再称!?

朱重八心不甘情不愿地把冠冕摘下来,放到地上。上去再一称,嗨!只有一克,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判官回头问站在身后烧鹅道:你是要他那一克呢?还是要那个冠冕呢?

烧鹅道:如果能得到冠冕,还是让我多吃点苦吧!冠冕好看,我选冠冕!

判官叹了叹口气,说道:人物啊!谁都不能免俗,老是想得到自己拿捏不住的东西,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烧鹅如愿得到了冠冕,却也只能成为地狱里的一尊雕像,不能言语,没有温度。

朱重八呢?

天天坐在判官跟前,一个个地数自己杀过的人,有名的,无名的,有罪的,无辜的。每数一下,判官的鞭子就在他背上落下一道印痕。

当数到徐达时,那一鞭来得尤其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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