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不改的乡音

作者:微雨桃花(河南商丘)

(散文)不改的乡音
(散文)不改的乡音

在群星璀璨的唐诗中,我最钟爱贺知章那首《回乡偶书》的千古绝唱。你看,该诗不仅仅是对人生易老、时光易逝所发出的感慨,而更能拨人心弦、引人共鸣的是他身居高位、在髦耋之年告老还乡仍然没有改变的乡音。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多么令人仰止的一位老人啊!

可有的人却不尽然,出去三天,回来就不认识家乡的人了。说话拿腔捏调,忘了自己姓什么,尾巴翘到了云彩上,这是家乡的人最为深恶痛绝的。

据说在六十年代,某村有个青年后生出去一年,年底回来过年,见了本村的人说话,和在家里时判若两人。有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想他洋里洋气的说:“昨天晚上。”在场的人听了都撇嘴,暗暗地笑了。一位心直口快的青年大嫂回击他道:“坐您碗上,我坐您锅嘞,出去三天,红薯屎屙凈了没有,没出息!”在场的人哈哈大笑,那个青年后生面红耳赤,低着头,恨不得一下扎进地缝里。

当然,现在改革开放40年了,80后、90后的农民工风涌浪卷的涌进全国各个城市,普通话已成为交际沟通的主要工具,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不变的乡音犹如传统文化一样,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决不能让它们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你看2011年“星光大道”里的优秀农民歌手朱之文,央视记者对他春节回家做了专访。他的语言是清一色的乡音方言,得到广大观众的认可和喜爱。他的拘谨,他的憨厚,他的朴实,活脱脱一个老实巴交、勤劳纯朴的农民形象。特别是他在星光大道的舞台上,看着台下的评委,用地道的家乡话说:“你叫刘德华,我认嘞你。”刘德华听了他的方言,笑得前仰后合。记者在对他回家过年的专访中,乡音始终是他的语言特色。参加春晚临离家的时候,朱之文嘱咐他的孩子:“我和你妈走后,你们在家不要瞎胡跑,要看好咱的家。还有小黑鸡,小黄鸡,小鸭小鹅……”这些纯朴的乡音语言,让家乡的人听了倍感亲切,引起共鸣。他的一曲《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唱段,腔调渾厚圆潤,余音绕梁。让人如痴如醉,其内里亦蕴含着乡音的基因。

(散文)不改的乡音

也是星光大道上的事例,河南小伙与一非洲姑娘在2010年上海世博会上相识,继而相恋相知结婚。2012年,他们夫妻双方出现在星光大道上的舞台上,一向善于调侃幽默的主持人问非洲姑娘:“你嫁了河南小伙,会说他们的家乡话吗?”非洲姑娘犹抱琵琶半遮面,稍显羞涩的说:“中,好的很!”台下的观众随即响起一片欢笑声。你看乡音是多么受人青睐,它不仅为导演、主持人、著名歌唱家乃至全国的观众所接受,而且走出国门被非洲姑娘所钟情。

80年代中期我到上海,坐在拥挤的汽车上,一个个南方人说话让我不知所云。尤其是他们发生了冲突,进行争吵的时候,顿有独在异乡为异客之感。这时,一声地地道道的乡音传了过来。我扭头看,是身边的一位姑娘。我怎她哪里人,她答说是安徽阜阳,哦!可不是,阜阳是安徽的北部,和我们河南商丘搭界,同样的乡音啊!

去年岁尾,我们乘车从浙江慈溪回河南老家,坐的大多是我们老家的青年男女,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真是热闹极了。可他们却围绕着方言乡音这一话题展开了讨论。一女青年笑着说:“到咱家你得把说话的“说”字说成“说”(fo),不能说成“说”(shuo),不然人家会笑话。说你是屎壳郎爬到茶缸里——还啃洋瓷(词)哩。”她连说带笑,很有趣也很形象,把一车人都逗笑了。接着另一个男青年说:“我们那个车间里共有二十人,十六个是咱河南人,其余四个是云南贵州的。一天晚上我们十六人相聚规定:咱们跟外地人说话,得尽量的洋一些(即讲普通话),否则人家听不懂啊!咱们自家人说话必须用家乡话,违犯记不住者,跺一脚再罚酒三杯。后来常常有些人被跺被罚,因为平时和外地人说惯了生涩的普通话。”说得一车人都大笑起来。

给外地人讲普通话,有利于交际沟通,给自己家乡的人说方言乡音,是记住自己的根。这个规定真好!新中国一代伟人不是也用他们的方言吗?陈毅、邓小平,特别是伟大领袖毛泽东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时,用他那浓重的湖南口音向全世界宣告:中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

乡音是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的文学巅峰,

乡音是春雨夏云秋月冬雪的自然美景,

乡音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时的幼时恋情,

乡音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江南女子,

乡音是梁祝化蝶、断桥借伞的生死姻缘,

乡音是千年古屋桌下珍藏的一壶老酒,

乡音是三月烟花、吹面不寒的楊柳春风,

乡音是一张他乡遇故知的特殊名片,

乡音是游子的根,乡音是游子的魂,

乡音不改,乡音真好!

(散文)不改的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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