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 坐在钱上啥感觉

文 | 陈鲁民 图 | 陆小弟

杂谈 | 坐在钱上啥感觉

不得不承认,有钱就是任性!有钱人就是会作,会玩花样,因为他有这个资本。俄罗斯有个大富翁别出心裁,用百万美元现钞垒成一把椅子,坐在上面得意扬扬,还拍成视频到处播放。这引来很多人羡慕不已,纷纷想方设法也要在这把钱椅上坐一坐,尝一下坐在钱上的感觉。

美国的大款也不甘示弱,用18K黄金打造了一个马桶,并公之于众,轰动一时,令许多好奇者趋之若鹜,争相排队,除了为一睹“芳容”外,还想亲自体验一把,以备将来炫耀吹牛之用。当然,金马桶的主家也不会让你白用,人家自有其生财之道。你想来试试吗?欢迎,一位收费27英镑,一次可使用3分钟,超时加费。据说已有8000多名客人有幸入选,用后大呼过瘾,享受了“视金钱如粪土”的快感。

虽说这两件事儿办得都有点俗不可耐,一副活脱脱暴发户嘴脸,但毕竟人家花的是自己挣的线,不怕税务局调查,不怕反贪局盯着,不怕媒体曝光,相反还希望大张旗鼓,高调示人,知道的人越多越好,以满足有钱人的虚荣心。

古人也有坐在钱上的记录。《太平御览》记,西晋末年重臣、玄学清谈领袖王衍,志趣清高,厌恶其妻贪财多欲,从不屑说“钱”字。他的妻子想让他说出,便在夜间令婢女用钱放满王衍的床把他绕起来,使他不能下床行走。王衍早晨起床,见床上堆满钱,即令婢女把这个东西拿开。当然,王衍虽然也曾坐在钱床上,但他本人却对钱无兴趣。

要说呢,除了富翁大款,许多贪官的赃款都有条件做个钱椅、钱床或金马桶,以炫耀于人,满足己心。但偷来的锣鼓敲不得,贪官污吏虽然也想尝尝坐在钱上的感觉,但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不仅无人喝彩叫好,没有羡慕的眼光,还要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甚至连家人都不让知道,唯恐东窗事发,这一大堆钞票反倒成了自己的贪腐罪证。

1997年底的一天,经成克杰利用职权通过不正当手段拿到工程的承包商,将1700万元的“好处费”送到成手里。当晚,成克杰兴奋不已,压着钱过足了“钱瘾”。

原河北省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副厅长李友灿,上任后日均受贿5万多元,月均受贿170万元,因受贿太多,专门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子存放赃款。他会时不时到藏钱的房子里,把那些现金一摞摞铺在地上,坐在上面,“静静欣赏”,于是便觉得“我满足了,我现在终于有钱了”。

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没过多久,成克杰与李友灿的案子就先后暴露了,最后依法受到严惩,绑缚刑场处以极刑,死到临头,不知他们是否还想到曾有过坐在钱堆上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钱,味甘,大热,有毒”(张说《钱本草》),坐在钱上久了,肯定容易上火、头疼、口舌生疮;“钱,上着一戈,下着一戈,真杀人之物”(李邺《东叟野语》),特别是坐在赃钱、黑钱上,更会做噩梦,出冷汗,还会招来杀身之祸。那些曾经坐在钱上的贪官,无不如坐针毡,如卧雷阵,那成堆的赃钱就是定时炸弹,花不敢花,存没法存,投资目标太大,入夜即做噩梦,中箭落马身败名裂是早晚的事。所以,坐在钱上的感觉,我等平民百姓既无从“享用”,也不必羡慕,“夜眠八尺,日啖二升”,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木床石枕冷家风,拥衾时魂梦亦爽”(洪应明语),这种恬淡舒适,又岂是坐在钱上的感觉可比。尤其是坐在那些来路不明的赃钱上,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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