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眼鏡蛇困局”:房租一年1塊錢,窮人卻在高福利中陷入深淵

德國“眼鏡蛇困局”:房租一年1塊錢,窮人卻在高福利中陷入深淵

◆錯誤的政策,哪怕出發點再好,也只是南轅北轍。


正解局出品


英國殖民印度時期,德里的眼鏡蛇十分猖獗。


當局為減輕蛇害,頒佈了一項措施:每打死一隻眼鏡蛇,可以獲得1盧比的獎勵。


窮苦的印度民眾聞風而動。


很快,野生眼鏡蛇大幅減少。


蛇少了,可錢還想拿。


不少人就動了歪點子:飼養眼鏡蛇,騙取政府賞金。


當局者發現這個問題後,把獎賞取消了。


手足無措的印度民眾,只好將眼鏡蛇放生。


於是,德里的眼鏡蛇又開始氾濫,比先前還多。


這就是“眼鏡蛇效應”,常用來表示出發點很好的政策,非但沒有實現預期效果,反而把局面弄得更糟。


德國現在就遭遇到這樣的“眼鏡蛇困局”:德國龐大的社會救助產業,正在把德國社會引向歪路。


01

汽車與社會救助,誰是德國第一大產業?


說起德國,很多人會想到德國的汽車。


比如,我們熟悉的汽車品牌大眾、寶馬、奔馳、奧迪、保時捷、邁巴赫等等都來自德國。


根據德國聯邦參議院統計,德國汽車行業僱員人數在80萬以上。


但實際上,德國還有比汽車更龐大的產業:社會救助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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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至2019年德國汽車行業員工人數


有數據,德國社會救助產業直接從業人員數量200萬,比汽車業、建築施工業(約54萬)、食品行業(約55.5萬)加起來還多。


比如,德國最大的社會救助機構天主教明愛會,擁有超50萬名專職人員、約100萬名志願者,是德國最大的私人僱主。


從總產值來看,2018年德國汽車行業總產值5115.9億歐元(4萬多億人民幣),約佔當年GDP的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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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至2018年德國汽車工業總產值 單位:十億歐元


德國社會救助產業總產值也在1萬億人民幣左右,佔政府收入的11.8%-15.1%。


要知道德國生產的汽車,將近80%是出口的。


所以,光看滿足本國市場的產值,2018年德國汽車是1125億歐元(不到9000億元人民幣),和社會救助產業相當。


德國最大的幾個社會救助組織,有10萬個左右的分支機構,遍佈全德各地。


比如新教福利協會迪阿科尼,有大約2.7萬個機構和服務點,總計超過100萬個照管看護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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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的一家養老院


最後,談一下歷史。巧合的是,汽車和社會救濟,都起源於德國,並且時間驚人的相似。


1885年,德國人卡爾·本茨造出了一輛裝有汽油機的三輪汽車。次年1月29日,他申請了專利,這一天被公認為汽車的誕生日。


19世紀80年代,“鐵血宰相”俾斯麥通過立法,建立世界上最早的工人養老金、健康醫療保險制度、社會保險。這是德國社會救濟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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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老金制度是俾斯麥主要成就之一


德國有汽車工業,更有社會救助產業。


02

窮人的天堂:房租一年不到1塊錢


渴有所飲,飢有所食,監有所探,病有所醫,外有所宿,裸有所衣,終有所葬。


德國社會救助,貫穿這28個字。


確實,龐大的社會救助產業,很好保障了窮人的生活。競爭中的獲勝者、走運的人當然能快意享受,失敗者、不走運的人也不至於陷入絕望。


德國社會救助有多好?


好到有些新款電子商品,主要的目標用戶就是領救助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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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國,收入低於當地中位數60%,就會被定義為窮人


德國的社會救助金種類繁多,涉及保險、慈善捐贈、財政撥款等多個方面。


為簡單起見,這裡主要討論失業救助金。


2003年德國總理施羅德改革前,失業人員在失業後三年內,領取的失業金佔原淨工資的60%-67%。


領取失業金時效結束後,如果沒有找到工作,也不用怕,可以領取失業救濟,直到退休年齡(65歲)。失業救濟佔原淨工資的53%-57%。


改革後,超過55歲的失業者領取失業金的最長年限縮減為18個月,55歲以下的則下降為6至12個月。


但這並不意味著,沒能在規定期內找到工作,就會被拋棄,而是自動轉入“失業金Ⅱ”。


“失業金Ⅱ”分為六個等級,2018年第一等級是416歐元(約3312元)。每個沒能在規定期找到工作的失業者,都能領取第一等級補助。


其家庭成員將獲得“社會津貼”,比如不具備工作能力的家庭成員,也能領取第一等級補助,如果是6歲以下的家庭成員,則領取第六等級的補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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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等級救助金歷年變動


此外,領取“失業金Ⅱ”的人員可以領取住房和暖氣補貼,特殊人群如孕婦,還能獲得特殊待遇補貼。


更具體些,比如德國最早的社會福利區富格區,專用來出租給窮人和流浪漢,不僅環境優美,而且醫療和護理均免費。更重要的是,每年每套房間的租金只需要0.88歐元(約7元人民幣)。


1年不到1歐元,享受富人級待遇。


至於在德的國外難民,德國也花了血本。


2018年“哈茨第四階段”(Hartz-IV)社會救助金,外國領取人共獲得130億歐元(約1029億元人民幣),比2007年增加近一倍。


有權領取正式補助金的外國人,由2007年的大約130萬上升到了約200萬。


無數國際難民的理想家園、良好的國際形象,就是這樣靠錢砸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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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全球人道主義援助幾大捐助國 單位:百萬美元


但這背後,卻是困在牢籠裡的受助者、撕裂的德國。


03

窮人只是獲利的工具


在德國,福利救助工作基本外包給私營機構,原意是為避免政府不透明、低效率。


這樣的出發點很好,也有突破性,但被玩壞了。


首先,私營救助機構的收入來源,基本上靠政府補助。服務的受助者越多,政府的補助也越多。


也就是說,每增加一個符合救助條件的人,就可以向政府多領一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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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毛出在羊身上,稅收佔GDP比重,德國在經合組織中排第五


沒有受助者,救助機構就沒用了。而救助機構的僱員,收入中等,工作輕鬆。


為了繼續待下去,他們自然會多尋找“受助者”。


據統計,95%的德國人至少有一次成為救助機構的顧客。濫竽充數的情況,比比皆是。


衛生專家發現,1994—2010年,德國的殘疾人數量增長了一倍。


因為許多健康的人,被救助機構一頓操作之後,成了“殘疾人”。


以至於有些德國人,把這樣的社會救助機構稱呼為:慈善黑手黨。


近些年來,德國社會救助機構的目光已經不再侷限於國內,中東難民,成為了他們又一大“顧客”來源。


德國政府也想過禁止國際難民入境,卻被迫放棄,背後就有救助機構阻撓的因素。


如此優質的顧客資源,救助機構自然不會輕易放棄。


至於難民所帶來的社會危機,他們才懶得考慮。


拋開救助機構,德國的社會救助產業本身也大有問題。


政府給的錢太多,哪怕不工作,窮人也可以安然度過一生,從而滋生了大量懶漢。


被德國媒體稱為“最厚臉皮失業者”的漢堡人阿諾·迪貝爾,幾乎沒工作過,只幹過兩三個星期的苦力(如傢俱搬運工),用他的話說,還“累得要死”。


幾十年裡,他一直靠領取救濟金度日。在一場脫口秀節目上,他還大言不慚稱:我為什麼要工作?


儘管如此,2015年他還是被送進了養老院,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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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阿諾·迪貝爾


像迪貝爾這樣的人,自甘墮落。但也有很多人,領了一次救助金,毀了一生。


就如這句話所說的:“Einmal Hartz IV, immer Hartz IV.”(一次失業救助金,永遠失業救助金。)


從領取第一筆救助金開始,就被救助產業豢養,再也無法逃離那種舒適狀態。


緊接著是生活的失控:暴力、色情、賭博、健康惡化。


並且,這種陷落,很容易在代際之間傳染。


有項調查顯示,10-15歲有著失業父母的青少年,比起父母工作的孩子,在以後更容易成為失業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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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長期領取救助金父母的孩子,更難融入社會


04

與懶漢沒有道理可言


種種弊病,當然被德國曆代執政者關注。


2003年,德國時任總理施羅德改革,推出“2010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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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前總理施羅德,“2010議程”的提出者


在此之前,德國失業者可以拿到失業前約60%的淨工資,一直持續到65歲,然後進入養老院安享晚年。


改革後,本質上是“不養懶漢”口號的實施。最長18個月,如果失業者沒有重新找到工作,那麼只能領取固定的補貼,和以前的收入不掛鉤。


並且,如果失業者拒絕接受政府提供的就業機會,補貼會按一定的比例減少。


這很大程度減輕了政府的財政壓力。2005年開始,德國失業率也逐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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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2020年德國的年平均失業率


但這次改革的推行者,結局都不太好。


2005年,施羅德在政黨選舉中失利,當年11月,退出政壇。


施羅德的智囊團,改革專案小組主席皮特·哈茨,2005年被起訴,原因是在擔任福斯汽車董事期間,賄賂他人260萬歐元(約2060萬元人民幣),最後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


不僅如此,哈茨還揹負著背信、資方代表、白領犯罪的罵名。


背後,自然是利益集團的暗流湧動。


200萬社會救助產業僱員,至少數百萬靠社會救濟為生的群體都有選票。


一個驚人的數據是,直接在社會救助企業中兼任高層職位的議員,佔議員總數的35%,比例比執政黨還要高。


任何想要和救助產業為難的德國高官,都可能被直接轟走。


以致於現在,沒有人敢輕易動社會救助這顆“雷”。


一個原本美好的事物,就這樣被利益綁架,變得面目可憎。


正解局,一個有見識、有深度、有誠意的時勢財經大號。在這裡,穿透信息的迷霧,在這裡,發現真實的中國。局長是各種報告愛好者,收集了上千份各行業報告,關注正解局回覆關鍵詞“行業”,可獲得多行業最新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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