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脣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最開始看到電影《殺戮》的名字,給人感覺是一部嚴肅的戰爭片,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擁有如此“兇殘”名字的影片,竟然是一部帶有黑色幽默的喜劇電影。

電影《殺戮》改編自話劇《殺戮之神》,導演羅曼·波蘭斯基用電影的形式進行了改編,因此讓這部電影帶有了一定的話劇色彩,同話劇的表演形式類似的,影片的故事情節全程發生在一間客廳裡,而且人物也只有兩對夫妻,這樣的情節使電影更加有趣的同時也凸顯了戲劇衝突。

故事講述了兩個小男孩扎克利和伊森在公園發生衝突,扎克利用樹枝打破了伊森的嘴。作為受害者伊森的父母——開小百貨商店的麥克和作家潘妮洛普,邀請打人者的父母——律師艾倫和投資經紀人南希到家裡商討這件事。

就這樣,原本素不相識的兩對夫妻產生了交集,在探討孩子傷人事件的過程中,四人從開始的孩子之間的問題,又說到婚姻工作,甚至上升到了道德和精神層面的話題。幾個人的態度也從最初的禮貌寒暄,到據理力爭,到最後聲嘶力竭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地步。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01、電影的獨特敘事風格和故事架構,使得影片更加戲劇化

①狹窄的空間和特定的人物,突出影片矛盾點和人物性格特點

在我們一般的印象中,電影通常會切換很多場景,這樣才能使得故事更加豐富飽滿,而影片《殺戮》則恰恰相反,全片故事都發生在一個小小的客廳裡,期間穿插了廚房和洗手間的短暫鏡頭,但是都沒有超出屋子的範圍。

而且影片的主角只有四個人,也就是這兩對夫妻,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源於這幾個人之間的談話,通過他們的描述和爭論來分辨事件的對錯以及各自的內心世界。

相對於通常意義的電影,這種單一場景的室內電影其實更加能夠突出故事的精彩之處,也讓人物的性格特點放大化。因為沒有其他多餘的因素,我們關注的重點只能在故事的發展和人物的變化之上,也正因如此,會讓人更加“走心”,我們可以捕捉到影片中想要表達的很多深層次的內容和價值觀。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②層層遞進的故事架構,讓影片氛圍張弛有度

影片的故事情節也設計得很有意思,每當一段爭吵即將爆發之時,就會有各種“意外”情況來打斷。就像潘妮洛普和艾倫爭論到逐漸白熱化的時候,艾倫的電話總會適時響起,打斷接下來的話題,也讓眾人的情緒得以平復,亦或是南希在據理力爭的爭辯時,因為太過激動而嘔吐,使得眾人只能先打掃衛生,而讓兩對夫妻有短暫的獨處時間。

這樣的處理方式有點“吊人胃口”,就是每次要爆發又馬上被打住,給人一種意猶未盡之感,同時這種時急時緩的節奏,也讓影片更加具有戲劇效果。令人忍不住期待,這一輪激烈的對抗之後,下一番爭論又會出現怎樣的主題和矛盾,最後的爆發到底何時到來?最後人物會被逼到何種境地?我們也彷彿置身其中,跟著故事情節時而緊張時而放鬆。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02、唇槍舌戰的言語中,這場“殺戮”從暗中一步步走向全面爆發

①先入為主的道德判斷,讓表面的平和暗流湧動

影片中,潘妮洛普是主導整個事件的發起人,作為母親,面對兒子被打傷的情況,她是受害者的一方,所以本身就處於道德的高點上。而另一方面,她生活中是一個帶有理想主義的作家,常常用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看待問題,與丈夫麥克相處時也總是很強勢的要求對方。

但是影片最開始潘妮洛普沒有展現出強勢的一面,而是態度平靜而客觀的與艾倫夫婦說起兒子受傷這件事,但是隨著討論的深入,潘妮洛普開始展現出嚴肅又批判的態度,她不止一次強調要扎克利真誠的向伊森道歉,還提出艾倫夫婦教育孩子的問題,這也使得原本就不耐煩的艾倫一度想要離開。

心理學上有一個“沉錨效應”,就是說我們之前獲得的經驗和信息發揮著巨大的作用,使得我們的思維容易被固定起來。

就像影片中潘妮洛普一樣,她會習慣性的用道德標準去評判事物,而當我們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居高臨下的評價和指責他人之時,其實也是擺出了“開戰”的架勢。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②情緒的不斷積累和矛盾的逐漸激化,終於讓問題全面爆發出來

在四人相互的指責和抱怨中,所有人撕掉了偽裝的面具,而各種矛盾也一一呈現出來。從一開始針對孩子打架事件的家長間的矛盾,漸漸變成夫妻之間的內部矛盾,進而演變成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矛盾,甚至後來又產生了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文明與野蠻的矛盾。

等到如此層層疊疊的矛盾逐一浮出水面,我們也看到了成年人的世界裡竟然有如此紛繁雜亂的問題,而這些問題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故事中人物的言行。正是通過這種遞進的方式,讓人們清晰的看到這場“殺戮”不是由某一件事,或者某一個問題引起的,而是所有矛盾的升級和疊加,讓眾人的情緒越積越多,最終到達宣洩的臨界點,從而全面爆發的過程。

03、一場暢快淋漓的“殺戮”背後,蘊含著深刻的現實意義

①言語可以是治癒人的良藥,也可以是傷人至深的利器

從影片中不難看出語言的力量,這股力量像一隻只破風而出的利箭,扎的人體無完膚。故事中的每個人都無一倖免:潘妮洛普從冷靜清高到崩潰大哭;麥克從最初置身事外的“和事老”變成自暴自棄的自卑中年人;南希由從容優雅的女強人轉而成為聲嘶力竭的怨婦;艾倫從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態也展現了驚慌失措的一面。

相對於身體生的傷害,有時候言語的傷害可能對人產生更深遠的影響,因為言語的攻擊可以讓人失去尊嚴,將人心底深處的傷疤狠狠揭開。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每個人都失去了理智,放棄了剋制,說著極盡冷嘲熱諷的話,也面對著來自他人的挖苦和諷刺。

正如著名心理專家馬歇爾·盧森堡說的:“也許我們並不認為,自己的談話方式是暴力的,但語言確實常常引發自己和他人的痛苦。”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②大人不理解孩子的世界,有時候孩子的世界更簡單純粹

電影中最具有諷刺意味的一段,莫過於在最後,當四個人在客廳裡吵得翻天覆地,甚至大打出手之後,面對一室的狼藉和滿地散落的鬱金香,幾個人最終精疲力盡的癱坐一旁。而鏡頭一轉,又來到了兩個男孩最開始打架的公園,與大人們戰火紛飛不同的是,兩個孩子已經勾肩搭背的在一起玩開了,有說有笑的向前走去。

看到這裡,不僅讓人感到好笑,幾個大人煞有介事的一番爭論和辯駁,最終鬧得雞飛狗跳,而孩子們卻早已和好如初,彷彿大人們只是上演了一場毫無用處的鬧劇。其實,孩子的世界遠比大人來得純粹,在大人看似複雜的情況,也許在孩子眼裡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而且,兩對夫妻最終“商討”的事情,早已不是孩子的打架事件,這件事只能算作一個引子,引出了每個人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和矛盾。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③當文明與野蠻碰撞,我們能否保留最後的底線

影片最後所有矛盾大爆發的時候,可以說是異常精彩。潘妮洛普以堅決的姿態捍衛著自己的信念,同艾倫爭論了一番“文明”與“野蠻”的主題之後,情緒更加無法控制,最後還將南希的包直接扔了出去。而南希責備丈夫艾倫不斷響起的電話徹底點燃,將手機搶過來扔進了水裡,之後更是無所顧忌的放肆大笑。艾倫面對妻子的指責和壞掉的手機,頹廢的靠在牆邊,而麥克更是不顧是否有有女士在場,直接拿起菸酒和艾倫共飲了起來。

從最初的種種“文明”表現,到最後幾個人無一例外的卸下了包裹的一層偽裝,展露出了“野蠻”的一面。四個人不再顧及得體的舉止和禮貌的用語,也不再考慮自己的人設是否依然崩塌,將所有為人處世之道拋諸腦後,讓“野蠻”登堂入室。這不禁讓人反思,我們所謂的“文明”是否只是虛偽的代名詞。

電影《殺戮》:客廳變“戰場”,唇槍舌戰之下,眾人“體無完膚”

總結一下:

看完《殺戮》,著實有一種驚豔的感覺,不止驚歎於導演的巧妙構思和演員的精湛演技,更加歎服於僅僅通過“吵架”的形式,就能表現出如此深層次的主題,帶給人如此多的感受。其實,相對於一些視聽盛宴類型的“大片”,像《殺戮》一樣的室內“話癆片”反而能給人帶來更多的思考和價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