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爱消失的过程,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杨绛曾说:“横看全书,《飘》是一部老南方种植园文明的没落史,一代人的成长史和奋斗史;而纵观全书,则似一部令人悲恸的心理剧,以戏剧的力量揭示出女主人公在与内心的冲突中走向成熟的过程。所以看《飘》,就犹如走进原始森林,越深越美。”

那么,《飘》这本书究竟有多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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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在叙事。这本书取材于1861年美国南北战争,但全书并没有太多有关残酷、血腥的战争描写。相反,玛格丽特在展现美国南北战争的社会现实的同时,又以女主人公斯嘉丽为主线,描写了一段经久不衰的爱情经典。

美在畅销。本书是作者玛格丽特·米切尔十年磨一剑的作品,也是她唯一的作品。这部作品一经问世,就打破了当时美国出版界的多项销售记录:前六月的发行量高达1000万册,日销售量最高5万册。1937年,《飘》荣获了普利策奖和美国出版商协会奖,从此在世界文学史中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地位。

美在经典。根据《飘》同名改编的爱情电影《乱世佳人》,曾在1940年的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上,获得了在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主角在内的十个奖项。1998年,该片在被美国电影协会评选为20世纪最伟大100部电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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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我们就从成长、生活、爱情这三个方面,一起跟随作者的脚步,来感受这片越深越美的原始森林。

1、关于成长

活得真实,才会真得快乐

故事开始于南北战争前的佐治亚洲,美丽动人的斯嘉丽就生长在这片富饶的红土地上,享受着种植园主女儿的美好生活。

斯嘉丽,一个如宝石般光芒四射的少女。她既拥有母亲高贵的气质,也继承了父亲爱尔兰人血液中的狂野、直率的性情。

但是,众星捧月的她任性轻率、固执自负。在英俊青年艾希礼订婚前夕,斯嘉丽希望他能与自己私奔却被拒绝。伤心之下,她便怄气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查尔斯·汉密尔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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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战开始后,斯嘉丽的丈夫查尔斯在参军时得病身亡,留给斯嘉丽的是一个儿子韦德和寡妇的身份。可是,一向自私自利的她并不因丈夫的死感到忧伤。令她难过的是,“当太太的就被剥夺了快活的权利,那么做寡妇的就等于是个死人一样。”

按照传统,寡妇要穿一身全黑衣服,不能戴花戴首饰,不能兴致勃勃地聊天,不能放声大笑。最要命的是,寡妇要装出一副凄凉忧郁的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为了她听从母亲埃伦的教诲,努力掩饰自己爱快活的天性,但却过得抑郁不欢。直到来到亚特兰大,并遇到白瑞德,她卸下了自己的面具,忽视世俗的眼光,活出了自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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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女儿闷出病的埃伦,几经考量,决定让斯嘉丽去亚特兰大和查尔斯的血亲住一段时间。可没有想到,斯嘉丽一到亚特兰大,就被这生机勃勃的城市的吸引住了。在她眼里,亚特兰大简直和她一样,具有青春的粗野和像她一样的执拗和冲动。

在亚特兰大,她和查尔斯的姑妈、媚兰一同生活。平日里,她们一同在战地医院做看护工作,参加缝纫组合和卷绷带会。尽管生性自由的斯嘉丽极度厌恶这样枯燥的生活,但是她却感到快乐。她之所以快乐,是因为有很多男人追逐她,重新确认她确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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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寡妇,她丝毫不顾别人的闲言蜚语,甚至不顾所谓的道德标准。如今,她终于又能出入于社交场合,即使吃穿方面有些匮乏,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斯嘉丽的“真性情”在于热爱自由,渴望突破束缚,同时活的很真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也代表了十九世纪女性渴望得到个性解放的诉求。

如果说斯嘉丽打开了释放自我的门,那么,白瑞德便是打开这扇门的钥匙。

作者特意在书中为白瑞德开挂,他的财产多得似乎无所不能,他的人脉通达天下,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最重要的一点是,白瑞德深爱着斯嘉丽,宠溺着这位不肯驯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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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期间,死亡、疾病和痛苦给每户人家流而下了伤痕,人人都心怀恐惧和仇恨。他们心里明明都是痛恨战争的,有儿子在前线的人家都在热切地祈祷。尽管得到的是噩耗,他们也只能咬咬牙安慰自己说儿子能够参加这次战役,乃是莫大的光荣。

战争带来的不只是荣耀,更多的是不幸和伤害。这才是战争的真相。悲哀的是,大多数人却愚昧地以为打仗就是骑着高大的马,让女孩子朝身上扔鲜花,回来后就成了英雄。

长期以来,人们把自己的内心掩盖起来。而白瑞德偏偏遵从内心,做最独特的一个。他愿意正视战争的真相,没有像那群热血青年一样加入战争,而是做起投机买卖,通过战争成为了富商。虽然白瑞德最初像看笑话一样看待人们的应战激情,最后在胜负的关键时刻,他还是上了战场,抛下了斯嘉丽,担起了保家卫国的责任。

2、关于生活

没压垮我们的,会使我们变强

作者玛格丽特着力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在战火中重生”的斯嘉丽,她也在字里行间告诉我们要“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存”的答案。

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

主人公斯嘉丽面对战争,一步一步从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女人。在战火中,她为了活下来选择穿越战线回到家人身边;在饥饿时,她选择赤脚走好几公里去地里挖野菜;在敌人洗劫时,她鼓足勇气一人守护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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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颠覆了原来的美好生活,毁灭了很多人。然而,一步步成长的斯嘉丽却用她的生存之道,强化了自身,守住了家园,像涅槃后的凤凰得到了重生。

1861年战争爆发后,战火并未蔓延到城市。南方的人们对战胜北军充满信心,而生活也未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1864年,北军打进佐治亚洲,打响了亚特兰大战争。亚特兰大有条重要的铁道,若被北军攻破,就意味着北军能完全占领南方了。随着激战升级,南方军队日益削弱,不断被击退。

亚特兰大尘土飞扬的黑暗大路上,一辆辆救护车以及沾满污泥的军需车经过。车上挤满负伤和垂死的人,鲜血点点滴滴洒落在红色的尘土上。这意味着,南方基本溃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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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起来就像艾希礼和白瑞德都曾提过的那样,战争不是荣耀,而是污秽和痛苦了。

亚特兰大陷入犹如世界末日般的困境中,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全城。斯嘉丽生活圈子里人纷纷都逃难离开,她却选择留在陷入包围的亚特兰大。

因为艾希礼在去战场前,曾请求斯嘉丽帮忙照顾自己的妻子媚兰。而斯嘉丽深信艾希礼是因为爱她、相信她的能力才提出这个请求。为了忠贞的爱情,不辜负爱人的信任,她决定坚持履行对艾希礼的诺言,选择留在亚特兰大照顾即将分娩的媚兰。

总是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像一只无形的手突然间推开了通往成年世界的大门。对于斯嘉丽来说,是自己对爱情的执念和经历生离死别,是生活的苦难,叫她一下子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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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立无援的斯嘉丽,颤抖着帮媚兰接生。可偏偏当天,北军攻破了围城。在惊慌中,斯嘉丽一心只想逃脱这里,尽快回家乡塔拉。

这时候,曾向斯嘉丽表达过爱意的白瑞德帮助她找来回家的马车。然而,他在关键时候把斯嘉丽“扔在”大路上,选择加入作战军队,走向战争。留下她一人,带着性命不保的媚兰、新生的婴儿、吓坏了的韦德和愚昧的女仆人,穿过地狱般的战地,一切命运难卜。

为了躲避炮火和敌军的劫杀,斯嘉丽能怎么办呢?

坚决选择回家,回到亲人身边。如果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那就坚持下去。

炮火连天里,她在雨夜拉着马车在泥潭里跋涉,忍受饥饿、恐惧和疲倦。本以为有家人的安全保护,就能卸下身上的重担。然而,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破碎的家园及更沉重的担子。母亲埃伦因病刚去世,父亲神志不清,妹妹重病未好,塔拉早已经被洗劫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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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逃亡那一刻开始,她选择了塔拉,也就选择了生存下去。这是她的出路。

她曾在家杀死过一个进屋偷窃的北军,并冷静地把尸体埋在树下。面对一群北军进屋肆意劫掠和破坏的时候,她守着两个孩子,“把脖子抬得高高的”不让塔拉在敌军手中毁掉。在饥肠辘辘的时刻,她亲自外出挖野菜、种棉花,带领全家免受饥饿之苦。

她做不到像他们那样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世界的毁灭,她更不能无视现实生活。日子她还得过下去,可是即使她对严酷的生活一笑置之,生活还是毕竟太残忍。

在残忍的生活面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会被我们自己内在的力量所击败。有些人全世界都对付不了他,但他的心却能征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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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斯嘉丽来说,往日那种青春、娇美和内在的温柔已经从斯嘉丽身上消失了。她的心已经包上了一层硬壳,为了生存下来,她内心充满了斗争的力量。

在斯嘉丽的父亲不幸离世后,方丹老奶奶这样说“一个人若是碰到一些不愉快的事而又无从回避,就不应该大叫大嚷,弄得鸡犬不宁,对人生的兴衰,不该那样对待。且莫抱怨,何妨一笑;时机终会来到。我们是垮不了的。”

既然没有退路,她选择勇往直前。17岁的斯嘉丽独自挑起全家人的重担,赤脚在荒地里刨土觅食,举枪杀死闯进家园的北军,像个奴隶下地摘棉花,却依然能高贵地对天喊:“我是不会屈服的!”

3、关于爱情

爱,是爱消失的过程

斯嘉丽这位骄纵的美貌女子,仿佛从未得到上帝的眷顾。她的大半生为爱所迷惑,做了很多错事,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一直钟爱的那个人并不爱她。

她虚荣固执,坚强不屈,唯独不懂爱。

斯嘉丽有过三次婚姻,但两次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婚姻。

第一次婚姻,是斯嘉丽的一场青春闹剧。因为心中的白马王子艾希礼要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而是长相平庸的媚兰。为了维护自尊心,她和自己不爱的查尔斯结婚了。最后,查尔斯牺牲在战场上。

第二次婚姻,是斯嘉丽精心策划的一场交易。为了替家园塔拉交上巨额税款,她用甜言蜜语和谎言诱惑弗兰克和她结婚,即便这样,弗兰克最后还是愿意为了保护她免受侵袭而献出了生命。

第三次婚姻,可以说是痛苦的领悟。白瑞德与斯嘉丽第一次相见的场面很尴尬,他在藏书室目睹了斯嘉丽向艾希礼提出结婚但遭拒绝全过程。后来,白瑞德说就是从这一刻起,他爱上了斯嘉丽。

接着斯嘉丽结婚、丧夫,来到亚特兰大生活,后又逃离战争白手起家的种种经历,仿佛都有白瑞德的身影。白瑞德带她冲破世俗,逃离战乱,拯救家乡,一直默默地帮助她,守护着她,这是真的爱。直到斯嘉丽的第二任丈夫意外身亡,他终于向斯嘉丽求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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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蜜月期的新婚夫妇一样,过着幸福的日子。但是这种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的两个孩子,一个4岁时候因练习骑马夭折,另一个在怀的孩子也因为意外流产了。遭受失去孩子的创伤后,两人的关系犹如陌生人般客气和冷淡。

后来,体弱的媚兰去世了。经历生死后的斯嘉丽,突然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是白瑞德。当她在黑夜中跑回家急于向白瑞德表明爱意的时候,被亲人朋友的陆续死亡折磨到心力交瘁的白瑞德却提出要离开她了。

白瑞德最后无力地对她说:“我的爱已经消失了,是被艾希礼和你那没有理智的执拗给消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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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斯嘉丽的爱情世界里,艾希礼是一个重要的灵魂人物。第一次婚姻是为了赌气,第二次婚姻是因为艾希礼的懦弱无能,她才抛掉美德嫁给了金钱。即便自己是爱白瑞德的,她却以为自己爱的是艾希礼

作为一个女人,她渴望被尊重,被关注,被溺爱。可是,她根本就不懂爱,她把所有的人对她的爱当做理所当然的事,最后爱她的人都离开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作,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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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斯嘉丽的“做作”般的埋怨与自私,白瑞德对她的爱被消磨殆尽。

就像杜拉斯说:“爱是爱消失的过程”。不珍惜,爱一不留神就慢慢走掉了。

很多人对白瑞德抱不平,也不明白为什么斯嘉丽那么傻,总是爱着艾希礼而忽略了真爱?

作者在文末,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答案。

斯嘉丽,只不过是替自己做了一套漂亮的“外衣”。当初次邂逅艾希礼时,他骑着马走过来,样子是如此出众迷人。斯嘉丽情不自禁地把外套穿到他身上,不管对他是不是合身,只管自己喜欢。

所以,她始终爱着那套漂亮的外衣,却根本没有爱他。或许他根本并不真正存在,只是存在她的想象之中。

对于我们来说,又何尝不存在一个臆想中的恋人呢?有读者曾感叹说:也许每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个艾希礼,只有经过时光才发现真爱原来是白瑞德。

那些因为缘分而来的东西,终有缘尽而别的时候。想象中的爱情,笼罩着一层迷雾。现实中的爱情,才是实实在在的。

可惜的是,被爱的斯嘉丽不了解自己,不理解爱,最后失去了白瑞德。

若不珍惜,爱是会消失。当白瑞德离开后。斯嘉丽说:“不管怎么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这看似是一种豁然的心态,实则有种“现在不去想了,我明天就才能忍受”的意味。这一次,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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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带走了旧的世界,带来了新的世界。青年英俊的艾希礼守望着过去的生活,守望着那个随风而逝的年代,不肯面对现实;单纯善良的媚兰一直热爱南方文明,却也一直在“盲目”地坚守着;白瑞德由一开始的背叛到之后的回归人性,最后也被生活摧残成另一个弱者。

唯有斯嘉丽在战争中改造了自我,她用自己“无所顾忌”的勇气接受了世界的新生,并且适应了它。所以,有人说《飘》是一本关于生存和生活、自强和斗争、友情和爱情的教科书。在任何迷茫的时候, “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这句话会让你拾起信心,做一名生活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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