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佑瞭然她的那點兒小心思,目不斜視地平視面前反光的電梯門,將身側嬌小的女人臉上神色看個盡顯,“這是私人電梯,整棟大樓只有這個房間有。”
“嗯?”
喬晚更好奇,顧天佑懶得給她解釋,整棟大樓都是他的,他的私人套房裡有架私人電梯這事兒還奇怪嗎?
電梯直達酒店地下車庫,喬晚打算走被顧天佑一把抓住,“陪我去吃個飯。”
“……”喬晚想要拒絕,但是想到剛才男人幫了她,點了點頭在他身後坐上副駕駛。
天色漸暗,黑色SUV穿行在車流中,不久停在帝豪商業大廈門口。
喬晚不解地回頭看他,顧天佑將車停穩,俯身為她解下安全帶,“下車。”
“……”
喬晚呆怔地看著從她身上離開,低頭兀自解開自己身上安全帶的男人。
他剛才為她解安全帶的動作行雲流水,彷彿同樣親密的動作做過無數次。
見她一直不言聲,顧天佑皺了下眉,以為她遲疑自己的目的,開口解釋道:“進去挑件衣服,不然你打算穿成這樣去吃飯?”
顧天佑的身份需要陪坐吃飯的對象身份地位不會太低,她身上的襯衫牛仔褲確實看起來太寒酸。
喬晚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哦”了一聲跟著男人的節奏拉開門下車。
男人從駕駛座下車饒過車身,路過她身邊時,長臂攬過她肩頭帶著她往樓上走。
喬晚被他大步帶到小跑著才能跟上,完全沒有心思注意自己跟顧天佑的動作在旁人看來有多親密。
喬晚沒想到顧天佑把她帶到了一家店鋪。
看著眼前華麗多姿地一排排定製禮服套裝,猶如看見迪士尼的動畫裡的公主的衣櫥。
據說zeruian的禮服大到選料小到一個不起眼的裝飾細節都是法國著名設計師親自設計,店裡所有禮服全部走高端定製路線,有的禮物全球都只做一件。
“你很有錢嗎?”喬晚回頭問身後的顧天佑。竟然對她一個無關緊要偶爾客串的陌生人投出這麼大手筆。
顧天佑挑眉,有一絲意外,不過隨後想到調查到的有關資料也就釋然了。
一個初來乍到這個城市不久,每天除了手術室就是宿舍兩點一線從不參加任何團隊活動的喬晚,不知道他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足夠你花了。”顧天佑說著帶她走進店鋪,服務員小姐看到顧天佑不凡的穿著,熱情地接待。
“……”
喬晚總感覺他這話以及說話時候看自己的眼神不僅僅是指今天買這次衣服,反而更像是某種暗示。
我掙得錢足夠你花……
不會不會,她跟顧天佑才認識十幾個小時而已,他怎麼可能給她這種暗示,一定是她想多了。
喬晚神遊在外,顧天佑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勾起唇角,他這條魚線遲早勾到她這條小魚。
“自家人吃個飯,挑一件合適的衣服搭配就好。”
顧天佑對服務員小姐說了需要,服務員小姐點頭,在一排排衣服裡挑選了幾款適合喬晚的帶她走進試衣間。
“小姐您的氣質穿這套衣服真好看。”
售貨員小姐看到喬晚從試衣間裡走出來由衷地感嘆。
喬晚雪紡荷葉邊的薄荷綠連衣裙穿在身上,感覺整個人從裡到外換了一個氣象,鮮活中透著優雅的氣質。
“穿再好的衣服不還是一隻撲騰不上枝頭的麻雀。”
不屑一顧地嗤聲從身後傳來,喬晚看到鏡子裡陌生又透著熟悉的一張臉。
A4腰,36D大波裹在一字肩的貼身裙裡呼之欲出,尖下巴,歐式大雙眼皮,一張精美的網紅臉,喬晚端詳了半天才認出來。
張燕,喬晚醫大的同班同學,兩人畢業以後再未見過面,但是聽同學說她現在幹起了微整形,月收入可觀,關鍵找了個有錢男朋友。
她跟這女人無冤無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大學起這女人有事沒事找她茬。
喬晚不屑跟她爭論,冷了她一眼轉身打算離開,沒成想被對方擒住了手臂。
“要走也把衣服脫下來,喬晚你不會沒品到借這機會偷衣服走人吧?”
張燕看著喬晚那張冷清清的小臉兒就忍不住想要擠兌她。
大學時候她的成績跟喬晚不相上下,但是幾次拿獎學金都落喬晚幾分,就連她暗戀的男生都是喬晚的追求者,這讓她見了喬晚怎麼能心平氣和。
喬晚停下來,冷冷地在她臉上打量一眼,忽然道:“你鼻子歪了。”
“啊!”張燕緊張地摸著鼻子湊到鏡子前,餘光看到喬晚嘴角的笑意頓時反應過來,揚手朝她臉上揮過去。
喬晚一把握住她手腕:“人不能跟狗計較,但是不代表我會呆站著被狗咬,你最好適可而止。”
“你!”張燕指著喬晚鼻尖怒不可遏,眼看她進試衣間換下一套衣服不理自己,氣的磨牙跺腳,轉身出了試衣間。
喬晚再次出來,看到張燕語笑妍妍的小尖臉正小鳥依人的挽著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36D的大波靠在男人肩頭,彎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男人看向喬晚的目光透著不加掩飾的淫光。
“親愛的就是她,你幫我收拾她,人家晚上什麼姿勢都給你。”
“真的?”
“人傢什麼時候騙過你。”
肥頭男人聞言將喬晚身上的目光收回來,急不可耐地在身邊磨人的小妖精彈性的臀上掐了一把。
張燕嬌笑一聲,罵了一聲討厭,眼角餘光看向喬晚卻是泛著冷意的狠色。
“叫你們店長出來,把這種買不起東西的便宜貨丟出去!”
方才跟喬晚一起來的男人一身定製款西裝,明顯身份不一般,貿然趕人真的不會得罪人嗎?
售貨員猶豫道:“張總……”
“張什麼總,在墨跡信不信把你開除了。”張燕在旁邊趾高氣揚地呵斥了一聲。
張潤海可是這件服裝店的股東之一,張燕是他的情人,當著二人面售貨員自然不敢得罪,心裡暗罵一句破.鞋,轉身走到喬晚跟前。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
“張總就是這麼做生意賺錢的?”
磁性的嗓音在喬晚身後響起,她側首男人已經走到她身側,伸臂將她肩膀攔在自己懷裡。
顧天佑出去抽根菸的功夫,沒想到喬晚竟然麻煩上身。
“你還真是個愛惹事的小妖精。”身側男人忽然靠過來,他說話氣息帶著淡淡菸草味,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並不難聞。
肥頭男這邊帶著張燕趾高氣揚的指揮售貨員打包,回身剛打算讓人叫保安把喬晚扔出去,就看到她身邊的男人。
“顧,顧總裁?”
張潤海看到喬晚身邊站著的男人驚訝出聲,旁邊的張燕在看到顧天佑絕俊地帥臉氣血上湧瞬間嫉妒的失去了理智,喊旁邊的售貨員:“你們怎麼還沒把這便宜貨扔出去。”
“你閉嘴!”
但凡有點兒錢混跡商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更何況張潤海可是C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就算市長見了他也要恭讓三分。
偏偏越是這樣,他能接觸到上流的圈子,便對其中的重要人物更加了解實力背景。
眼前的男人,顧天佑,C市最神秘的鑽石單身總裁,能力絕卓,資產百億的頂級人物,自己的那點兒家當在這男人眼裡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而他的海潤公司正好在投資競標顧氏旗下的一個案子,巴結顧氏的人還來不及,更何況敢得罪他這位財神爺?
張潤海眼尖地看出喬晚在面前男人身邊的不同,立即對旁邊的售貨員吩咐:“還呆站著幹嘛,這位小姐身上的禮服,還有她剛才試過的幾件統統包起來記我賬上。”
邊說他扭頭對喬晚恭敬道:“這位小姐,剛才的事情純屬誤會,不知道您竟然是顧總的人,區區幾件衣服了表心意,萬萬要收下。”
這態度三百六十度迴旋啊,轉變也太快了!
“我自己的女人還不需要別的男人獻殷勤。”
喬晚眨了眨水眸,有些驚訝地看著身側的顧天佑。
顧天佑勾唇看了她一眼,攬著她肩膀走出店面,邊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
“喂,舒穎,打電話到法國,告訴海倫別成天只低頭設計衣服,品牌代理商選個豬頭再好的衣服都會掉價。”
“顧總裁!”
張潤海聽到門口男人講電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額頭俱下一把冷汗,剛想要追上去求情,鱷魚皮包裡的商務手機便響了起來。
看到上面來自法國的電話號碼,一時間面如死灰。
“親愛的,你這是怎麼了?”
“滾!”
張燕剛趴上男人肩膀,被一耳光甩在地上,男人尤不解氣,一腳一腳踹在她小腹上。
“那個男人的女人你也敢惹,你個害人精,老子也被你這一遭坑的賠慘了!”
張潤海怒吼一聲,手機鈴聲急不可耐地催促著,他連忙換了一副諂媚的臉孔到角落裡接電話。
喬晚被顧天佑帶著離開商場,剛才顧天佑一個電話zeruian在C市區的代理負責人竟然親自到場為二人賠禮免單,而方才還牛氣哄哄的肥頭男竟被當著踢出局要求撤銷股東身份。
她有些好奇,身邊的男人到底是誰?
司機在前面開車,喬晚和顧天佑並排坐在後座,心思微動間,拿出手機點開搜索引擎,抱著試試的心態輸入了顧天佑的名字。
打下三個字,點擊搜索,網頁幾百萬的相關信息,她點開為首的百科資料,看到上面的介紹驚地張大了嘴巴。
顧天佑——
顧氏跨國集團總裁,國內唯一一家公司內部實行軍事化管理的企業,每年的年收益額高達百億,是國內鑽石單身排行榜第一首位最炙手可熱的男人。
不誇張的講,絕對的男神!
喬晚簡直驚呆了,眼前男人在她眼裡呈現的狀態,跟外界高冷決斷的形象大相徑庭,在她面前分明是個毒舌的臭流氓嘛。
“這種眼神看著我,愛上我了?”
“……”
果然傳說不可信!
喬晚白了身側的男人一眼,看了眼窗外,對他的撩撥完全無動於衷,“你說帶我吃飯,這條路怎麼不像是去飯店?”
司機開著車子一路出了車流攢動的市中心,拐進了郊區的路面,不一會竟然開始上環山路。
這男人不會帶她上山吃野味兒吧?
“我們不去飯店。”顧天佑看她不安的模樣拍了拍她的頭,勾唇道:“去顧家。”
“什麼?!”
喬晚接受無能,好好的幹嘛要去他家吃飯?
顧天佑嘴角繃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家裡一直催他跟任如沁結婚,他不喜歡那個女人,只好找個擋箭牌出來。
而他身邊的這個女人三番五次送上門來,恰好順了他的便利。
尤其他派人查到她的身份,一年前她都已經主動送上門。
一年前的那天晚上讓她逃走了,這一次他自然不會再錯過美食,溫水煮青蛙,遲早地把她吞下肚。
喬晚渾然不知危險,跟著顧天佑坐車到了顧家老宅,下車時候,一眼看到了守在門口等候的任如沁。
“天佑哥!”
任如沁看到熟悉的黑色SUV,顧不上腳上踩著細高的高跟鞋,小跑著跑了過來。
顧天佑下車,對遠處跑過來的女人視若無睹,親自繞到另一側為後車座的女人開門。
喬晚在聽到那聲熟悉的嬌俏聲就明白顧天佑又在拿她做戲,念著先前在總統套房裡的人情,微笑著配合。
卻在下車時故意一歪,順著男人扶著的手臂攀上他的身。
“顧先生,幫你演完最後一場,我們兩清!”
顧天佑勾著唇角,“好啊。”
他答應的太過爽快,讓喬晚不由地懷疑他真的這麼好說話?
殊不知只要喬亦琛不停止要帶她回去,她遲早還是會主動送上顧大男神的門,等著被潛移默化的吃幹抹淨。
任如沁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盼著顧天佑可以回老宅跟她見一面,沒想到竟然又是那天在他私人別墅裡看到的那個女人。
“天佑哥,她到底是誰?”
“我的女人。”
顧天佑說著看都不看她,一勾身側的喬晚肩膀,帶著她進屋。
喬晚有些同情地回頭看了任如沁一眼,只見她面上一片霜打的悽婉之色,梨花帶雨地望著面前的兩人,纖細嬌小的身子宛如羸柳,和風搖搖欲墜。
嘟噥道:“人都說痴情女人負心漢,真夠絕情的。”
顧天佑挑著眉頭,說:“國內十大鑽石單身男排行榜,我排第一位。”
喬晚眨了眨眼,腦袋裡反應了幾秒,回悟過來直接翻了個大白眼,“自戀狂!”
“我只有一顆心,是留給我未來老婆的。”
男人說話時與生俱來的霸道與高高在上。
他眸色沉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讓她恍生錯覺這話是對她說的。
喬晚心狠狠地悸動一下,連忙別開臉躲閃開來。
眼前的男人不是她招惹的起的,還是早早離開的為妙。
餐桌上,喬晚一邊低頭吃飯,一邊想著,她對面就是任如沁和顧天佑的母親,二人視線從開餐坐在桌前就一直緊盯著她,尤其任如沁泛紅地眼睛盯著她好像隨時要下起雨來。
喬晚就著這樣的目光吃飯,嚼在嘴裡的飯菜也變了味,偏偏身邊的男人還沒完沒了。
男人的筷子夾著一塊清蒸鱘魚放到她碗裡,“愛吃多吃點。”
隨後又夾著她挑在碗邊的蘿蔔絲放進自己嘴裡。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說不出的從容自在,彷彿在這之前這種事已經做了無數遍。
明明他們才認識不過幾個小時,這男人是怎麼知道她喜歡吃鱘魚。
而且他到底是什麼愛好,專門喜歡挑她碗裡的剩菜吃?
任如沁看到這一幕再也承受不住,紅著眼睛對旁邊道:“顧伯父,伯母,我突然有事,下次再來看你們。”
“哎,如沁!”
張安茹看著匆匆跑開的任如沁,不敢對顧天佑開口,只好將目光轉向左手邊正坐上的丈夫。
顧父掃了一眼喬晚,對顧天佑道:“去吧如沁追回來。”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顧天佑坐著不動,甚至眼皮都未抬一下。
啪地一聲。
“把我話當耳旁風嗎?!”
喬晚嚇了一跳,抬起頭看到顧父怒瞪地雙眼,連忙又低下了頭。
“當然不是。”顧天佑懶懶地抬起眼皮,絲毫不為顧父的氣場震懾地道:“不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你!”
當著外人的面顧天佑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顧父當下氣得抬起手朝顧天佑揮去。
顧天佑唇角噙著冷笑,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眼眸裡寒意幽深。
他這巴掌打下去,父子二人僅剩地那點兒父子情分也被打散了。
念及此顧父舉在半空中的手忽然有些抬不動了,卻又礙於面子,不好放下。
“這多大的事兒犯得著您爺倆動氣。”張安茹適時地拉住顧父手臂遞上一個臺階,顧父順勢落下手臂,狠狠瞪了顧天佑一眼坐回座位。
“如沁是你任伯伯的女兒,你們兩個自小的婚約,你想娶也得娶,不想娶也得娶。”
“這婚約我從來沒有答應過,誰訂的誰娶。我們走。”
顧天佑冷冷地丟下一句話,扯著喬晚手腕離席。
“你個逆子,給我站住!”
“你早不是當初的部隊首長,我更不可能是你的兵,你沒資格命令我。”顧天佑毫不停留的大步邁向門口。
顧父氣的額角青筋跳動,重重地一掌拍在餐桌上,桌上的餐盤嘩啦晃盪,旁邊的傭人禁不住身子一抖,退後幾步當努力當隱形。
“天佑一向就是這個脾氣,你就別怪他了。”張安茹體貼的走到丈夫身後,一雙手力道正中的為他捏肩膀:“祁皓快從美國回來了,任家那邊如果天佑真的堅持不願意娶,要不就……”
“你也累了,不用揉了。”顧父握住肩膀上的手將她後面的話打算,站起身,說:“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看時間,你忙完趕緊午休。”
“……好。”
張安茹低眉順眼地目送顧父的背影消失在二樓樓梯處,眼底狠色昭然。
任家是有名的名門望族,祖宗三代與顧家一樣都是軍旅出身,後來顧家從顧毅這輩下海經商,任如沁的父親正好跟顧毅一起從部隊隊伍結伴下的海。
顧天佑和任如沁的婚約是顧老太爺在世時候定下的,為的就是兩家強強聯合。
張安茹一直想要為兒子顧祁皓爭取這個機會,但每次一提起來,丈夫就顧左右言它,想著法轉移話題。
顧天佑和喬晚出門,黑色SUV停在門口,司機為二人打開車門上車。
緩緩離開顧家別墅大門,顧天佑下令降下前面的擋板,轉身伸出一條手臂按在喬晚腦後的車座椅上,將她困在胸膛與座椅的狹窄縫隙裡。
“想不想徹底擺脫喬亦琛的抓捕,嗯?”
這還用說嘛?喬晚眨了眨眼,道:“當然想啊。”
她因為喬亦琛的原因,這一年多輾轉換了好幾家醫院,醫生的職業最大的來自於病人的信任。
這種頻繁跳槽的舉動,很容易讓她成為日後求職的黑歷史,畢竟沒有一個患者,一家醫院肯接收一個三天兩頭被追捕鬧失蹤的醫生強。
顧天佑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嫁給我!”他伸手挑起女人下巴,如此近距離,說話的氣息噴薄在她柔嫩的臉頰上,清淡的薄荷味道彌散在鼻翼之間,並不讓人反感。
“只要你成了顧太太,喬亦琛就算想抓你,也要先過我這關,看我答不答應。”
喬晚略微驚詫地瞪大眼,隨後想也不想推開他放在自己下巴的手,“別鬧,這玩笑一點兒不好笑。”
她是想要徹底擺脫喬亦琛,可這種擺脫不是跳進另一個圍城。
顧天佑有未婚妻,她幫他偶爾演一場戲可以,但是擋箭牌的活兒不長久,她不能為了一時安全就稀裡糊塗把自己嫁了,更不想揹負那個罵名。
顧天佑洞悉她的顧慮,甩出誘人的條約,“你現在接受我的提議,嫁給我幫我擋住任如沁。喬亦琛我替你解決,其他有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滿足你,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隨心所欲。”
“真的?”
喬晚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兒,“我媽以前說天上掉餡餅是會砸死人的,我還是離你遠點兒。”
顧天佑沒想到她到現在還會拒絕,還想說什麼,目光掃到窗外的人,勾起了唇角。
“我不強迫你,你如果不同意結婚,可以現在下車,只要你這次還有好運氣能跑的掉。”
“你什麼意思?”
喬晚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到車窗外向這邊開過來的商務卡宴,下意識地蹲到了車座字底下,食指伸到唇瓣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沒那麼大耐心,如果還是剛才的答案,你可以下去了,別讓喬少爺久等了,你說是不是?”
顧天佑邪氣的挑眉,慵懶腹黑的模樣,與平時的高冷犯大相徑庭。
可惡的是,這個男人居然逐漸減緩了開車的速度,那慢慢磨蹭的速度一點點吞噬者喬晚心裡的那份堅持。
她悄悄抬頭,眼角的餘光瞥到後視鏡裡那輛越行越近的商務卡宴,咬牙切齒道:“顧天佑,你這叫趁火打劫非君子所為!”
“不,這叫你情我願,兩不相欠,我正在給你選擇的機會!”
顧天佑挑眉,神情恣意悠閒,讓喬晚恨不得撲上去咬他。
他有信心,這個女人必然會答應他的條件,就算不為他的身份權勢所動,也會為迫在眉睫的一幕折腰。
車速依舊平緩,喬晚貝齒緊咬著粉唇,心中惱怒。
這個男人以為自己在牽著烏龜散步嗎?這麼狂傲囂張又以為是的模樣真討厭。
“想好了嗎,喬亦琛距離你只有十米不到的距離,我想你現在下去剛好趕上他的車。”
雲淡風輕的話帶著些事不關己的疏離,喬晚知道她不能再猶豫了!
“好,我答應你!”不就是嫁人嗎,姑奶奶認了!
比起再回到那個讓人窒息的喬家,回到喬亦琛的勢力範圍內,她更願意為自己爭取。
雖然這代價有點大,但人生總要有舍取才行!
“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顧天佑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腳踩油門馬力全開,迅速將喬亦琛的車子甩在身後。
喬晚看著他那麼輕易就將喬亦琛甩掉,真心覺得自己虧大發了。
“女人,你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彷彿察覺喬晚的情緒變化,他偏頭看向喬晚下行的唇線,眸光幽暗。
“那可不見得。”喬晚眨動著水靈靈的美眸,看向顧天佑的時候飛瀉出一抹狡黠。
纖長捲翹的睫毛如蝶翼般輕顫,將她靈動的眼神刻畫得更加深邃,顧天佑絕不承認自己差點迷失在那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
但是,這個女人,真的有撩撥他心神的魅力。而他一點也不想委屈自己。
急速行駛在夜色裡的車子忽然轉了方向,消失在筆直寬闊的馬路上,拐進了一條漆黑幽深的巷子。
“敢失信於我的人只有兩種,一種生不如死,另一種早就成了白骨,你想選哪一個?”
狷狂霸氣的聲音在狹窄的車廂裡響起,映襯著外面墨沉的夜色,說不出的恐怖。
任喬晚見慣了生死,在這種情況下也忍不住舌頭打結:“有……有第三種嗎?”
“有,成為我的妻子。”
沒有誰可以質疑他的決定,他身邊的這個小女人,既然敢三番兩次招惹到他,就不要怪他不客氣!
誰讓這個女人他看得順眼,還對她的接近不反感?
“我,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喬晚在心裡暗罵自己不爭氣,可是形勢比人強啊。
誰知道她再反駁下去,會有怎樣的下場?
月黑風高殺人夜,顧天佑嘴角噙著的那抹邪魅笑容怎麼看都讓人不安。
“你確定不反悔了?剛才你還說……”
“沒,剛才您聽錯了,聽錯了。”不就是服個軟,沒啥大不了,喬晚在心裡安慰自己。
顧天佑看著身邊的小女人左顧右盼波光瀲灩的一雙眸子,眼中淌過絲絲笑意,這根本就是口服心不服。
不過,這副嘟唇生悶氣的嬌俏模樣該死的順眼,他剛被壓下的渴望在身體裡蠢蠢欲動。
“這才聽話!”
低沉磁性的聲音縈繞在耳膜,喬晚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人已經被顧天佑打開安全帶撈進懷裡。
“唔,你……”還未出口的話被顧天佑如數吞進去,連帶著她的清甜綿軟。
他的眸光炙灼而急切,蘊含著吞噬一切的玉望,讓喬晚不自覺迷失。
“抬起頭來,看著我!”
顧天佑的聲音低啞而蠱惑,帶著他獨有的霸道。
喬晚不由自主地抬頭,水光瑩潤的眸子在看到他伸出舌尖意猶未盡的舔著唇角的時候,臉頰如燃燒的火焰般迷人。
“流氓,你怎麼能強吻我?”
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說道,聲音帶著不自知的糯軟,分外迷魅。
“我看你很享受不是嗎,還有糾正一下,你口中的這個流氓是你男人。”
顧天佑如寒潭一般深不見底的眸子劃過幾不可察的笑意,唇角上揚的弧度逐漸加深。
真是個有趣的小女人,這副炸毛的小野貓樣子靈氣十足,讓他心情大好。
“你不是……”我男人三個字在顧天佑冷冽危險的注視下止步於喬晚的喉嚨,她頓時失了勇氣,垂下眉眼小聲嘟囔,“本來就不是嘛。”
“你的意思,我現在還不是你男人不能對你為所欲為,對不對?”
顧天佑扳過喬晚的腦袋迫使她的目光對上自己的視線,聲音充滿了誘惑。
可是喬晚並沒有發現這其中的深意,她的腦袋已經因為面前這個霸氣俊美的男人停止了更深層次的思考。
“那當然!”多利落的回答,喬晚在心裡為自己叫好。
可不就是這樣,他又不是她的誰!
“等我成為你的男人就可以了,對不對!”
“呃,是!”
喬晚下意識回答,可是身體先於意識對潛在的危險做出反應,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顧天佑笑得志得意滿的眼睛,眸中浮現迷惘。
等等,她剛才答應了什麼?
喬晚大腦的記憶迅速倒帶,終於想起來自己答應了什麼荒謬的事情,不由牙齒咯吱作響。
她望著顧天佑的眼神充滿了氣惱,這個挖坑給她跳的腹黑男人真的是C市女人心目中的鑽石單身漢?
還第一名,倒數第一名也沒有人要吧!喬晚暗自吐槽,絲毫沒注意到自己心中所想已經被她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就是把銀牙咬碎,爺還是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頂端,食物鏈的最終端,你已經跑不掉了。”
顧天佑收緊長臂,在喬晚反駁之前又是一記法式熱吻,佔足便宜。
喬晚被吻得暈頭轉向,顧天佑把她重新放回副駕駛,細心地為她繫上安全帶,發動了車子。
幾分鐘以後,車子重新行駛在燈火輝煌的街頭,喬晚扒著車窗小心翼翼地環顧著四周,看到喬亦琛的車子沒有再追上來,拍了拍胸口,吐出一口濁氣。
可是,她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顧天佑這是要帶著她到哪裡去?
“我們這是去哪裡?”
“到了你就知道了!”顧天佑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了車載藍牙。
喬晚眨著澄澈剔透的眸子看著他,以為他要給人打電話了。
可是,這個時間還有什麼事情要忙,作為男人,作為風度翩翩的君子,不是應該送她回去?
她已然忘記她早就無處可去。
黑色的SUV如一尾靈動的魚在川流不息的車海里遊走,喬晚看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霓虹,眸子浮現不易察覺的悲傷。
又何必關心去哪裡,離開喬亦琛的控制,哪裡都好吧。
顧天佑卻是把這一切盡收眼底,心中掠過不滿,這女人這是幹什麼,不願意跟著他?
不樂意還不是答應了,答應了就不可能反悔!
“顧天佑,我究竟要帶我去哪裡?”莫不是警察局?
這裡可是行政一條街,街上路燈明亮,行人和車輛卻很少,畢竟也沒有誰大晚上辦公的。
國家機關的行政人員那是沒有加班一說的。
“你剛才那句話提醒我了,為了能儘快讓我們彼此達成所願,我必須要做點什麼才行。”
顧天佑識人無數,再加上那些調查資料,自然明白喬晚是什麼樣的人。
小丫頭能屈能伸,聰慧狡黠又堅強獨立得很,他如果不趕緊採取行動,保不準哪天她真能給他跑了。
“什……什麼,你什麼意思?”
喬晚此話一出,車子應聲停下,她看著車窗外燈火通明的民政局大樓,瞪大眼睛粉唇微張。
這廝,不會是想帶她去登記吧!
答案是肯定的,哪家民政局也不會勤奮到這種地步,除非有人動用了關係。
顧天佑這是早就預謀好的,甚至應該在他們達成協議之前,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他就預知了自己的答案。
“顧天佑,那個……其實你不用這麼著急的,我又跑不了。”喬晚站在民政局門口垂死掙扎。
真要這麼快把自己套牢,走進愛情的墳墓?不,確切的說,他們之間只認識了十幾個小時,哪來的愛情。
“你跑也跑不出我的掌心,我著急的是怎麼樣行使我的權利。”顧天佑摟著喬晚纖細的腰肢往民政局大樓裡走去。
喬晚強忍住扭頭就走的慾望,被迫跟著顧天佑往婚姻登記處走。
“顧天佑,你別忘了,我們約定的只是彼此互惠互利的關係,並不包括你口中的你的權利。”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喬晚頓住腳步,看著身邊這個高大筆挺的男人重重地說道。
“我的權利?作為丈夫的權利?你別忘記,你答應嫁給我了。”
小妮子真天真,嫁給他意味著什麼,她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吧。
當然,他的驕傲並不允許他做出強迫她的事情,可是喬晚此刻的神情莫名惹惱了他。
“我是答應嫁給你,可沒答應其他的。”賣身什麼的堅決不行。
她一直都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守不住初吻,她一定要堅守自己的第一次,為她未來某一天深愛的那個男人。
如果顧天佑不能答應,他們還是就這樣算了吧。
喬晚已經萌生退意,眸中昭然若揭的情緒顧天佑怎麼感覺不到。
他冷笑出聲,聲音涼薄:“女人,你哪裡來的自信我會動你,看你渾身上下沒幾兩肉,我還不至於到這種飢不擇食的地步!”
該死的男人,毒舌的功力簡直讓人望塵莫及!
喬晚一口銀牙緊咬,粲然一笑:“那正好,我剛好對你也是如此。”
臭男人,真以為自己是鑽石王老五就了不起,她喬晚還真不稀罕。
如果不是為了躲避喬亦琛,她絕對會離這隻危險的生物遠遠地。
“你這個……女人,簡直不知好歹。”
有眼不識金鑲玉還一副傲嬌的小模樣,讓他第一次有了磨牙的衝動。
“總之說定了,我們就是利益關係,婚姻不過是凌駕在之上的官方說法。”
“很好,達成共識了。”顧天佑咬牙切齒,一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上,怒意隱藏得很好。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那些亂七八糟,剛才生出的一點逗弄之心全部消失殆盡。
他果然還是太好說話了,這個女人就不能給她一點好臉色,否則她就會給你蹬鼻子上臉,完全不知道收斂為何物。
喬晚一向識時務,但這一點是她的底線,必須堅持。
結婚登記手續辦得很順利,一系列程序走下來,他們所需要的就是填寫登記,檢查,拍照而已。
那些所謂的各種材料一概全免,十分鐘以後,工作人員笑容滿面的把那個鮮紅的小本本分別遞給他們,聲音充滿了歡愉地祝福著:“恭喜顧先生,顧太太,祝你們恩愛不移,白首到老。”
顧天佑嗯了一聲,難得臉色沒有那麼沉。
喬晚抓著結婚證書的手驀地收緊,面上的表情極不自然,但被她垂頭遮住。
恩愛不移,白首到老?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和顧天佑的婚姻註定不會長久,不過各取所需罷了,等以後還是會分開。
顧天佑看著她那頭青絲流瀉在瘦削的肩頭,半截雪白的脖頸露出來,在大廳柔和的燈光暈染下格外誘惑。
他的薄唇抿起,喉結不由自主上下滾動,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美,不用驚心動魄,只是剛好讓他覺得舒服,美得靈氣十足。
“顧太太,你不用懷疑,你確實結婚了。”顧天佑絕不會承認,這個紅色的小本本他看著也很順眼。
可是喬晚一直盯著它出神是什麼鬼?難到他這個大帥哥會比不上那個死物?
“……”喬晚捏著結婚證抬起頭來,聲音清淡,“我知道。”
她不過是在為她的單身生活默哀,以後無論怎麼堅持也無法否認這個男人和自己在法律上是夫妻。
他們剛走出民政大樓,身後明亮的燈火瞬間全熄,喬晚控制住嘴角的肌肉,完美的表情無懈可擊。
“為了防止你再被喬亦琛纏上,從今晚開始,你就住我那裡。”
顧天佑說得漫不經心,可喬晚偏感受到其中的鄭重和堅持。
“好,但是我要先回醫院宿舍拿東西。”
她的洗漱用品以及換洗衣物都在那裡,不拿回去今晚該尷尬了。
顧天佑的家她去過,無論哪個都很大,給她準備一間房絕對不成問題。
為今之計那才是她最好的避難所,總好過被喬亦琛抓回去。
“去沒問題,可是你打算怎麼謝我?”
顧天佑的眸子黑亮,閃爍著異樣的光彩凝著面前一臉乖巧的小妻子。
他可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想差遣他除了看他心情,那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是顧先生,我是顧太太對不對,夫妻之間做這些不是應該的嗎?”
喬晚在心裡無比吐槽自己,但是清麗的小臉上那一雙明媚的眼睛裡都是真摯的笑容。
“嗯,是這樣的,但是夫妻之間能做的可多了,你真打算好了?”語意含糊的說辭讓喬晚唇畔的笑容一滯。
這個男人,趁火打劫成習慣了吧,還能更無恥一點嗎!
“嗯!”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先過去眼前再說。
“你答應的,我記住了,走。”
喬晚不會想到她今夜一個嗯字把自己出賣得徹底,以後的日子裡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而她更不會想到今晚還有一個人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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