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永和六年冬月。
夜色正濃,漫天飛雪簌簌下落,風中盡是凜冽的寒意。
蘇瑾辭此時正端坐在案几前,目無表情的看著刑柱上的女子。
她四肢的筋脈已經盡斷,被割開放血的手腕正在不停的滲著血
蘇瑾辭拿著手中的狀紙,這狀上白紙黑字寫的明白。
顧家父子,勾結外黨,通敵叛國,株連九族,即刻處置。
顧家之女顧相思,身為皇后卻與王爺通姦,且手段殘忍傷害胞妹,有逆婦常處以極刑。
只是顧相思偏要咬定自己是被陷害,父兄無罪,抵死不肯畫押。
身子又受不得重刑,暈過去了幾次。
“真是浪費時間,弄醒她。”蘇瑾辭拂去心中混亂的思緒,厲聲喚來身後的人。
話語剛落,便有手下上前潑了一盆鹽水。
鹽水澆在傷口上的感覺,生生把顧相思的神經刺痛了。
她撐開眼睛,身上的疼痛提醒自己,還沒死。
枷鎖冰涼的纏繞在四肢上,透著滲人的寒意,傷痕累累的軀體還在滴著血。
重刑之下,顧相思早已衣衫襤褸,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稱的那血越發的猩紅。
眼前的景象逐漸清晰起來,顧相思看著對面的男子。
而蘇瑾辭卻是一身白衣如雪,染不得半分塵埃。
這是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啊,縱然身在這兵荒馬亂的皇城中,一身白衣的他也顯得格外清雋無暇。
可是此刻,他卻是即將行刑的劊子手,修長的手指上,正拿著最後的審判。
“錦辭,我求求你,等我生下孩子之後,再用刑好不好,求求你,孩子是無辜的,我求求你。”
顧相思雙眼猩紅,嘶啞著嗓音傳到蘇瑾辭耳邊。
“孩子?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說孩子?”蘇瑾辭上前掐著她的下巴:“這不知是跟誰生的野種,他該死!”
“不是的,錦辭,不是的,這是你的孩子,這真的是我們的孩子。”
顧相思被灌了不知多少辣椒水,嗓子已經腫痛的嘶啞著,卻仍然在苦苦哀求眼前的冷冰冰的男人。
“我們?別噁心我了!”蘇瑾辭突然像失控了的野獸,突然掐住了顧相思的脖頸。
“別再將我,跟你這骯髒的女人放在一起。”
“錦辭,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不相信我的話呢,你看看我,看著我的眼睛,我沒有騙你,我沒有,真的沒有。”顧相思拼命的解釋著。
“要我相信你嗎?”蘇瑾辭死死的盯著她已經哭腫的雙眸:“好啊,你求我!”
“來人,給她解開!”蘇瑾辭話音一落,就有人上前將枷鎖打開。
“我要你,跪下求我,求我,我就相信你,放過你,和你肚子裡的野種!”
蘇瑾辭毫無感情的聲音冰冷的響起。
顧相思卻是抓住機會,噗通跪在地上:“求求你,求您了,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她顧不得自己滿臉的眼淚,哀求的看著蘇瑾辭。
“顧相思,就算朕相信你,但是,你配嗎?你根本就不配生下朕的孩子。”蘇瑾辭冷笑。
顧相思卻是身子一抖,已經哭不出眼淚的雙眸的看著眼前這個絕情的男人。
當年,他還是王爺時,八抬大轎娶了自己,自己一步步陪著他登上皇位,而他,竟然早已傾心自己庶出的妹妹,顧情暖。
娶了自己無非是為了顧老的勢力,現今一步登天之後,殺顧父,也要殺了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
可是,他為什麼不肯聽自己的解釋啊...
“將藥拿來!”蘇瑾辭冰冷如蛇蠍的聲音再次響起。
“藥,什麼藥?”顧相思驚恐的雙眼看著侍衛端來的藥碗。
蘇瑾辭卻是一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