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現代記57:天使和魔鬼不過一念之差 幸福和悲傷亦是

送你美滋滋

聽見腳步聲,我和藍湛相視一望,他詢問地看著我,不待他言,我已衝進屋,閉了門,迅速在房間掃視一圈,把不願讓人看見的蛛絲馬跡,卷做一團,從陽臺門出去,放在隔壁收好。

還未開門,便聽見似海的聲音:“藍兄?你何時回來的?”

又聽見江澄的聲音:“噫,藍……魏無羨!

懷桑也喊:“魏兄。”

我幾乎能想象他們看見藍湛的詫異,只是藍湛……我立即開門出去。正迎上萬莘逸,她湊到藍湛跟前,咂巴了嘴嘖道:“藍二師兄,這是做的什麼?”

藍湛低頭微笑,淡聲道:“牛肉湯。”又轉了頭對似海道:“回來不久。”

“哇,這顏色,絕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今晚,可是有口福了。”萬莘逸的表情還真是誇張。

“莘逸,誰說要請你吃了。沒你份啊。”我笑道。

“你少來,藍二師兄可沒說不讓我吃。”萬莘逸說著順手揭開了鍋蓋,立即香氣四溢,不由做出流口水的慘狀。

“魏嬰做的。”藍湛這話,說得還真是及時,竟讓我不知如何接萬莘逸的話了。只好摸摸鼻子,尷尬地朝藍湛笑笑,這是幫我還是棒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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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的?”江澄聞言跳了過來,瞅了我一眼,立即捏緊了鼻子,好像我做了什麼令人難以下嚥的毒藥,這表情,簡直是誇張到人神共憤。

我立即拍掉他捏著鼻子的手,佯怒道:“江澄,你這什麼段位,不帶這麼誇張的……”

等等,真來蹭飯的?

“ 不是,你們是來蹭飯的?”我恍然大悟道,轉而看了懷桑,必須確定下。

懷桑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牛皮紙包,看著我笑道:“魏兄,花生米。”

江澄也從背後變出兩個白色酒瓶,懟給我道:“喏。”

還有酒?我迅即又看了藍湛一眼,天,這是什麼節奏?我心裡與其說是竊喜,莫若說忐忑。

溫寧探身問:“魏兄,你家的盤子都在這櫃子裡嗎?”然後又對藍湛道:“藍師兄,我來吧。”

藍湛不及答話,我趕緊拽了他閃到一邊,笑道:“溫寧做飯很好的。”

藍湛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嗯。”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那眼神裡,多了幾分冷,或者懵。然後,他微不可見地抬了下肩膀,我搭著他的那隻手居然落了空。

藍湛走到水池邊洗了手,和大家點了點頭,便朝樓下走去。眾人一愣,都注視著他的背影,懷桑朝我努嘴,我也一愣,連忙追出幾步,喊道:“藍湛?”

他回頭看我,又把眼睛落在我的手上,我才意識到自己竟下意識抓著他的衣袖,我趕緊鬆了手,急道:“去哪裡”。

他唇角微挑,眼眸裡都是笑意,低聲道:“買點熟食。”暈,到底是我哪根神經搭錯了線,竟以為他要離開。

我不好意思地朝他扁了扁嘴,耳根飛紅,他卻斜過半身來,唇邊輕輕送出兩個字:“等我。”

目送他下樓,他剛剛轉身時的那個小動作,讓我半天都沒緩過神來。明明追出來是忐忑不安,此刻充盈的卻全是繞指柔。藍湛啊藍湛,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藍湛。我唇角掛了笑,一直甜到了心裡。

“哎,看傻了,還不快來。”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滿臉的肆意,簡直是超欠揍。竟然跟著我過來了。

“懷桑!”他那種秒懂的神情,真相了麼?我勾住他肩膀在他耳邊悄聲說:“你很囂張啊,給我收斂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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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桑驚訝地看著我,指著我歪頭笑道:“魏兄啊魏兄,你還,真是囂張。”

“魏無羨,你猜我給你帶的什麼禮物?”萬莘逸也跳過來。

禮物?竟然還有禮物給我?不容易!我朝她一伸手:“嗯,拿來。”

萬莘逸一把拍開我的手,笑道:“讓你猜呢。”

“什麼?今日有獎?江澄有酒,懷桑有豆,莫非,你有肉?”我笑道。

“滾,說誰有肉!我是骨感美人好不好。”萬莘逸怒道。

“口誤,口誤,口誤,sorry。那骨美人是要送美人?”我笑道。剛才確實口誤,罪過,罪過。

“美的你!不過,送你的確實美滋滋。”萬莘逸笑道。

美滋滋?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皇帝,穿著新裝,早被人看了個通透。卻又不敢真的相信,嘴硬道:“什麼美滋滋?你才美滋滋。”

“我可不能送給你,哈哈,美死你!不不不,美死你的不是我,哈哈哈。”萬莘逸笑得直不起腰來。真是不懂,有這麼好笑嗎?不過,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美死我的不是她,我不禁也笑起來。

不過是調侃,便順著她說:“你哥哥我縱使萬花叢中過,也是花落不驚!哪裡有美死一說。”

“啊?花蘿蔔精?哎,魏兄,人家萬莘逸說你是美死的,你馬上就化身心裡美自封花蘿蔔精!魏兄啊魏兄,你很囂張啊!”懷桑果然是睚眥必報,分分鐘就給我還了回來,不,他哪裡是還,他分明就是落井下石!不對,不對,是幸災樂禍?

詞窮了。反正就是欠揍,我重重壓了他的肩膀,給他一個“花蘿蔔精”的警告,他果然心領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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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無羨,我殺了你。

“魏無羨,快過來。咱們在屋裡還是在這石桌上?”江澄端著兩碟點心在門前大聲喊我。

“屋裡吧……有個矮几,咱們人多可以席地而坐,外面也沒那麼多凳子。也怕涼。”我趕緊接過來,放在矮几上,想了想,又把矮几挪到中間,取了幾個蒲團和軟墊扔在地上。

“喏,魏無羨,這就是我送你的美滋滋。”萬莘逸指了指碟子,然後全部的關注點都聚焦在剛落地的軟墊上。

我笑道:“倒,原來是這個!商家真是有才。莘逸也真是有心,笑納笑納,哈哈。”轉頭又看了那幾個軟墊,指給莘逸看:“做壁掛累了,就用染布餘下的邊角料縫了幾個墊子,把那些長短不一的繩子編結了這些蒲團,怎麼樣,變廢為寶我第一?”

“好厲害!”萬莘逸少見的崇拜偶像的眼神望著我,嘆道:“果然論溫婉居家養老必備,你第一!假如時光倒流,你說.....”她走進兩步衝我眨了下眼輕笑道:“我是不是該先圈你?”

“圈?”粉還是豬?保不定她說的是後者,我才不上當。

果然,她突然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我就知道自己又猜中了,忍不住在她腦門上輕輕一彈,她立即炸了毛,恨道:魏無羨!我殺了你。”

“莘逸,這麼想我死?我死了,誰疼你!”我笑道,作勢又要再打。此“疼”非彼“疼”,果然她秒懂。

“你疼……”萬莘逸話未說完,整個人呆了一般,定定地看著我,不,準確地說,是透過我看著背後。意識到不對,我回過身去,正看見藍湛站在門口,臉色淡淡,似有冰寒之氣。我努力回想剛才的對話,不知他聽到哪些。心裡已如火燒雲。

“藍湛。”只見他手裡提了好多袋子,我趕緊過去接了,彎出一個討好地笑容:“買這麼多。”

他從鼻孔裡哼出一個:“嗯”。然後彎腰在櫃子裡找碟子。

我又湊近溫寧看,已經配好菜,放了幾大碟。院子裡,懷桑、溫寧、江澄和似海坐在石桌前,正在鬥地主。看見我出來,懷桑喊道:“魏兄,需要幫忙,我們就來。”

“嗯。你們玩兒吧。”這裡藍湛已經抱出一摞碟子,到水池邊一一沖洗,然後又回來,終於問我道:“屋裡嗎?”

不待我答,他已經抱著碟子進去了,我趕緊跟上。萬莘逸站在書架前,抽了本《藝術何為》翻著,看見我們進來,笑道:“今晚這麼豐盛啊,魏無羨,這矮几有點小吧。不過,你這傢伙什可真不少,難怪懷桑說要來你這裡聚。藍二師兄,破費了啊!”

“你還不來幫忙。”我想了想又道:“今天是所為何來?懷桑喬遷?”

萬莘逸趕緊過來幫著藍湛把碟子放在矮几上,還沒鋪開一半,便佔滿了大半個桌面。

我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剩下的一小半桌上,嘆道:“這是要開滿漢全席的節奏啊。哈哈。”我看了看藍湛,又道:“要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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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畫 春華秋實

他點點頭,便打開陽臺門出去了,我趕緊跟上。

開了隔壁的門,掩了門才進來,就被他一把推在牆上,然後,劈頭蓋臉的,如山洪暴發。

良久,我終於,低喊道:“藍湛。”

“嗯。”

“疼。”

“誰。”

“我。”

“誰?”

“你。”

終於明白,他氣什麼。

呵呵。

可這樣,怎麼出去見人?我咬了咬唇,氣呼呼道:“霸道。”

“我的。”他食指輕拂,我渾身一顫。

這是諾言?還是,告白?不及細想,那邊已有人在喊:“魏無羨……”

我咬咬唇,“惡狠狠”地看著他。怎麼辦?

“你去,我在這裡看會兒書。”他也抿了唇。

“好你個藍湛,你竟躲起來,讓我去。”我氣道。

“一起,也無妨。”他又道。

又笑!!!

好吧,我認命了。兩個人一起出現,確實也挺詭異。

“可是,怎麼把這張桌子挪出去?”我看著他,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我們一起抬。”他一本正經道。

“你,不怕?”我忽然意識到,他是故意的。

他取出一個口罩戴在臉上,然後彎了眉毛道:“我要出去一下。”

我忽然有些失落,努力撤出一個笑容,輕嘆道:“這就是你想出來的主意?”

“下午回來的時候,碰見個人,約了有點事。”他輕拂了我額前的頭髮,又道:“別忘了。”

“忘了什麼?”我沒跟上他的節奏,詫異道。

“疼。”他大概是笑了,臉上的口罩明顯彎出一個弧度。

你……我輕輕一笑,要比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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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二酒瘋又犯了

一番忙亂後,終於將書桌放到了隔壁,又跟樓下借了幾個凳子,總算湊齊了六人座。

溫寧麻利利地做了糖醋排骨、紅燒帶魚、藕丁肉片、紅燒豆腐、芥末粉絲、酸辣土豆絲,又舀了我燉好的牛肉湯,將藍湛買的臘牛肉、各種素菜,一一擺開,果真是豐盛,這是要過了今朝無明日的節奏嗎?

“魏兄,你是家主,來說兩句。”懷桑舉杯倡議道。

“家主?誰是家主?江澄才是未來的江家家主,江澄來。”我推了推江城一下,示意他來說。

“滾,這是你家,我說什麼說。”江澄翻我一個標準的江氏白眼,然後又拿眼四處逡巡,疑惑道:“噫,怎麼不見藍二?”

這小子,在人背後就改叫藍二。我敲他一下,大概他也沒意識到這是無聲的警告。

我想說的是:“咳咳。今天歡迎大家東西南北中的聚到一起。明天,我們也許就上下左右前後的各奔前程,但不妨礙我們今夜賀喜恭喜歡喜四年的聚首,從舍友再到鄰居,人生漫漫,不是結束而是開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來,我幹了,你們隨意。”

此處應有掌聲,卻聽見萬莘逸很不適宜地打岔道:“魏無羨,你這嘴怎麼了?”哎,妞的眼神能不能不要這麼好啊。

“啊,想吃肉了吧。把自個兒嘴咬了。”我尷尬道,然後舉杯又道:“哈哈,終於可以告別兔子時代,不吃草改開葷!來,幹一個。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我幹了,你們隨意。”

“哎哎哎,魏兄,酒不是這麼喝的,咱這麼多人,二斤哪夠,那個,悠著點兒,悠著點兒。”懷桑搶了我的杯子,勸道。

“魏無羨,你喝醉了,我可不給你收屍。”江澄也道。

嗯嗯,還沒喝就飄了。果然是我。

“魏兄,酒醉傷身,咱們還是慢點喝吧。”溫寧也道。

呵呵

四年了,今日一聚,明朝便是各奔東西。此後經年,在座的,可還明月依舊,誰有知道呢。青春不能永駐,情誼應該還在,此時的真情實感,多年後回想起來,應該彌足珍貴。酒到愁腸,慢慢就傷感起來。

藍湛回來的時候,似海已經送萬莘逸回去,溫寧也跟著走了。我和懷桑還有江澄,靠在矮几旁,已醉得東倒西歪。

“江澄,這酒啊,還得姑蘇的好喝,那傳說中的天子笑,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我高高地舉著杯子,眼前的景象大概已是左三圈右三圈。

“你啊,見了酒就沒命了,我敢打賭,你一開始空腹三杯酒下肚,便已經醉了。”江澄翻我一個白眼。這小子,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帶著這個暗器。

“魏兄喝酒豪氣,配得上咱這高大威猛,哈哈。”懷桑也舉杯邀月仰頭便幹。

“去,魏爺我哪裡猛,我是溫婉居家宅男一個。”說這話,我一點都不害臊,畢業創作這近一年,我可不是哪兒也不去,每天都宅在房中,餓了就吃泡麵,或者饅頭就鹹菜。

“宅是宅了點,溫婉確實談不上。哈哈哈,不知羞。”江澄醉意也來了。

“你說誰不知羞,小心我削你。”我一巴掌呼過去,沒拍到江澄肩膀,卻打到了懷桑。

一時間,三個人鬧做一團,全五形象地疊在一起,忽然一聲驚雷般的聲響,在夜空裡炸響,驚得我一聲冷汗,酒立即醒了一半。

循聲看去,門口站著的,不是藍湛又是誰。月光灑一身清冷,襯得他臉色格外冷俊。

“你們,在幹什麼?”他冷冷道。

身上的兩人瞬時跳起來端坐在結繩蒲團上,好像不說話,剛才的雅正全無,便能一筆勾銷。

“藍湛。”我愣道。

“夜深擾民,房東要上來趕人了。”藍湛又道。

我尷尬地朝二人笑笑,在背後悄悄招手,示意他們快回去。懷桑和江澄立即站起來,腳不沾地,立即溜了,我猜,他們的酒比我醒得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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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小畫 那時花開

藍湛沉默不語,看著二人消失在夜色。我亦探頭望向門外,夜空如墨,滿目繁星,果然很晚了。

我輕輕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藍湛,人都被你趕走了,你陪我喝。”

他轉身進屋,我閉了門,他已在矮几前坐下,看著滿桌狼藉。

“藍湛,藍二哥哥,喝一個?”我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他。

他竟沒有拒絕,一口捫掉。我竟忘了,他是酒量不好之人。

果然,一、二、倒。他重重地趴在桌子上,醉了過去。

我搖搖頭,果然還是一杯倒。

我扶他起來,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拉上隔簾,然後打開前窗和門,麻利利地收拾了殘羹冷炙,將房間迅速打掃乾淨,又在水池裡清洗了杯碟碗筷,將房間裡的垃圾也都清理乾淨,去樓下倒了垃圾上來,月光下,白色影衫的人站在門廊下,雙目茫然,看見我,直直地走過來,拉了我就進去。

我知道,他的藍二酒瘋又犯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呢?

我遞給他一杯茶,他一口喝了,嘟了嘴道:“還要。”

“好了,好了,喝一杯就可,你躺一會兒。”我依舊扶他坐下。

“給你!”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東西,統統塞在我的手裡。

瓜子兒?花生?糖果兒?竟然,還有一張疊成方形的紙箋。我哭笑不得。

“藍湛,為什麼給我。”我笑道。

“都給你,全都給你。你別亂跑。”他垂了頭,十二分的委屈。

“好好好,都給我,都給我。”我剝開一枚糖果,塞進他嘴裡,又給自己也剝了一顆。“這是什麼?”

我舉起那張方形信箋,在他眼前揮了揮。

“信。”他答。一五一十啊。

“我的?”我笑。

“不是。”他又答。

“誰的?”我問。

“我的。”他又答。

“你的?給……”我差點問,給誰的。想了想,又覺得不妥。幸好。

“給畢塵的。”他又答。

畢塵?久違了的名字,原來一直藏在心底深處。

原來,一直橫亙在我和他之間。

我,要看麼?要看麼?

“那為什麼給我?”我忍不住又問。

“嗯。”他忽然站起來,拉開陽臺門走了出去,然後進去隔壁屋子,在小床上直直地躺下,閉了眼睛道:“亥時到,睡覺。”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藍湛,卻似乎如此熟悉,這場景好似在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看著進入夢鄉的藍湛,我的心裡翻江倒海,酒早就醒了個透徹。

這信,我是看呢?還是看呢?

(最近看到我戰各種喜,期待新劇,開心。愛戰的親們,評論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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