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以老北京城為題材的電視劇還真多,
過年那會剛追完新世界,
最近又上了一部鬢邊不是海棠紅。
雖說劇裡值得圈圈點點的地方有很多。
但就裡面咱老北京城的吃食和那股煙火氣,
還是能一下把人帶回那個傳奇年代。
今兒啊,咱就藉著這部劇,來聊聊北京人的生活吧。
作為一個北京土著,
小時候就總聽爺爺奶奶說他們那時候的北京城,
從橫交錯的衚衕、走街串巷的各式小販......
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特別嚮往。
食
鬢邊不是海棠紅的故事
發生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北平,
劇中商細蕊是一代梨園名伶,更是一位“吃主”,
開戲前,必吃一個大肘子。
北京人吃醬肘子,只認天福號,
這家創立於清朝乾隆年間的老字號,
現在逢立春、貼秋膘,照樣門口排大隊。
您別看它棕黑油亮的,
其實一滴醬油都沒加。
您問我為什麼?
這就是他家不外傳的絕技秘方!剛出鍋的肘子肉既要軟爛,
形狀又不能散,不塌鍋。
咬一口剛出鍋冒著熱氣的肘子,入口即化。
可惜了,就是沒幾個人享受過這剛出鍋的熱肘子...
雖說咱吃不到這剛出鍋的熱肘子,
但卻有另一種吃法,同樣解饞。
用剛出鍋的熱烙餅捲上切成片的肘子肉,
咬一口,滿嘴流油~
其實民國時期的京劇名家幾乎沒有不好吃的。
1936年,梅蘭芳先生由上海回到北京,
在外甥朱斌仙家裡曾說:
“離開北京好幾年了,
總想吃芝麻燒餅夾醬肘子。”
朱斌仙一聽,即刻打發人奔了西單天福號,
同時也安排家裡人烙起了燒餅。
追劇的時候
只要這銅鍋一冒熱氣,
我的哈喇子呀,真就不自覺地往外流...
銅鍋涮肉,
北京的代表吃食之一,
更是把北京人愛吃、會吃、講究吃,
體現的淋漓盡致。
銅鍋涮肉對器具和食材的選用非常講究:
銅鍋、清水、涮鮮羊,
吃的就是一個本味。
就連這切羊肉,都有講,
右手持刀,左手拿布壓著肉,
一片一片的切下來,每片厚度一致。
手切的新鮮羊肉,用筷子一提溜,變色後撈出~
再蘸上那如同靈魂一般麻醬小料,
一筷子肯定是不夠的。
芝麻醬、醬豆腐、韭菜花...
這碗料要是差點意思,
那再好的肉吃下去味兒也不對!
至於怎麼涮,必須是先涮肉,再涮菜。
涮完肉的湯,也應該是乾淨的,
好的清真屠宰的羊肉絕無腌臢物,
因為血早就放乾淨了。
有些人把涮肉後的那層白色物質叫血沫子,
其實不對,真正的浮子是沉在水下邊,
如果渾濁了,您這正宗不正宗可就不好說了。
炸醬麵、油餅、炸油鬼兒......
劇中出現的吃食,每一樣都是那麼的熟悉。
尤其是商細蕊轉個戲園子
也要拿一根的冰糖葫蘆,
真是勾起好多關於過去的回憶。
小時候,
只要衚衕裡一響起
“冰糖葫蘆咯~”的吆喝聲,
一準兒從院門裡跑出一群孩子!
還有那給程二爺
賠不是送去的炸灌腸,
您說您吃不慣大蒜,
那別浪費,給我,我吃,
饞這口兒可有日子了!!
劇中也不乏吃西餐的鏡頭,
其實在上世紀三十年代,
北平城裡已經林立了很多西餐館,
提兩您肯定知道的,
東交民巷附近的六國飯店,
王府井附近的北京飯店,
能進出這些個地方的都是當時的“貴族”。
不像現在,人人都吃得起西餐。
(當然,死貴死貴的那種依然吃不起)
衣
梁實秋先生曾在《北平的冬天》中,
這樣寫道:
“在北平,裘馬輕狂的人固然不少,
但是極大多數的人
到了冬天都是穿著粗笨臃腫的大棉袍、
棉褲、棉襖、棉袍、棉背心、
棉套褲、棉風帽、棉毛窩、棉手套。
穿絲棉的是例外。”
您別看劇中程家二奶奶穿的顏色低調,
人家衣服上繡花,可大有來頭,
用的是燕京八絕之一“京繡”。
要說當時北平的刺繡業相當興盛,
是北方刺繡業的中心。
京繡的最大特點是繡線配色鮮豔,
其色彩與瓷器中的粉彩、琺琅色相近。
針法靈活、繡工精巧、形象逼真,
京繡的用料非常考究,其選料精當貴重,
豪華富麗,不惜工本。
所以呀,人二奶奶的衣服,一般人還真來不起。
現在您要想來一套,依然不便宜!
都知道姑奶奶在家裡的地位,
劇裡穿著摩登的程家大姑奶奶,
把她的衣服拿到今天來穿,
依然是走在時尚前端的弄潮兒!
有人說程家大姑奶奶穿著有些浮誇,
劇中程家是從上海搬到北平的。
在當時那個年代,
上海女人穿著打扮受美國影響很大,
所以穿成這樣好像也不為過了...
住
老北京人
可不是各個都像程家一樣住在王府裡,
大多數還都是和水雲班一樣,
住在大雜院或是四合院裡。
“天棚、魚缸、石榴樹、
肥狗、先生、胖丫頭”
這是老北京四合院的標配。
其實很多大雜院當初也曾是四合院,
後來院內住房越蓋越多,
也就慢慢的沒了“形兒”。
現在的北京城,
還住在小院裡的人越來越少了,
一水全都搬進了樓房。
還記得那些年,
晚麼晌兒連屋兒都不用出,
打鼻子一聞,
就知道左鄰右舍家鍋裡熥的是帶魚還是紅燒肉,
這些回憶啊,哪怕再過五十年,依然讓人難忘!
娛
在北京有句流傳很久的俗語:
“一口京腔,兩句皮黃,三餐佳饌,四季衣裳”
短短一句,概括了北京人的生活。
尤其這京腔京韻,走到哪兒都那麼招人喜歡。
您要問我老北京人有多愛聽戲?
瞅瞅過去的北京有多少戲園子就該知道了,
廣德樓、三慶院、吉祥戲院....
喝著茶,聽臺上的角兒唱戲,
到了裉節兒一定要喊聲“好”。
在如今的北京,
聽戲、懂戲的人越來越少,
偶爾能在衚衕裡瞅見位
一手拿小茶壺,一手拿個戲匣子的大爺,
興起時,還會唱上幾句。
(圖片出處見水印)
因為疫情的緣故,
咱可有日子沒出去玩了,
等疫情結束,您說約我“吃喝玩樂”去?
沒個百八十的還真下不來,這我還說少了呢。
但在過去,
哪怕您兜兒裡只有塊兒八毛,也能樂呵個夠。
那時候,
許多江湖藝人在天橋“撂地”。
像什麼撂跤的、耍幡的、爬竿兒、
變戲法兒的、說相聲的......
過去有不少北京人逛天橋,
為的則一口自己心心念唸的吃食,
這老天橋的吃食,
吃的是個熱鬧,吃的是個便宜。
但您可別看完電視劇,
就覺得北京人除了聽戲和逛天橋,
就沒得玩了,
老北京嘴裡的“三館”,也藏著說不完的故事!
茶 館
“過去有些爺,
早起直接晃著鳥籠子奔茶館兒”
老北京的茶館從來都不是什麼清靜之地,
用熱鬧喧譁形容它再合適不過了。
老舍先生曾這樣寫到:
“茶館是三教九流會面之所,
可以容納各色人物。
一個大茶館就是一個小社會。”
各家茶館都有自己的特有人群,
大致分為:大茶館、清茶館、
書茶館、棋茶館和野茶棚......
老北京的茶館,
可不是現在喝茶的會所,
咱不說別的,
聽會所這兩字,就知道不便宜,
一杯茶得好幾十,好幾百吧?
飯 館
說起老北京特色,總離不開吃。
老北京把到外邊吃飯,叫下館子。
“館”指飯館。
其實老北京吃飯的地方,
不都叫飯館,它們也有等級。
“第一種是飯莊子。所謂飯莊子,全有寬大的院落,上有油漆整潔的鉛鐵大罩棚,另外還得有幾所跨院,最講究的還有樓臺亭閣!曲徑通幽的小花園,能讓客人詩酒留連,樂而忘返;正廳必定還有一座富麗堂皇的戲臺,那是專供主顧們唱堂會戲用的。這種莊館,在前清,各衙門每逢封印,開印,春卮,團拜,年節修藏,以及紅白喜事,做壽慶典,大半都在飯莊子裡舉行,一開席就是百把來桌。
第二種北平的飯館子以成桌筵席跟小酌為主;雖然也應外會,頂多不過十桌八桌,至於幾十上百桌的酒席,就很少接了。
第三種專賣小吃,不辦酒席的小飯館跟二葷鋪。”
—唐魯孫
您最愛上哪下館子?
現在,
咱北京的老字號還保持著過去水平的少,是真少。
您要使勁咂摸吧,倒是也能品出點過去的味兒。
今兒個篇幅有限,改日小編另起一篇,
再好好聊聊咱北京的那些個老字號。
酒 館
在老北京城,
北京的酒館也是分檔次的,
它們分別招待不同的酒客。
大的酒館叫“大酒缸”,
管中等的叫酒館,管小的稱小酒鋪。
大酒缸開在大街上,而小酒鋪多開在衚衕裡。
在陳鴻年所著《北平風物》中對大酒缸有明確的簡述,他雲:“‘大酒缸’是賣酒的生意,可是屋兒裡,沒有桌子,無論地方大小,屋裡全是埋在土裡四分之一的‘大酒缸’”。“缸口上,一律是紅油漆的木缸蓋,四周放上四五張凳子,這酒缸,便算是桌子了”。
有些大酒缸通常還有菜餚和飯食,
如什麼刀削麵、餎餎面、餃子之類的供應,
有些大酒缸與所謂“二葷鋪”之類的飯鋪飯館
合為一體了。
小酒館因大多開在衚衕裡,
流動性酒客不多,多為左鄰右舍的,
小菜也只有炸蠶豆、花生米、豆腐乾之類,
至於什麼“燻魚”(豬頭肉)等葷菜,
小酒鋪不預備,
客需要可自帶或招呼小夥計去買。
現如今,
不管是大酒缸,還是小酒館,
在北京城裡已經找不到它們的蹤影。
替代它們的是各式各樣的新式酒館、清吧...
以及那些聽過沒聽過的這酒那酒。
(圖片來自大眾點評)
您瞅,
今兒咱可真沒少聊,
一部電視劇,勾起無數人的回憶。
隨著時代的發展,
有的改變了,有的留下來了,有的找不到了,
但老輩兒嘴裡的北京城,
依然是我們最嚮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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