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媽媽歇斯底里中長大的我

幸運的人一生都被童年治癒。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癒童年。

我就是那個不幸的人,從小就在媽媽的歇斯底里聲中打擊當中長大的我常常以淚洗面,不管碰到了多難多苦的事,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不敢叫苦,也不敢叫累。只要說一聲苦叫一聲累,媽媽就會說,這點苦都吃不了。有什麼用?以後還能幹什麼?如果要是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麼事,就被罵成活該,自找的。我還常常當著眾人的面說,我又蠢又笨, 什麼都不會。

爺爺奶奶一直以來都是偏愛小叔,那我們家的活自然也不會幫忙幹。所以我和弟弟六七歲就開始有了幹農活的體驗。12歲我就開始學會了洗衣做飯,餵豬放牛。爸媽在地裡幹農活,我承包了家裡所有的家務活。

記得我媽媽常說在我們小的時候爸爸是多麼的辛苦,我們是多麼的可憐。

媽媽說,由於爺爺奶奶不幫忙照看我和弟弟,媽媽沒辦法上地幹農活,要在家照顧我和弟弟。所以田裡的農活全是我爸爸一個人幹,犁地,播種,收割,打穀,挑擔,非常的不容易和辛苦。

我們再大一點兒的時候,爸媽都下地幹農活了,我跟弟弟兩個人自己在家裡玩。弟弟在房間裡睡覺,醒了,摔到地上了就自己在地上撿一個電池,趴在門口玩。有的時候我們玩到哪裡就睡在哪裡。樹下,屋簷下,小溪邊,橋邊。我媽說有一次他從地裡幹完活回來,在家沒有看到我們就趕緊去找,結果看到我們兩個在河邊玩耍,嚇得趕緊跑去把我們抱回來,在過橋的時候腳木橋夾掉了一塊皮。

從小見證了爸媽的辛苦,知道爸媽的不容易,所以爸媽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一直都是排在最前面,甚至超越了自己。

雖然從小到大常常成為媽媽的受氣包,只要我媽心裡不舒服了,或者在哪受了一點氣就罵我,打擊我。說我又蠢又笨,又傻又懶。常常想,為什麼我媽要嫁給我爸?如果我媽看不上我爸該多好呀!那我也就不用來到這個世界上了,我一點都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我寧願自己從未來過,我就可以不用受那些罪了。

從小到大我媽只要叫我幹什麼活,我都得趕緊去幹,不然拖延一分鐘否則就得捱罵。而且你一邊幹著,他還在旁邊一邊罵著一邊催著。乾的慢了也得捱罵,幹不好也得捱罵。 從小到大不敢去哪都得向我媽稟報。不然的話要是有活幹了,我媽回來叫我幹活,找不到我了又得捱罵。

打我記事起,我的記憶裡有的最多的就是媽媽的歇斯底里,打罵聲。有的時候我哪怕是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坐在那裡默默地寫字,我媽都會突然跑過來對我孔道,傻子,笨蛋,沒用的東西。讓我既害怕又緊張。只要是我媽說的話,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都是對的。我不能反駁,如果我要是反駁的話就會被吼的更加嚴重。只要是我做的事,不管是對的還是錯的都是錯的。讓我一直以來都變得唯唯諾諾,膽小怕事,拖泥帶水。

不管我做的是對還是錯,都是我的錯。都得捱打捱罵,有一次對面村的一個比我大兩歲的男孩,上完早自習回家,走到我家門口,莫名其妙地對我爸媽說我罵他們全家。我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我破口大罵。我不敢反駁,只能流著眼淚默默地承受著。

記得那年我十歲,我堂妹六歲。她來找我玩玩著玩著,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哭起來了,說我打她,我叔聽到了趕緊跑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了我一巴掌。我爸媽晚上從地裡幹活回來,我叔給我媽說了這件事,我媽還當著我說的面批評我,我依然沒有反駁。這一巴掌我記仇記了好久。直到我叔去世之後我才釋然。

記得我讀書的時候,有一次在學校被一個男生用很大的掃把打我的頭,我不敢反手,回家也不敢跟父母說。這件事之後很長時間都成了我心裡的一道傷疤。

有一次我放學騎自行車回家從一個好高的坡上摔下來。當時頭有點不舒服。指甲都摔掉了一個,頭上應該摔了兩個包,在以後的很多年時間裡,那個地方一直都會不舒服。因為害怕受批評,回家半個字都不敢提。說了也得不到父母的心疼,也不會帶自己去檢查,反而會被父母批評。

就是因為害怕我媽媽的批評,我也說了一次謊。那一次我們家的鐮刀都被我爸媽拿去幹活去了,沒有鐮刀了,我上奶奶家借了一把鐮刀,上山割藥材賣。看到爸爸媽媽每天都辛勤勞動很辛苦,想為媽媽分擔一點。所以我經常會一個人上山撿柴火。割藥材賣。那天下午我一個人在山上割了一下午,天快傍晚了,割著割著一不小心捅了一個馬蜂窩,一群蜜蜂蜂擁而出把我圍住了,我趕緊用手捂著頭可他們還是在我的右耳上咬了好多包。馬蜂下面還有兩個墳墓,我當時是又害怕又難受,趕緊逃了出來,這是我手上拿的鐮刀已經不見了。我又冒著被蟄的風險,倒回去找了找,可還是沒有找到。

當時我心裡又急又害怕。急的是沒有找到刀,怕的是回家又得挨一頓打罵了。回家之後變得唯唯諾諾的不敢出聲,心裡一直都害怕,害怕我奶奶問我要鐮刀。我拿不出來,不知道該怎麼辦。可到了晚上天黑的時候,我奶奶還是問了。但是我媽那陰沉的臉,我害怕極了,不敢說實話。我就說我沒拿。因為這事我媽和我奶大吵了一架,當時我心裡很自責,但還是不敢說實話。

每次當我想到我媽媽對我的那些,我就會一個人默默的流眼淚。

也正是因為那些讓我變得非常的自卑,敏感,不敢見人,更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見到鄰居都彎著腰走或者是繞道走,每次鄰居看到我都先給我打招呼,自己都是被動回應的那個,顯得自己很沒禮貌一樣。

十六歲那年在大舅的介紹一下第一次上縣城打工。一個人在一座陌生的城市裡,不敢和宿舍的人說話,做事都輕手輕腳,像做賊一樣,生怕觸犯了他們,被他們欺負。

發的第一筆工資才幾百塊錢,留了100給自己買生活用品以外剩下的就寄回家給父母了,因為大多數人家都已經住上了磚房,我們家還在泥土屋,多省點錢給父母建房子。

第二年那個廠倒閉了,就跟著在廠裡認識的老鄉上廣東打工,每次打電話回家都是報喜不報憂,好幾次牙疼又有一次中暑嘔吐到掛水,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掛水,都沒有給父母說過一次,不想讓父母為自己擔憂。這一年每個月只留100塊錢生活費,其餘全部寄回家。過年的時候,給爸爸買了一件300多塊的皮衣。給媽媽買了一件200多的外套。因為爸爸媽媽辛苦勞動,省吃儉用捨不得買這麼貴的衣服,也從來沒有穿過這麼貴的衣服。我自己從來都沒有買過上百塊的衣服,捨不得,但對我爸媽我捨得。拿回家給他們試穿了一下,剛好合身。感覺自己眼光不錯,好有成就感。

還買了一些爸媽沒吃過的水果回家,給他們嚐鮮。

他們臉上也露出了高興的笑容,看著爸媽那麼高興,我也很開心。

心想我一定要好好掙錢,不讓他們吃苦受累,到時候帶他們到處旅遊。

後來自己長大了,成了家,也有兒有女了,其中也有很多心酸,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但都是一個人默默的承受著。默默地努力,默默地堅強。

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眼前的這一切,實現自己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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