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花賊採花無數,卻被反採,終難免凌遲之禍

明成化年間,在全國各地流竄著這樣一個採花賊,經歷大同、平陽、太原、真定、保定、順天、順德、河間、濟南、東昌等等共四十五府州縣及鄉村鎮店七十八處,專門施迷藥,誘姦婦女。先後有良家女子一百八十二人受害,結果反被別人所採捉住,被凌遲處死。

這個有名的採花賊名叫桑衝。桑衝本姓李,本來是山西太原府石州李家灣文水東都李大剛的侄兒。年幼時就被賣與山西榆次縣人桑茂為義子,遂改姓桑氏。長大後,與一些無賴整日廝混,沉迷於吃喝嫖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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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次,桑衝得知大同府山陰縣有一個名叫谷才奇人,善於男扮女裝,以教授女子針線活計為名,背地裡姦淫別人妻女,從業18年從未失敗過。

桑衝就千方百計找到谷才,拜他為師。谷才先把桑衝臉上的汗毛鬍鬚絞剃乾淨,眉毛也進行了修整;再蓄了長頭髮,分作三綹,戴上假髻,打扮成婦女的樣子;教他學做各式女工,如描剪花樣、刺繡荷包、縫帽納鞋、烹調菜羹等;傳授如何混進閨房、挑逗哄騙、自制麻醉藥物,以及淫慾得逞後怎樣誘騙威脅不致敗露的各種手段。學藝兩年,桑衝藝成,謝師還鄉。回來後,又收本縣北家山任茂、張虎,谷城縣張端大,馬站村王大喜,文水縣任和成、孫原共七人為“再傳弟子”。

成化三年三月,桑衝扮成女人模樣離開榆次,開始了長達10年“別無生理,專一在外圖奸”的職業性採花生涯,歷經大同、平陽、太原、真定、保定、順天、順德、河間、濟南、東昌等45府州縣及鄉村鎮店78處,足跡所至,相當於今山西、河北、山東三個行省,慘遭其辱良家女子達182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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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衝一邊沿途留心打聽良家出色女子,一邊設計行騙。首先謊稱自己是家住某地的婦人,因丈夫死後,不堪忍受夫家族人虐待,逃亡在外,以做女工為生,以此博得人們同情;然後在作案對象的宅第附近,找一處人家投宿幫工;隨後便央求此處主人介紹他去目標家裡教作女工。

由於當時大戶人家男女之防極嚴,大姑娘小媳婦皆深居閨閣,足不出戶。教作女工不僅是傳授一些技藝,還兼有趁此機會了解外面、聊解煩悶的作用。因此桑衝很容易能夠獲得和這些婦女同宿一屋的機會。然後故意講些葷段子,挑逗起受害人情慾,再謊稱“作戲”,誘使被害人共同做點假戲模仿男女那點事情,跟著假戲真做,趁機誘騙得手。當遇上那些不容易受到言語哄騙、辭色剛正的女子,則等到夜深時,噴灑迷藥讓受害人進入麻醉狀態後,再強行姦汙。

舊時富家女子貞節觀念極強,無論是被桑衝哄騙得手的還是被強施姦淫的,事後為了維護自己名節,都遮羞含辱,不敢聲張。還有一些耐不住獨守春閨寂寞的婦女,樂得藉此聊解夫婦別離之怨。所以桑衝行淫10年,人財兩得,竟未失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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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十三年七月,當桑衝向第183個受害人伸手時,這次馬失前蹄了。

這天黃昏時,桑衝來到晉州聶村生員高宣家,自稱是趙州民人張林的小老婆,因不堪丈夫打罵逃出來,想投宿一晚。高宣見他是個舉止嫋娜的少婦,毫不起疑把留宿在南房內歇息。可誰知高宣的女婿趙文舉也是個色鬼,竟於半夜裡偷偷摸進南房,欲來個霸王硬上弓。

桑衝本為垂涎高家小姐的姿色而來,萬萬沒想到自己先被高家女婿盯上了,惶急中將對方推倒。趙文舉色膽包天,力氣又大,馬上把桑衝按倒在炕上,並強行解開他的衣裙。這一下,桑衝男扮女裝的行藏完全敗露,立刻被高家捆起來,解送晉州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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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審訊,大淫棍招供了師承谷才、傳教任茂等七人,以及10年流竄作惡的種種罪行。晉州府認定桑衝所犯之罪,類比“十惡”,連同嫖宿良家女子姓名開單,一併解送北京,乞敕法司從重擬罪。明憲宗得知後,大吃一驚,命都察院複審。審完後,掌都察院事太子少保兼左都御史王等上報審訊結果:“經過臣等人審訊,認為桑衝所犯罪行,死有餘辜。桑衝招供的任茂等人都學會了這些騙人的手段,四處姦淫婦女。打算將桑衝擬定為死罪,命令各處巡按御史逮捕任茂等人,一同押送京城共同問罪,以儆將來。至於這些被騙婦女,都是被桑衝迷亂,所做的事情不是出於本心,又礙於人太多,就不予追查。”隨後皇帝在承天門下旨:“這廝犯案醜惡,有傷風化,就凌遲了吧,不必復奏。任茂等七人,要抓緊追捕,接送京師來。”都察院奉旨,以零刀碎割的“凌遲”酷刑,處死了這個惡貫滿盈的大淫棍桑衝。同時行文各省按院,緝捕任茂等一夥尚流竄各地行奸的流氓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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