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都,三國猶存,你去過幾處,還記得幾人

三國時期的熱鬧,在時光的風吹雨打中沉寂,只還在書籍中訴說著曾經人物的故事,在詩詞中飄搖著一些憶念,所以我以為三國離我很遠。

春節無聊中整理三國資料的時候,我驚奇地發現一個很奇妙的所在,那就是三國的時代去遠了,可三國時期的地名仍然保存在成都大地上。人物已遠去,遺址卻依然淋著當今的風雨,用地名鮮活著曾經人物的故事,是今人對古人的致敬?還是地域人文的延續?

我有些好奇,開始尋找三國時期散落在成都的地名和遺址,通過收集一些資料和地方的傳說故事,看是否找回三國時期蜀國那段激盪的歲月,讓那些將領的風姿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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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合祀——武侯祠

  • 武侯祠

到了成都,必然要去武侯祠看一看,不然你向別人說到過成都是沒有底氣的。

武侯祠是文化遺址中唯一一座君臣合祀的祠廟,君臣不分彼此,彷彿劉備、諸葛亮正相對而坐,一個弄著白髮感嘆曾經賣草鞋的艱辛,一個羽扇輕搖嘆息初出茅廬的天真,那時的風雨,敲打著三國瓦片短短長長。

武侯祠為諸葛亮專建,當時與劉備的祠廟相鄰而處,在明朝被併入漢昭烈廟,這一無意識的舉措,促成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奇觀,君臣合祀,沒有尊卑,也沒有皇權,有的只是君臣無間的親密。

曾經曹操許都與劉備“煮酒論英雄”,一句話就把劉備嚇跑了,劉備這時只想活下去,“今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劉備當不起,他只能跑!

三顧茅廬請出了諸葛亮,諸葛亮羽扇一揮,給劉備畫了個大餅——三分天下。

劉備帶著關羽、張飛開始創業,在諸葛亮的鼓舞和籌劃下,一路前行,有風也有雨。

坐上皇位,有諸葛亮一半的功勞,劉備因此給了諸葛亮最大的放權和信任,臨死託孤,讓諸葛亮可以自主選擇繼位者,“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保證蜀國平穩過渡。

諸葛亮累死在五丈原,沒有辜負劉備給出的這份信任,做到了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劉備與諸葛亮,安坐武侯祠,無愧於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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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邛火井遺址

古火井遺址位於成都城西35公里的火井鎮,這裡天然氣的使用,比最早使用天然氣的英國早1600年,“臨邛火井”被世界上公認為開發利用天然氣的第一井。

在三國時期,玩火的高手諸葛亮,就在火井鄉取天然氣煮鹽鍊鐵,打破了三國時期食鹽專賣的慣例,讓食鹽廣泛進入尋常百姓家。

  • 孔明鄉

邛崍城南,距城6公里,有一孔明鄉,諸葛亮南征時在此屯兵,至今尚存馬刨井、古堰衝等三國遺址。成都人為紀念諸葛亮為打造蜀國嘔心瀝血的功績,便一直沿用此名。丞相雖已遠走,孔明鄉依舊在,羽扇綸巾的風姿,盡歸第二故鄉。

  • 諸葛井

在成都江南館街有一井,人稱諸葛井,相傳為諸葛亮所開鑿,旱時為鄉民取水所用;鄉民感其恩德,在井旁修諸葛祠。可惜今日井、祠皆毀,只留下諸葛井的傳說,說著丞相與鄉民那段相惜的往事。

葛陌,在雙流縣北4公里,為諸葛亮舊居。原有葛陌廟也已毀去,現存有葛陌村、諸葛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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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九里堤

九里堤是成都金牛區繁華的街區,交通便利,名字來源於諸葛亮主持修建的蜀國防水工程九里長堤。

三國時期的九里堤位於成都西北,由於當地地勢低窪,容易積水成澇,暴雨之下極易造成民居被淹,莊稼被毀的嚴重後果,諸葛亮便主持修建了九里長堤。防水於堤外,兼有供水澆灌的作用,在防澇的同時保證了莊稼的收成,造福於民。如今歲月久遠,堤壩僅餘38米長的土埂遺址。

《成都縣誌》有這樣一段記載:“縣西北十里,其地窪下,水勢易趨,漢諸葛孔明築堤九里捍之。宋太守劉熙古再加以重修。”

  • 八陣圖

在《三國演義》中,諸葛亮在白帝城下江邊佈下八陣圖,看似平常的幾堆亂石,卻是極佳的陣法所在。陸遜入陣,“飛沙走石,遮天蓋地”,“無路可出”,幸得諸葛孔明之岳父黃承彥幫助,最終化險為夷。

八陣圖的陣法以變化莫測著稱,威力極大,因此陳壽在《諸葛亮傳》中也曾說,“推演兵法,作八陣圖,鹹得其要雲。”

八陣圖在成都也有一處遺蹟,在當今青白江區彌牟鎮(又名唐家寺)。古時彌牟為進取成都要衝,是兵家必爭之地,諸葛亮故在此設下八陣圖,兵陣混合防守,牢牢遏制住了通往成都的要道。

彌牟鎮八陣圖在明代半毀,清朝乾隆五十五年曾加以修繕,道光十年勘清佔地36畝4分4釐,時存71壘,今日存4壘,每壘高3米。彌牟鎮另有諸葛井、諸葛橋等三國遺址。

“八陣圖碑記”明碑,碑文為陰刻楷書,碑高185釐米,寬115釐米,碑帽及篆書碑額已失,僅存碑身,現收藏於新都桂湖公園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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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受川人的敬重除了是蜀國的丞相,代表著忠臣與智者,顯然另外一個原因是解民憂患。在各地遺蹟中,多處出現諸葛井,這是當時對付旱災的唯一方法,打井生水,解民之生活所需;水利工程九里堤,足顯諸葛亮對農業的重視,發展生產使百姓“安其居,樂其業”,農業的發達最終支持起了蜀國的五次北伐。

秦時李冰修建都江堰,灌溉了300萬畝良田,使成都平原成為旱澇保收的“天府之國”;諸葛亮繼續興修水利,造福一方,解民疾苦。某種意義來說,古人與來者的智慧交流,促成了成都的富庶,因此成都人的心中,最感恩的古人中,一是李冰,二是諸葛亮,與身份無關,也與功過無關,只是飲水人對挖井人的感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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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羽衣冠墓——衣冠廟

“桃園三結義”,一個賣草蓆的,一個販棗的,一個殺豬的,喝了一場尋常的酒,結拜成兄弟,誰也沒想到,三人最終打下了一片天,開創了三國時期的蜀國未來。

關羽,號稱“美髯公”,跨著赤兔馬,拖著青龍偃月刀,在戰場如閃電一般,留下一段段傳奇故事。

溫酒斬華雄,酒未溫,人已歸;斬顏良,誅文丑,解白馬之圍;刮骨療傷,談笑自若;身在曹營心在漢,義釋華容道兩不欠;水淹七軍,擒于禁,斬龐德,威震華夏。敗走麥城,碧血丹心,世間再無關羽。

劉備哀傷不已,因為關羽屍首在吳國,於是劉備在關羽出征處,兩人道別之地,建廟塑關羽像,併為其穿上昔日戰衣,後人稱此廟為衣冠廟。感其忠義,那時衣冠廟雖處於城郊外,蜀人也常去祭拜。

衣冠廟如今為成都街名,那兒也早已成為繁華鬧市,人來人往中,知悉衣冠廟之名來歷的遊客,會站一會兒,發出一聲感嘆,情緒莫名。

文廟祭孔子,武廟拜關公,文廟地位高過武廟,是亙古不變的規矩。

在成都青白江城廂古鎮發生了一件趣事。清嘉慶九年,縣令謝惟傑主持重建城廂武廟,重建後的武廟關聖大殿拔高了,比城東北隅的文廟大成殿高出近1米,傳統崇文抑武的禮教於此被打破!是謝惟傑有感於朝廷的懦弱的痛心疾首之舉,還是百姓對關羽的敬佩之心所致,已經難以知道真相。

成都民間對關羽敬畏和欽佩,至今未減分毫,過五關,斬六將,只為歸蜀,此心可昭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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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泉驛區張飛營

龍泉驛區,為三國時期蜀國轄地,漢、唐時期的古驛站。龍泉驛區有處客家古鎮叫洛帶鎮。“洛帶”原作“落帶”,相傳蜀太子劉禪在鎮上玩耍,捉鯉魚時不慎將放在八角井旁的玉帶撞落入井,因此鎮名“落帶”。

洛帶在三國時期就已有街,名“萬福街”,諸葛亮大力發展蜀國農業經濟外,也注重促進地方經濟的多體化,大興街市,改“萬福街”為‘‘萬景街”。如今已經難以知道當初的盛況,但從劉禪在此遊玩,多個蜀國將領在龍泉駐軍,便知道此地的重要和當時的富饒。

  • 張飛營

張飛,劉備的結義兄弟,能與三國第一猛士呂布大戰一百回合不分勝負的猛人,一聲斷橋接應趙子龍的事蹟最被成都人津津樂道。

張飛曾在龍泉驛區駐軍,建張飛營於驛站口旁山上,面積約一平方公里,扼住驛站交通要道,隨時準備進發,配合劉備攻打成都。

唐、宋時,營口立有“古張飛營”石碑,可惜歲月變遷,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個黑大漢的身影,威風凜凜站在山上,仰望成都,蜀風烈,我自巍然而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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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屏山麓趙雲墓

蜀國繞不開的就是趙雲,如果沒有趙雲長坂坡的死戰,劉備的老婆孩子全被曹兵一鍋端了,而趙雲置死地而後生,只不過是為了劉備逃難時一句囑託,這等忠義不下於關羽。

趙雲墓位於大邑縣城東銀屏山麓,依山而建,狀若小丘,墓前有清康熙年間的墓碑,上刻“漢順平侯趙雲墓”。

雖然《三國演義》神化了趙雲,但趙雲單槍匹馬闖於亂軍之中奪回劉禪,護送甘夫人迴歸,已經是神勇無雙。不同於關羽千里走單騎的心無羈絆,趙雲需要分心護住劉禪、甘夫人的安危,無疑加大了迴歸的難度,關羽可以不顧強敵一走了之,而趙雲只能在廝殺中尋出一線生機,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三國志》記載:“……雲身抱弱子,即後主也,保護甘夫人,即後主母也,皆得免難。”

除了一身是膽,更覺得趙雲智慧,否則很難闖出四處皆敵的曹兵包圍圈,無怪乎明代著名學家徐奮鵬說:“子龍不特渾身是膽。殆渾身是智。為三分之完人歟。”

洗馬塘,塘邊相傳為趙雲住地遺址,清初塘邊立有“漢順平侯洗馬池”的刻石,今已不存。

趙雲,不同於關羽的驕傲,也不同於張飛的莽撞,在蜀國中是個智勇雙全的武將,從救劉禪到守護劉禪,劉備都給予了最大的信任,而趙雲,用忠心寫下了熱血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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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雙忠祠

綿竹諸葛雙忠祠,與成都武侯祠遙遙相對,在風雨中說著“三世忠貞”的故事。

諸葛瞻,未聽黃崇搶佔險要地勢阻擊鄧艾的勸告,最終兵敗退守綿竹。鄧艾寫信勸降,諸葛瞻斬使明志,出城進行漢魏最後一戰——綿竹之戰。諸葛瞻戰死,其子諸葛尚聽說軍敗,決意以身殉國,殺入敵陣同樣以身殉國。

諸葛瞻父子戰死後,葬在綿竹,所以綿竹享有“忠臣孝子綱常地”的美譽。墓地現存古建築啟聖殿和拜殿,拜殿前的匾額由張愛萍書題“漢室忠烈”,塑像上方的橫匾由曹禺親筆所題“魂壯綿竹關”。諸葛瞻父子墓位於拜殿後,綠樹掩映下,一巨碑立於墓前,上書“後漢行都護衛將軍平尚書事諸葛瞻子尚之墓”。

據《綿竹縣誌》記載,清朝歷代縣令到綿竹上任,必先憑弔諸葛雙忠祠,用重金加以修繕,遂成此地名勝古蹟,“十日綿竹縣,九日諸葛祠”不負盛名。

秦檜夫婦兩人跪拜岳飛,諸葛雙忠祠也有三人跪忠烈,三人為明代石雕跪像,分別是蜀漢三叛“叛逆糜芳”、“叛逆傅士仁”、“叛逆郝普”。

顯然,古時成都人除了對諸葛“三世忠貞”的欽佩外,也對蜀漢的叛徒恨之入骨,既然這些人為了榮華向敵人跪下了膝蓋,那麼也該向忠烈永遠跪下請求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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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遺蹟

黃忠,老當益壯。關中歸附劉備,攻綿竹,進成都,斬殺夏侯淵於南圍鹿角,賜封“後將軍”。

成都西郊營門口鄉黃忠村,便是黃忠墓地所在之地。清道光五年,農民耕地時發現墓碑,上書“黃剛侯諱漢升之墓”,清代著名學者聞之後劉沅邀集鄉紳,捐資就地修復黃忠墓,並在墓旁邊建黃忠祠,墓園遍種松柏。今已不存。

龐統,世傳“ 臥龍、鳳雛,得一人可安天下 ”的謀士之一,可惜隨劉備進攻雒縣中箭身亡,被劉備厚葬於德陽市羅江縣鹿頭山白馬關。

龐統祠墓,所在位置又稱“落鳳坡”,為劉備所建,祠內所存兩株古柏,距今已一千七百餘年,相傳是張飛所栽。在王屏蕃亂蜀時,墓祠均毀;清康熙三十年修復,如今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馬超,在劉備攻打劉璋時歸附劉備,與劉備軍合圍成都,官至驃騎將軍,追諡為威侯。

馬超是三國時期少見的悲情將領。馬超反曹,連累宗族門下二百口人,被曹操誅殺殆盡,馬超逃亡投靠張魯,又被張魯手下陷害轉而投靠劉備,助劉備合圍成都,與關羽、張飛並稱為蜀國最強“爪牙",可惜於47歲時早逝。

《三國志》載:“先主復領益州牧,諸葛亮為股肱,法正為謀主,關羽、張飛、馬超為爪牙,許靖、麋竺、簡雍為賓友。”

馬超墓位於成都新都城南2.5公里處,明代四川按察使楊瞻於墓前立“漢故徵西將軍馬公諱超字孟起之墓”石碑,後有清人馬維祺在墓前建祠,如今祠毀,墓地遺址新啟新樓“馬超小區”,墓碑現陳列於新都區桂湖公園的碑林裡面。

馬岱,受諸葛亮臨死之託殺魏延,平息了蜀國可能內亂的分崩之局。

馬岱墓遺址位於四川省新都縣軍屯鎮與彌牟鎮交合之處。墓周圍種著松柏,墓前有石桌祭臺有石碑,碑高約二米,碑上刻有:“漢平北將軍馬公諱岱之墓”。

鄧芝,劉備病死,受諸葛亮之託前去東吳和談成功,為蜀國休養生息取得寶貴的時間。鄧芝文武全才,為官清廉,可惜性格太過剛硬,不被當時士人所容。

鄧芝墓遺址位於四川廣漢市向陽鎮境內勝利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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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點著這些歷史遺蹟,不禁神思悠然。三國時期蜀國的開創,是劉備的草臺班子起家,經過諸葛亮的籌劃和一班文臣武將的努力,終於在最薄弱的實力基礎上打造了三國鼎立的局面。對照遺蹟,不難看出武將最後將屍骨安葬在了自己堅守的土地上,死後也要守護著蜀國的榮耀;綿竹諸葛瞻父子陣亡也為蜀國最後一戰畫了一個忠烈的圓滿句號,呼應著諸葛亮出山的時光。

如今很多遺蹟已經消亡,只餘書面上的記載,也許從遺蹟上掠過的風雨,那可能就是三國時期金戈鐵馬,蜀國的盛世繁華,還有那些文臣武將的臉龐,如同戲臺上的依依呀呀!

成都人對諸葛亮的感情最為濃烈,不是對神機妙算的驚歎,也不是對五次北伐的責難,而是他接過了李冰的擔子,重點發展了成都經濟,興修水利,防澇治旱,打造諸葛井。李冰建造都江堰供給了成都良田,諸葛亮則是後來的治理人,一前一後,才讓成都“天府之國”的美名落到了實處。

三國,一直在我們成都人身邊,因為遺蹟在,所以古人精神在,只是勿忘前人栽樹,後人乘涼的道理,在遺蹟前可深深一拜!

(以上圖片來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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