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若和倉央嘉措,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他們都曾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他們都早早離開這個世界,很多年後,他們都是我們最喜歡的詩人。
但是,關於他們,也有一點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大概是因為——
納蘭容若曾說:
我是人間惆悵客
知君何事淚縱橫
斷腸聲裡憶平生
倉央嘉措曾說:
在那東方的山頂,升起潔白的月亮
瑪吉阿米的臉龐,漸漸浮現在我心上
一個對悲傷的事情太過執著,好像永遠都走不出來;
一個對美好的事情太過期待,好像下一秒就會失望而回。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大概是因為——
納蘭容若曾說:
軟風吹遍窗紗,心期便隔天涯
從此傷春傷別,黃昏只對梨花
倉央嘉措曾說: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一個太難疏解;
一個太過決絕。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大概是因為——
納蘭容若曾說:
此情已自成追憶
零落鴛鴦
雨歇微涼
十一年前夢一場
倉央嘉措曾說:
住進布達拉宮
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薩街頭
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一個想要留住的時光太多,所以註定是大夢一場。
一個想要的太多,所以終究會兩手空空。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大概是因為——
納蘭容若曾說: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倉央嘉措曾說: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一個只想留住快樂的時刻,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一個只能任由自己糾結著,沒有快刀斬亂麻的魄力。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大概是因為——
納蘭容若曾說:
被酒莫驚春睡重
賭書消得潑茶香
當時只道是尋常
倉央嘉措曾說: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
我放下過天地,卻從未放下過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
任你一一告別
世間事,除了生死
哪一件不是閒事
一個感情太過細膩,忍不住讓人感同身受,從而悲從中來。
一個感情太過沉重,好像人生在世,除了生死,沒有什麼再值得在意。
“男不讀納蘭容若,女不讀倉央嘉措”。
說這句話的人,一定十分懂得納蘭容若和倉央嘉措。
他知道納蘭容若的詞有太多傷感的回憶,容易讓本應該血氣方剛的男兒漢,變得溫柔多情。
他知道倉央嘉措的詩歌塑造了人世間最美的情郎,容易讓本來就感情細膩的女性,會對愛情報以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他忘記了,我們讀詩,讀的不是詩人的情緒,而是自己的期待和過往。
因為詩人在文字裡動了和我們一樣的情,我們才會在時空交錯中感動同樣的感動。
他們,都是世間最美的情郎,我們,都是世間最心甘情願的看客。
為男,願讀納蘭容若;
為女,願讀倉央嘉措。
圖片來源 | 子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