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黃金時代》:用特殊的形式反抗世界的荒謬

王小波小說最大的爭議,就在於裡面充斥著大量的性描寫,而中國人對於性的態度,歷來認為應該躲到隱蔽處。

在這種文化心理作用下,任何表現性的形式,都會被認為是禁忌,而一旦出現在小說裡,則被列為禁書。

但平心而論,性描寫也分為兩種,一種是專門為引起情慾而描寫,也就是為性而性,這就是我們常說的黃色小說。

王小波《黃金時代》:用特殊的形式反抗世界的荒謬

另外一種,則是小說建構世界之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一個元素,比如西方的《十日談》,某些篇章就是借用性來對抗當時的封建神學,一開始也被列為禁書,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其價值不斷的被挖掘出來,現在已經是世界名著了。

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到底屬於前一種,還是後一種?


世界的荒謬邏輯

《黃金時代》這本書的背景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女主名叫陳清揚,是已婚的26歲女醫生,她的丈夫被劃成右派,而她則被下放到一個雲南邊遠的鄉下。

陳清揚來自北京,極其漂亮,性格單純

這樣的女性,來到一個偏於閉塞的農村,遭到了農村集體無意識的惡毒“攻擊”

歷來所謂的“漂亮女人是非多”,陳清楊因為太漂亮,氣質出眾,而被當地人冠以

“破鞋”的標籤。

大家都知道“破鞋”是什麼意思,那就是生活作風有問題的女人,和人亂搞,謂之破鞋。

陳清揚是清白的,但她在這種群體性攻擊之下,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她越是想要證明清白,群眾就越發有興趣把她稱為破鞋,並且樂此不疲

群眾的心理是,既然這種美不能被自己佔有,那麼就讓她變得骯髒,這樣一來,美就變成了醜,也讓人們的醜陋心理得到了滿足。

這些群眾紛紛找陳清揚看病,但他們身體上卻沒有病,他們的病是心理,陳清揚所處的世界是個病態世界,充滿荒謬的邏輯

陳清楊要反抗這個世界,找到自己的定位,才能衝破這個荒謬邏輯世界,進而與真實世界產生聯繫。


自由的情慾是對荒謬世界的反抗

陳清揚對於自身的困惑是這樣的:

“一隻貓被人叫成一隻狗,它也會感到很不自在;現在大家都管她叫破鞋,弄得她魂不守舍,幾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而男主王二是另外一種人,身上充滿了黑色幽默的細胞,在這個故事中充當了陳清揚的救世主。


王小波《黃金時代》:用特殊的形式反抗世界的荒謬


當陳清揚要王二證明自己不是破鞋時,王二是這樣的調侃的:

大家都認為,結了婚的女人不偷漢,就該面色黝黑,乳房下垂。而你臉不黑而且白,乳房不下垂而且高聳,所以你是破鞋。假如你不想當破鞋,就要把臉弄黑,把乳房弄下垂,以後別人就不說你是破鞋。

王二的分析讓陳清揚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但她與王二相處的過程中, 漸漸的產生了愛。

陳清揚說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著緊裹住雙腿的筒裙,頭髮低垂下去,直到我的腰際。天上白雲匆匆,深山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剛在她屁股上打了兩下,打得非常之重,火燒火燎的感覺正在飄散。打過之後我就不管別的事,繼續往山上攀登。
陳清揚說,那一刻她感到渾身無力,就癱軟下來,掛在我肩上。那一刻她覺得如春藤繞樹,小鳥依人,她再也不想理會別的事,而且在那一瞬間把一切遺忘。在那一瞬間她愛上了我。


王小波《黃金時代》:用特殊的形式反抗世界的荒謬


並且對“破鞋”有了新理解:

既然不能證明她不是破鞋,她就樂於成為真正的破鞋。

於是,二人逃到山上,過起了與世隔絕的生活,二人躲在自然世界裡得到了天性的釋放,陳清揚“因為終於成為破鞋,而得到了解脫”。


《黃金時代》和作者王小波被眾多名家推崇

《黃金時代》算是一本“怪胎”小說,但被諸多名家推崇,例如當代名家馮唐評價:他是一個奇蹟,一個好得不得了的開始。

而對於作者王小波,劉心武則說:兩杯茶過後,竟覺得他越看越順眼,也許是因為,他逐步展示出了優美的靈魂。

高曉松更是不毫不吝嗇讚美之辭:

王小波是“神一樣的存在”,“中國白話文第一人且甩開第二名很遠”。


王小波《黃金時代》:用特殊的形式反抗世界的荒謬


眾多名家站在藝術的角度來判斷,普遍認為《黃金時代》是一部傑出的小說。至於其中頗佔篇幅的性描寫,可能只有讀過的人才能評論,正如一句古話所言:“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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