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原野，春天的气息早已经将它浸染透了。
出门看，桃花开了，柳条抽出了嫩芽，河水涨了起来。因为是早春，站在河边还是有微微的寒风，冻得人不时的打寒颤。
我看见姐姐从远处向我走来，穿着黑色的马甲，扎着马尾，明明才二十几岁的年龄看起来却像四十多。
我不禁叹息，要是她离婚就好了......
早在去年，姐姐的婚姻就出现了裂痕。
我的二姨去世的早，姐姐算是在巨大的伤心下，嫁给了姐夫，第二年便有了孩子，那时的日子过的很舒服，就算没有自己的房子，就算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小破屋里，我的姐姐，我的，才满二十二岁的姐姐，毫无怨言。
都说婆媳关系是最折磨人的，可是，姐姐的“危机”不是婆婆，而是公公。我从来没有见过像那样的一个老男人，抽烟、酗酒、打架......仿佛都该是他做的事。
姐夫最孝顺，他可不愿意自己的父亲一天没有酒喝，索性，拿出家里的钱给父亲买酒喝吧，我觉得在他一箱一箱把酒放到自己父亲手上的时候，或许没有想过姐姐和孩子吧。
终于，姐姐忍不下去了，但还是平心静气的和姐夫说话。可是，在第二天，我问结果时，姐姐脸上的巴掌印或许就是最好的答案吧......我气的发抖，真的想冲到他面前问他：你凭什么？是欺负姐姐没有娘家吗？
可是，善良如姐姐，她拉着我，郑重地对我说，她怀孕了。
一年后，妹妹出生，姐夫抱着像肉团子一样的孩子，大言不惭的说，幸好我那天没有戴套。我看着姐姐被推进手术室，医生说是大出血，瞥见姐姐苍白的脸和姐夫笑嘻嘻的样子，我感到一阵恶心......
“她生大宝的时候也是大出血，没关系。”
这是姐夫当时说的话。
我竟想不到，有的人居然会不要脸到如此的地步。
妹妹的出身没有改变什么，每次去看姐姐，总觉得是在给自己上课，她告诉我，以后结婚要如何如何，我看着她眼角的泪珠，不语。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似乎觉得她所经历的一切都与我很远，又与我很近......
我私下里劝她离婚，可是她看着孩子，眼里带笑说，没事，自己可以。她在二姨去世的时候也说，没事，自己可以，在大宝刚出生被姐夫打的时候也说，没事，自己可以......
我不想去说什么“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鬼话，或许见仁见智，孩子是最大的牵绊，但是，有一个这样的婚姻，就算是孩子能有什么用？企图用孩子来挽回另一半的想法真的很蠢。
一个孩子的出生不是女人一个人的责任。
想想姐姐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九岁的七年里，在自己的婚姻里得到里什么？是姐夫的爱？是家庭的暖？如果说那样的生活也算是的话，姐姐还真是幸运呢......
我和姐姐在初春的河边、报春花的阴影中聊了很多，穿搭、服饰......或者孩子？唯一，我没有再提起一句关于她婚姻的问题，因为我知道这是她不能触碰的底线。
一年来，她把自己伪装成一副现世安稳的样子，刻意的回避婚姻、爱情的所有的问题，虽然她的伪装几近自然，可是，那一颗心，那一颗少女追求爱情的心，早已经在那年被打碎了，也许是那一巴掌，也许是那一副嬉笑，也许......还有其他。
去微笑着和她道别，看着她带着孩子消失在街角，我不知道，她还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