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正當閒

冬寒正當閒

臘盡歲卒,站在春的門口凝思,過眼風景歷歷如昨。

霜凝風冷的冬初,暮秋的殘煙尚未消散,失去潤澤的葉子,在充滿寒意的風中,戀戀不捨地離開生養的懷抱,片片飄零。明澈見底、水波盪漾的溪池深潭邊,嫩冰乍結,晶瑩剔透,在淺寒的陽光裡,變 幻著七彩的顏色,沉醉迷眼。

田野上,曾經的繁密擁擠已經空曠疏落,過往的翠綠、金黃蛻變為單調的褐色。留守的鳥兒受驚,“轟”的一聲從田裡飛起,耳邊傳來空氣流動的聲音,漸遠漸小,終歸於無聲無息。

冬寒正當閒
冬寒正當閒

溪池冰裂的深冬,正是三九、四九時令,明月在天,繁 霜落地,茂林修竹,寒氣浸潤,由淺褐而瑩白,由搖曳而安靜,蕭林野樹,豐腴三分;陌上狗尾巴草,毛穗凝冰,莖彎欲折。土路碎石,霜厚逾寸,頭面深藏的早行客,呵氣在眉際、兩頰凝冰成花,耳不聞茅店荒村的雞鳴狗吠,揣手獨行,偶然踢得石子,石未動而腳先起,變色呼痛,良久乃止。

冬寒正當閒

時近中午,雲壓南山,雪意愈濃,北風吹面如割,初尚知痛,繼而麻木無覺。裸露的素腕,須yu間手指生疼,寒透骨髓。舊時的敝袍無法抵擋此時的深寒,冷風透體,瑟瑟抖抖。街頭巷尾,人語緲緲,冷清如大年三十的傍晚。

待到黃昏,卷下一天的雪來,如手的雪花擠滿天空,紛紛揚揚,飄然灑落,曠野山林、鬧市鄉村一片迷濛。天黑燈亮,室內爐火正紅。牆角的臘梅花開色濃,清香盈室;窗臺的水仙玉苞初綻,安定如處子。方桌邊主、客散座,飲酒夜話,其樂融融。室外,落雪颯颯,負雪凍枝發出折斷的聲音,偶爾傳來的狼叫聲驚醒山居的村民,平添了幾許擔憂。

雪光映窗,數疑天明。不耐衾寒枕冷,開門啟戶,大雪滿山,天地一片空明素淨;遠樹近林,雪堆松枝;田舍道路,雪深及膝;雲散雪晴,晶光亮眼,皆為琉璃童話世界矣。

冬寒正當閒

冬暮歲首,陽光漸暖。山坡向陽處,積雪了無痕跡;林下殘雪,日消夜凍,斑駁陸離。

冬寒正當閒

鳥在枝頭鳴叫,草在土裡萌芽,空中迴響

著爆竹的聲音,春正悄悄歸來。

掩上冬的窗扉,觸碰春的大門,那門後,桃花還是去年的桃花嗎?春天裡的故事是否還是依舊的精彩?

冬寒正當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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