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尔罗斯》很多人是没有能力做父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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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尔罗斯》

前段时间看了英剧《梅尔罗斯》,《梅尔罗斯》是由大卫·尼克尔斯编剧,爱德华·贝尔格执导,“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詹妮弗·杰森·李等领衔主演的限定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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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述出生于上层阶级家庭的男主角帕特里克·梅尔罗斯(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饰)在幼时经常遭到父亲的虐待,而母亲也对这一情况表示默许。

他成人之后,最开始是个有着一身问题的花花公子,但最终从中恢复,走向自我救赎之路。他的坎坷一生穿起了当代英国上流社会的世故人情,杰森·李维文将分饰梅尔罗斯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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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在豆瓣评分高达9.1,在烂番茄新鲜度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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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尔罗斯》这个剧如果不是本尼炸裂的表演我觉得我看不完,所谓幽默之中全是带血的残酷。其中有一个细节,非常击中我:男主在40岁的时候,父亲已经过世多年,他终于鼓足勇气讲了一个秘密,他父亲小时候性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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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8岁开始被父亲强奸,父亲威胁小男孩说:如果你告诉你妈这件事,我就把你们都杀了。

他到了中年,终于说出这个的时候,你以为他妈妈会安抚他;他多年的委屈终于可以被看到了。结果她(简直是若无其事)地说: me too

到这里我觉得我也崩溃了。所以这么多年你不但知道,甚至连要保护儿子的动作都不肯假装做一下?“她为什么没有…(试着保护我)” 这真是一刀一刀地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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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回到本剧的开头,梅尔罗斯22岁那天,在一个清晨跌跌撞撞走向喧闹的电话,他看起来意识模糊,脚步轻浮,勉强能听辨出电话那头有人告诉他,“你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梅尔罗斯脸上没有一点点变化,反而弯腰捡起地上的注射器,吐出一句“真是沉痛的打击/多么完美的毒品”这样一个双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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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上电话之后,他的脸上才缓慢绽开一个欣喜中带着迷茫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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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有多糟糕呢?明白父亲真的去世后的梅尔罗斯,开心地跑去两个炮友家里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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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联想起萝严肃写的那篇《别人的青春:喜欢你喜欢你!我们的青春:爸妈求你别这样对我… 》。就是觉得做孩子真的很艰难,天下很多人是没能力做父母的啊。

中国的父母整体缺少“理解孩子感受”的能力。但本质上来说,父母和子女关系中千年来“

你是属于我的”这个基本假设,决定了孩子的感受是不重要的。

当然不只是家庭关系。“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这个框架之下,没有人是应该、可以、被允许独立的个体。即便是君是父是夫,也都是从臣从子成长起来的,他们也一直归属于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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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感受从未被尊重过,怎么能祈盼当他成为父母之后,就懂得尊重孩子的感受呢?因此不止是家庭关系,在工作和社会领域之中,也是如此。

一方面如果老一辈打心底的假设是“你尊重我=你就应该听我的话”。于是年轻人所渴望和追求的独立就是在“背叛”他们。老一辈说什么都是对的,老一辈的感受当然比你的更重要。你要的平等、讨论、空间在这个基本假设之下,就是“大逆不道”、“欺师灭祖”,就是“不孝” (这几个词真是暴戾啊……但这几乎是老一辈心中的匮乏感、不安全感、丧失感的充分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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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年轻人又被困在这种始终无法被认可、被看见的创伤里面:不断地渴求来自他人、长辈、社会的认可;希望他们能够认可自己的感受、认可自己的努力;总是想要确认自己的感受是不是对的、是不是可以的、是不是“被允许的”。

这其中的痛苦感暴烈,于是

  • 有人就慢慢认同了父辈,成为另一个父辈。
  • 有人始终在希望得到父母的认可(父母代表着权威、上级、社会期待),总是觉得受伤,愤怒,渴望被听见被看见,投身在“我究竟好不好”、“你觉得我好不好”、“你怎么可以觉得我不好”、“你到底觉得我好不好”求而不得的泥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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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经常觉得这是所谓“办公室政治”的来源。比如在工作的目标不是做好工作本身,却是需要得到上级的喜欢和认可;即便在没有什么可见利益的情况下凶狠地争夺权力。工作都变成了“你觉得我好不好”。都是一回事儿。)

希望父母们能够知晓:这其中“被背叛、被挑战”是成为父母的必经之路,这其中的痛苦感一样暴烈,虽无比艰难,但如果父母能够遏制这些感受,便不必通过使用(打压或是情感上虐待)孩子来缓解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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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也应该知晓:你的感受是真实和重要的。其实无论你如何做,只要你想要成长和独立,父母都会由于“丧失了控制感和自己的一部分”而感到失望、愤怒、哀伤;不要幻想“如果我做得更好,他们就不会对我失望不会感到难过了”,这超越了父母的人性和能力,更不是孩子能够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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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想起了我很喜欢的一位歌手朴树。2005年和女演员吴晓敏结婚至今的他一直没有孩子。对于其中原因,外界也是猜测众多,毕竟孩子是维系婚姻的一道重要纽带。

在近日接受采访的视频中他终于坦承了多年不要孩子的真相。朴树觉得人生特苦,他能承担那个痛苦,但是孩子受苦朴树却直言自己不忍心,他也担心自己不会是一个完美的父亲。朴树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有一点完美主义的我完全能接受他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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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觉得所见多是人间悲剧。但事实上若仔细去看,其中每个人都只是在害怕不被爱、被讨厌罢了。然而爱中必然有恨(或者说能恨才能真正地爱)。这本来就是人和人之间相爱和联结的一部分。

你我都是沧海之中一粟,只能彼此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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