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詩為何碰上倉央嘉措就火了

假詩為何碰上倉央嘉措就火了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 《見或不見》

我問佛∶如何才能如你般睿智?

佛曰∶佛是過來人,人是未來佛,我也曾如你般天真。佛門中說一個人悟道有三階段:“勘破、放下、自在。” 的確,一個人必須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

----《問佛》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誦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天那月那年》


倉央嘉措的詩火了,沒有一點點預兆的火了,真文青用來感慨,假文青用來裝逼,一時間朋友圈,微博,抖音上全都是些痴情男女,脫俗雅人,好一個和諧美好的新世紀,但打臉總是來得措不及防,裝逼的這幾首詩裡,竟然沒有一個是出自倉央嘉措之手。

《見或不見》出自廣東一名網絡女作家扎西拉姆.多多(本名談笑靖)2007年的作品集《疑似風月》,原名應叫做《班扎古魯白阿瑪的沉默》。

《那天那月那年》出自1997年朱哲琴專輯《央金瑪》中的歌曲《信徒》的歌詞

《佛曰》部分出自於1993電影《青蛇》主題曲《流光飛舞》的歌詞

好尷尬呀,這逼裝的太丟人,作為裝逼中的一員,痛定思痛,深刻反省了為什麼很多年前就有的東西,之前沒有火,在如今,碰上倉央嘉措就火了?

思來想去,還得先從倉央嘉措這個人說起,倉央嘉措可能是西藏這片聖土上,除了格薩爾王外,最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出生門隅貧苦藏民家庭,在當時,門隅可是紅教地盤,卻出了一位黃教(格魯教又稱黃教)的活佛,況且紅教和黃教還是死對頭,暫且先不論這是否是當時黃教班禪桑傑嘉措基於政治考量而故意為之,反正活佛就是倉央嘉措了,照理說倉央嘉措的人生應該從此開掛,是的,倉央嘉措以轉世活佛的身份學習了很多知識,參禪悟法,加上天資聰慧,勤奮好學,佛法和文學造詣很是不凡,但開掛的人生終究抵不過殘忍的現實,當時西藏政局比較混亂,各方勢力都在爭權奪勢,本想大展宏圖的倉央嘉措無奈遇上了一位很有威望並貪戀權勢的班禪桑傑嘉措,無能為力的倉央嘉措在幾經反抗卻無法改變現狀後逐漸妥協,最後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在被押解進京的路上消失了,不知被秘密處決還是被押送之人私自放了,反正,在23歲的年紀消失在青海湖邊,人雖消失,但歷史上時不時的總會冒出他的傳說......

假詩為何碰上倉央嘉措就火了

瞧瞧!這人設,這經歷,太符合當下人的審美和精神需求,毫無意外的激起了無數人的情感共鳴,他們都從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生下來就是個青銅,靠著運氣和努力混成了王者,還沒等得瑟呢,就被現實硬生生的逼回到了解放前,空有一身好本領卻無法施展,只能在江湖中隱姓埋名,雖然隱藏實力的苟活著,但哥不在江湖,哥的傳說一直在江湖。自己想低調,但實力不允許,傳奇依舊在,只是自己不願再趟權欲這片渾水,歸隱平淡,做一個無慾無求,安穩平凡的人罷了。

再從內容上來看,火的這些假詩,要麼是愛情詩,要麼是人生智慧,大徹大悟的詩,愛情任何時候都是時代的主旋律,但為何剛出來的時候沒有火,來,看看它們問世的時間,1997年、1993年,那個時候愛情還很純粹,房價還沒有被丈母孃炒上天,彩禮還沒有嚇死人,物質還沒給姑娘們洗腦,基本上兩情相悅,就能拜堂成親,完全不像現在,彩禮張口就是十幾萬,沒車沒房談都不談,感情都不知道排在了倒數第幾位,人就是這麼的奇怪,得不到的一直在騷動,迫於現實壓力向物質低頭,卻回過頭來不停的追憶真摯的情感,或者逝去的純真初戀,雖然沒有什麼卵用,但妥協的心靈,和過不去的自己總能從中找點慰藉。

至於智慧詩,在這個相對公平的時代,也難免會有一些不公平的事情出現,有人是真的不想再因為不公平而想不開,才去追求學習這些大徹大悟的東西,有的人就是不結合自身實際情況,實際是自己啥本事沒有,也不努力上進,卻以為是上天的不公平,便也想從中找尋慰藉,但不管是哪種,反正就是很受用,既標榜了自己豁達的胸懷,也歌頌了自己不同流合汙的高尚情操,這裝逼裝的簡直不要太完美。

這樣討喜的人設,再配上當下人們的情感需求東風,它們不火,始皇都不容。雖然這些詩搭上了倉央嘉措這個香餑餑,才變得如此的膾炙人口,但不管這些詩到底出自誰手,不管有沒有現在這般名揚在外,但只要能引起人們的情感共鳴,能讓人們從中得到慰藉和成長,就都是好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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