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说起雨来,基于南北地理的差异,有各种的形态。总的来说,北方的雨,猛烈而短促,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带着草原蒙古汉子的脾性,火爆、豪放而热烈;南方的雨,柔弱而绵长,如情丝,绵绵无期,湿润中带着温热,冰冷,不温不火、不愠不怒,却偶尔也暴躁,猝而又归于平静。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而故乡,处云贵高原哀牢山境,兼具南雨、北雨的形态。这里地处高原,山脉连绵,村庄散落在山间的平地,如珠玉、如星点;座山而居,抬头望天,自然的歌声萦绕在四野的碧空,雨水一到,这里依依浓绿,漫山装点的深绿的浓妆,给经年黄土的背脊妆点上艳丽的套衫。

这里的雨是有形态的,她温暖、湿润、明快、偶尔使人动情。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她的形态棱角分明,时而像高耸的群山,一阵雨,妆点了群山浸入水墨的色彩,烟波茫茫,层次分明;时而像无垠的旷野,雨水过后,云遮雾罩,群山裹挟在云雾里,一片茫茫,早已分不清人间还是仙境。一年之中清明之季,雨水初来,万物初尝甘霖,农人的脸上喜笑颜开。这清明的一场雨,给久经炙烤的庄稼带来了生的希望,也给期待已久的农人送来了初春的慰藉。而清明之季,家家户户相邀出游,给一年未见的先人芦墓培土插柳,深情缅怀。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儿时,最喜下雨,农人家的孩子,平日里除上学读书,闲暇之余来回奔忙于田头地脚,孩子贪玩,对于农事,多少有些不乐意,而一场雨的到来,却刚好了结了十万个不情愿的心思。坐在栏檐下,静静遥望着远山在薄雾间若隐若现,雨有时是茫茫的一片,如同上苍扔向人间的一块仙幕,在阳光的的照射下,泛出晶莹的光亮;望着雨水浸润在瓦檐间,顺着瓦檐落下,如断线的珠子,“滴答滴答”的跌落地上,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连山里的孩童也来了诗兴,咿咿呀呀的哼唱着阿妈教出的短短歌曲:

小雨呀小雨呀,你快快下呀

滋润庄稼叫人真心欢呀

下得池塘水满溢,稻花香里丰年来呀

下得山上青松发呀

牛羊吃草肥又肥哟

......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说不清这里的雨季有多久,不像北方与南方四季分明里,雨季也分明,这里的雨随性,浸润着这里的人也随性,农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将四季的规律运用得恰到好处。雨季,庄稼节节高长,万物丰茂繁盛,站在高山之巅,远远望去,冬季时节的黄沙百草早已幻化成了花香满地,蝴蝶蹁跹的盛大场景。孩童三个一群、五个一起穿梭于林间草地,捡拾着大自然雨季赐予人间的尤物:菌子。如同雨的形态一样,这里的菌也形态各异,品类众多,松茸、鸡枞、铜绿菌、青头菌等相继出土,等待着人们的采撷。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若五六月间,非雨季到来,人们很难一品这自然的美味,所以不同地域的人们每每提起吃菌,皆不约而同的问起雨水的丰盈来。雨水的多寡,往往决定一年里菌类的产量,同时也影响着菌的口感。一般说来,雨水丰盈的年份,菌也最为水润,味道也最为香鲜,人们吃菌无所忌惮。而雨水少的年月里,菌少,人们尝鲜起来往往忌惮有佳,这忌惮不再于菌的价格昂贵,而在于雨水直接决定着某些菌类的基因突变的程度,遂而人食之则中毒。在十几年前,这样的事时有发生,每年吃菌季节,四零八寨总有人食而中毒,但尽管如此,味之鲜美早已深嵌人们味蕾的记忆里。出门远游的人,无论离家多少时日,但雨季里那一碗菌的鲜甜,早已和淡淡的乡愁交相融合在了一起,所以雨季之时,思乡之心亦切。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于我而言,多年来走过的地不可谓不多,但无论是北方的狂风暴雨,还是江南的烟雨朦朦,也难以勾起我的衷情。我独独对故乡的雨,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有时雨是欢快的,有时是哀愁的。于哀愁处,阴雨中思念故人,思念变得深情,很长很长;于欢快处,浸润着阳光的雨中,思绪变得轻盈,通透而明净,呈现眼前,和谐共生于天地间,是多么难得的惬意悠情。


乡愁散文:故乡的雨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故乡的雨,深情而温情,在我之心,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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