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單身媽媽

相信許多的朋友心裡都會有關於棉花糖的一些回憶,年幼的時候,一些玩伴,或是,一點點的思念。

在很久的以後,我才知道棉花糖這個網名的由來,她說自己喜歡把整張臉都埋在棉花糖裡,吃得心滿意足,吃得滿臉都是,黏乎乎的,心裡暖暖的,而這時,最重要的,是身邊有一個人,那麼寵愛地看著你,拿著紙巾,笑著給你擦臉,那笑聲裡,有那麼多的溺愛。

我要講的這個故事,想現在的天氣一樣,潮溼著,有一點冷。但棉花糖一直在有些暗的角落裡,看著我笑,她握住我的手,輕聲而肯定地告訴我,沒什麼,真的,都過去了,我愛過,恨過,現在,很好。

下面是棉花糖的故事,我不想寫太多的評語,每個人都有愛的權利,只要,不要以傷害別人為手段。


我要做單身媽媽


二十三歲那年,我結婚了

我從沒想過會那麼早結婚,相信身邊的朋友也是。表現最鎮定的是我的父母,可能他們早已習慣我的特立獨行,只是抬頭噢了一聲。說到這裡,可能太多的人會不解,包括我自己。但現在回頭去看,我知道他們做得是對的,那時哪怕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會結婚的,只能更急更快,真是鐵了心了。

我的前夫,這個稱呼是準確的,後來我們離婚了。他是我的校友,大我五屆,我的畢業典禮上,他是被邀請來參加的嘉賓,我作為優秀學生代表上臺領獎狀,人很多,我被擠了一下,眼看著就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了,他扶住了我,準確地說,是抱住了我。

然後就是在我們借了學士服穿了拍照的時候,他拿著相機,一次次地對準了我。離開的時候,他要了我的聯繫方式。大學四年,我並非沒有談過戀愛,如純淨水一般,牽著手去食堂,圖書館,自習室,偶爾去看電影,逛校園,幾次三番後,覺得無趣,慢慢就淡了。

而楊,我忘記說他的名字,他是不同的。他給了我完全不同的感受,是我從未接觸過的,新鮮,刺激。

楊沒有給我名片,我亦沒有要,我甚至沒有跟人打聽他的來路。不知為什麼,這一次,我想聽從我的心。

楊請我吃飯,在一家西餐廳,還好我學過西餐禮儀,不然只能出醜了。楊看著我的標準姿勢,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那頓飯吃得很是安靜,只是簡短的幾句對話。楊問我簽了哪裡,我說還沒有定下來。

第二天,楊帶了合同來給我籤,我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簽了。是他所在的公司,在鄭州。楊問我是否要跟家裡商量,我說不用,他們一向讓我有事自己做主。

楊說一週後去報道,我可以再輕鬆幾天,他陪我。

那幾天,應該是我生命比較快樂的幾天,夏天的哈爾濱,我們用腳丈量著大街小巷,楊最喜歡進一些小店裡找美味,有時也會失誤,楊就會受到懲罰,不許吃飯,看著我吃。

我和楊出去吃飯,基本算是AA的,大店他請,小店我請,楊照顧著我的自尊,亦或是欣賞的,到第六天的時候,楊說,糖糖,嫁給我吧。

我沒有遲疑,就答應了,我覺得我應該嫁給這個男人,起碼,他讓我有結婚的衝動,雖然,我剛剛二十三歲。

我帶了楊回去給父母看,他們沒有表現出異議,對楊很是熱情。只是臨行前,媽媽拉著楊過去說話,說著竟流下淚來。後來我問楊,他說媽媽囑咐他,好好照顧我,說我任性,脾氣又壞,讓他不要跟我計較。

我沒有辦婚禮,覺得太過麻煩,楊讓我做全職太太,他說,他父母去世的早,早奶奶把他拉扯大,他最渴望的,是每天下班回來,有人給他做好了飯菜,等著他。

我洗盡鉛華,決定去做楊賢惠的妻子。可惜,還是沒有圓滿。

這場婚姻維持了不到一年,我想我還沒有學會怎樣去做一個合格的妻子,起碼,我的心理不夠成熟。

在我的執意下,我們靜靜地辦了離婚手續。


我要做單身媽媽


如果你愛一個人

我沒有回來,留在了鄭州。

我不怕碰到楊,因為我沒有任何虧欠他的,而且,城市那麼大,碰到的機率幾乎為零。我拿著楊留給我的卡,我不知道那裡面是多少錢,因為我對錢一直沒有什麼概念。

我去銀行的自動取款機裡查詢,發現楊給我存了五萬塊錢。第二天我去了楊的公司,給他送回了四萬,我留了一萬,告訴他,算是借的。楊無奈地笑,他說我一直固執。

我去了中介租了房子,交了半年的租金,然後去商店買了普通的衣服,買了報紙開始找工作。一年的變化很大,我沒有工作經驗,相貌一般,似乎沒有什麼優勢,但我卻一直自信。

兩週後,我成一家大型幼兒園的教師,我大學讀的是中文。雖然有些屈就,不過,我喜歡孩子,喜歡那樣單純的工作氛圍。

讓我最滿意的,是老園長看著我的簡歷,對我的離異身份不置可否,只是最後善意地告訴我,沒必要把自己的家底非要都晾給別人看。

那段工作,非常開心,我似乎有天生的親和力,所有的小朋友,我願意聽我的話。我喜歡他們吃飯的時候,一個個仰著小臉,舉著小手告訴我,都洗乾淨了,可不可以吃飯。我一聲令下,他們都像小老虎一樣,開始搶飯吃。

一年後,新來了一個孩子叫芊芊,太過霸道,我彷彿看著多年前的我,雖然是個女孩子,她卻成了孩子頭,小朋友都有點怕她。她竟然打小朋友,問她為什麼,她還振振有詞,說誰讓哪個小朋友說她沒有媽媽。

那一刻開始,我對芊芊有了一些憐惜,她只是個孩子。我每天都會多用一些時間來跟她聊天,她極其聰明,慢慢地跟我講,爸爸常加班,每次都讓司機來接,不陪她看動畫片,不許她問媽媽在哪裡,小朋友說她是壞孩子,所以媽媽不要她了。

兩個月後,我見到了芊芊的爸爸,他的臉龐跟芊芊幾乎同一個模子刻出來,很是熟悉。他非要請我吃晚飯,說芊芊時常說起我,說小糖老師如何如何,彷彿是聖旨,他要向我討教,怎樣跟孩子溝通。

那頓飯吃到很晚,芊芊父女送我回家,到了樓下,芊芊非要嚷著上去,而坐到我的床上,她就賴著不走了,說要跟小糖老師一起睡。芊芊爸很是為難,最後要發火了,我說沒關係,正好我也孤單。

沒想到,芊芊成了我小屋的常客,有時芊芊爸出差,也會把芊芊放到我這裡,偶爾他加班,芊芊也不肯跟司機回去。許是我跟芊芊很投緣,有她在的時候,我會覺得日子過得快樂許多。

自然,我不想回避或忽略什麼,我喜歡芊芊爸爸,他的笑容,讓我覺得心安。

後來是芊芊嚷著要我做媽媽,而我分明看到芊芊爸爸眼中的黯然,我想他跟前妻前,肯定有一段不尋常的感情,那是我無法觸及的。

我悄悄地辭職,決定離開鄭州。

如果你愛一個人,就是看著他幸福。


我要做單身媽媽


我只想做媽媽

二十六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似乎把一輩子的感情都經歷了。

我離開了鄭州,去北京投奔同窗好友小茹。那時在寢室跟她最親近,跟楊結婚的時候,也只有她知道。她也不解我的任性妄為,卻同我父母一樣對我無奈,只能聽之任之。

畢業快三年,她在北京已經混得不錯,我住在她租的小房子裡,為自己的愛情療傷。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後去轉北京的衚衕,上網看各種信息,尋找下一次起飛的方向。

一個月後,我進了一家廣告公司做文案,策劃部的經理是個很爽快的女人,她說看中我的文筆,雖然沒有經驗,但同理也沒有那樣條條框框的制約。我不負重望,進公司不久,就寫了幾個讓客戶很滿意的文案,成了她手下的重將。

小茹說我運氣一直不錯,我無言。想想也是吧,我遇到的都是很好的男人,只是,他們對於我,或者是出現的時機不對,總不能在一個頻道上。

小茹的男友在一家外企做部門經理,滿嘴的中英文混合,讓我聽著極不舒服,但礙於小茹的面子,一直沒有發作。

工作一段時間後,藉口住的地方離公司太遠,我離開了小茹的住處,跟同事一個女孩合租在一間小屋裡。

同事極喜歡畫畫,常與一些畫院的學生來往,有幾次帶了他們回來吃飯,我總覺得一個男孩一直看著我。後來同事說,那男孩一直打聽我,說要請我做他的模特。有同事的面子在,我答應了下來,因為他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我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就可以。我窩在沙發上,看自己喜歡的書,他坐在地上,專心地畫畫。

等我把一本書看完,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去了,畫放在那裡,我拿過來看,竟十分的神似,連我眉宇間的一點憂愁都畫了出來,很傳神。

他叫西,是大三的學生,那幅畫後來竟賣了不低的價錢,他請我吃飯。

幾次三番後,我和西談起了戀愛,我想,我可能是太過孤單。

沒想這場戀愛談了一兩年,五一的時候,畢業一年的西,有機會去法國。我自然是不能陪同的,況且,我們也沒有那樣的經濟實力。西走的時候,沒有說要我等他,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們都知道,現實殘酷得多。

西走了半個月,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告訴了西,其實只是告訴他,我自然是不能要這個孩子的,西在網上跟我說,對不起。

我去了醫院做流產,醫生告訴我,如果我不要這個孩子,可能以後再沒有當媽媽的機會。

我拿著檢驗報告,看著那些我不懂的數據,在陽臺下看了很久,我摸著我的肚子,裡面有一個小小的種子,它要發芽了。

我儘量穿寬鬆的衣服,加上反應也不強烈,竟沒有人看出來。上個月,我辭職了。我得找一個小地方,把孩子生下來,我選擇了這裡,西的老家,雖然他不會知道。

現在,我太愛肚子裡的寶寶,因為他讓我有了生活的希望。

我想做單身媽媽,一個人,好好愛我的寶寶。


後記:說到一半的時候,棉花糖突然停下來,她問我,她是否是個壞女人?我連忙搖頭,為什麼會這樣想?我們都會愛的權利,而選擇怎樣的方式去愛,那是自己的事,與人無關。只是,我問棉花糖,是否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來做一個單身媽媽。她很堅定地點頭,她說,寶寶讓她堅強,而她也相信會足夠的能力,讓寶寶可以健康地成長。對於以後,棉花糖說了句,順其自然吧。

我們對於以後,可能無法有太多的希冀,那麼,就放許多的愛在心底。願棉花糖,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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