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看過如此刺激的國產懸疑電視劇。
上線一週,豆瓣評分9.0,秦昊的“爬山梗”表情包更是刷爆社交網絡。
電視劇改編自紫金陳小說《壞小孩》,全劇講述三個小朋友在景區意外拍攝到一場謀殺,進而引起的一系列故事。
全劇只有12集,導演沒有用直白語言解釋這場謀殺,而是將通往真相的細節隱藏在鏡頭裡,所以看劇時需要細細推敲那些藏於隱秘角落的心思。
電視劇裡,多次提到笛卡爾和公主的故事:你願意相信童話,還是真相?
這是貫穿全劇的重點,故事走向也因為朱朝陽的“相信”而改變。
童話與真相,是人性選擇的兩面。
劇中的每個人,可能更不止兩面。
朱朝陽:好孩子是如何一步步成為壞孩子?
朱朝陽是家長眼中“隔壁家的好孩子”的代表。
乖巧懂事,學習成績年級第一,從來不需要家長擔心。
但實際上,他非常孤獨、壓抑。
一方面是原生家庭的缺陷。父母離異,父親再婚後減少對朱朝陽的關愛,而母親卻掌控欲極強,事事都嚴格掌控,
另一方面是校園霸凌。被罵怪胎,被孤立,水杯中被放入橡皮碎,而老師卻只認為朱朝陽太內向,不合群。
在這種情況下,嚴良和普普的到來是一種安慰。他們一起去爬山,一起慶生,朱朝陽是一定程度上將他們歸為同伴,於是見證謀殺事件後選擇“幫助”他們去勒索三十萬。
黑化的轉折點是朱晶晶墜樓事件。
在墜樓事件後,不管是失足還是他殺,朱朝陽身上已經沾上了鮮血,無法再從這一系列事件中脫身。
如果他報警了,可能成為“殺人疑犯”,失去父親的關注。
那麼他只能解決帶來這一系列問題的源頭,即普普、嚴良和張東昇。
朱朝陽複製了相機內存卡,卻在廁所裡故意提起讓嚴良銷燬一張空白卡,然後“不小心”讓張東昇聽到這個消息。
這不可能是不小心而為之,朱朝陽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小孩。就像第一次收留小夥伴後,他將媽媽的金飾錢包放入衣櫃中,並在衣櫃門縫放上一根頭髮絲,看看小夥伴們有沒有偷竊。
同理可得,他不可能在明知張東昇在附近時提起空白卡這件事,因為這非常容易威脅小夥伴們的生命安全。
如果是擔心張東昇不給錢,他完全可以給一張複製卡,再保留一張原卡報警。
還記得笛卡爾的故事嗎?你願意選擇童話,還是背叛的真相?
因為朱朝陽選擇了背叛。
首先,在朱晶晶死後,他的父親明顯對他傾注了更多關心。如果朱晶晶的死亡真的與他有關,他不確定普普是否有將真相告訴嚴良。
其次,如果嚴良去告發張東昇,那麼他們敲詐勒索的事件將會被公開,也會成為自身的汙點。
如果他可以借刀殺人解決普普和嚴良,最終還手握相機卡的證據,牽制張東昇。
朱朝陽已經徹底黑化。
東昇與朝陽:一個進行時,一個未來時
張東昇,數學補習班老師,追隨愛情來到他鄉,成為上門女婿。
在同事眼中,他的家庭和美,更是好丈夫代言人。但實際上夫妻感情破滅,岳父岳母希望他們能夠離婚。
這個禿頭與假髮簡直就是人物兩面性的真實寫照。
張東昇曾經問朱朝陽:“
你們有沒有特別害怕失去的東西?有時候為了這些東西,我們會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他最擔心的事情就是一無所有,離婚和妻子出軌是謀殺的導火索。
有人說張東昇是一個因愛走入瘋魔的人,我不認同這個看法。
張東昇是冷血無情的人。
將岳父岳母推下山後,鏡頭特寫了一條蜥蜴的幾秒,意味著冷血動物。他沒有因為殺人而悔過,反而在謀殺後一身輕鬆在陽臺吃水果,看盆栽。
他在全劇中唯一暴怒,是拿到空白卡後發現被欺騙了,對小孩們說:“你們把我的人生給毀了”。
他認為人生被毀是因為謀殺被拍下來了,被勒索了,是因為他計劃的平靜生活將被打破,而非謀殺他人。
而張東昇和朱朝陽這兩個角色名也很值得研究。
都是紅日,一個是東昇,已經是完成時,一個是朝陽,是未來時。
張東昇是朱朝陽的老師,不僅在課堂上教授數學,在水產倉庫中時其實也像是在進行另一種教導。
朱朝陽, 可能就會是個第二個張東昇。
你願意相信童話,還是真相?
當然,回到電視劇的那個選擇題:你願意相信童話,還是相信真相?
如果願意相信童話,以下就是HE的結局——
張東昇被警察擊斃,劇中所有人的都是他殺死的。
朱晶晶是失足而死,普普被救活了,弟弟配型成功,嚴良被老陳收養了,最終成為了警察。這裡也可以接得上《無罪之證》的梗。
朱朝陽最終也重新開始了自己的人生。
但在導演和編劇隱藏的各種細節中,結局還有一個更黑暗的殘酷解讀。
①朱晶晶的死亡原因
朱晶晶究竟是失足墜樓,是朱朝陽故意推下去,還是見死不救,劇中沒有給出正面回答。
我傾向於是朱晶晶是被朱朝陽推下去的。
因為普普曾經做了一個噩夢,說朱晶晶也在六峰山,我覺得這也在暗示朱晶晶的死和那對老夫妻的死亡相似,是人為,而非失足。
就像最後回憶鏡頭中,普普說:“她快要掉下去了。”
快要,意味著還沒,所以就算不是朱朝陽動手的,但他也沒有沒有求救,最終看著她掉落了。
就像在船上看著嚴良掉落船外一樣,他沒有伸出援手。
② 嚴良、普普的結局
我認為普普死於哮喘病發,嚴良掉下船後溺水身亡,老陳警官也因傷去世。
因為張東昇把普普送到醫院的話,警察應該很快就能找到普普,會說“普普沒事”,而不是“找到普普”了。
再次,剛重傷出院的老陳連日常行走都不方便,怎麼能毫髮無傷般救回嚴良呢?這個不符合常理,而且非常童話。
最後,在最後一幕開學典禮上,嚴良走進大會堂,除了朱朝陽竟沒有任何一人看他,這也有違常理,是超現實的表達。
所以普普被救,弟弟配型成功,老陳成為嚴良的監護人,這些都是朱朝陽想象中的童話而已。
觀眾無需在乎“正確解讀”
不管童話也好真相也罷,其實也不太需要在乎到底哪個才是“正確版本”。
創作自完成的那一刻起,作品和作者其實就脫離了關係,不同觀眾可以有不同的解讀。
有人看到的是壓抑的家庭教育,有人看到的是大團圓的幸福結局,有人膽顫於小孩子的惡意。
有光明即有黑暗,每個人心中都有隱秘的角落,或許是善行,或許是惡意。
其實就像貫穿全劇的笛卡爾故事一樣,人生是童話還是現實結局,其實都是源於自己一步步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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