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 殺(juesha)

“楊總,你看……”常峰欲言又止。

“嗯?什麼事不好說的?但說無妨”楊琨有些奇怪。

“我們把手機都關上,電池取出來,然後都先放到櫃子裡吧?”常峰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哦?這麼嚴重?!呵呵。”楊琨有些意外,感覺到常峰要跟他談的事情涉及到了什麼機密。

隨後,兩人將手機關機,取出電池,全部放在角落的一個櫃子裡了。

常峰呷了一口咖啡,眼眸變得愈加深沉了,繼續說道:“半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叫李寒的中年人,他一年多前重倉買了一隻股票”,那時我們經常見面,他每次都會跟我說這隻股票如何如何的好,後來我還跟他一起去了一趟這家公司,見了董事長,聊的很好。回京後李寒讓我跟他一起“做”這隻票,說是為上市公司做市值管理,上市公司方面可以全力配合,等到股價被我們做高後再一起出貨套現掙錢”。

聽到這裡,楊琨的表情已經變得非常嚴肅了,他似乎已經預感到常峰遇到了什麼問題。楊琨插話問道:“你參與了,而且現在已經騎虎難下了吧?”楊琨緊盯著常峰的眼睛,近乎嚴厲的問道。

“這個……”常峰微微苦笑著垂下了眼簾,而後繼續說道:“您不愧是老領導,一下就聽出來了”。

“繼續說吧”楊琨無奈的搖了搖頭。

近半年來,由於股市低迷,有不少上市公司大股東、機構負責人等曾經託人找到過楊琨,想請他一起參與所謂的上市公司“市值管理”項目,但都被楊琨拒絕了。在與這些公司和機構決策者們的見面聊天中,楊琨瞭解到幾年來滬杭、溫州、廣深一帶的不少有實力的遊資機構幾乎都參與到了與上市公司的合作之中,合作項目只有一個,即“市值管理”,說白了就是將股價推高,以實現大股東高價解禁套現或上市公司高價再融資等的目的。但由於市場持續低迷,這些機構十之六七都敗下陣來,最慘者投入資金虧損到精光不說,還被監管部門立案調查了。

常峰停了幾秒後繼續說道:“我之前因為配資業務跟那個出資人一起接觸過不少的大金主,後來憑我的多次遊說,其中有幾個大金主將投資股票的資金交給了我管理,我在參與李寒說的這隻票之前手裡已經有了十幾億可以調動的資金了,而且在做配資業務的同時,我嘗試著與江浙一帶的遊資機構合作參與了兩隻股票的坐莊,但都是短莊,我的主要任務就是鎖倉,都是參與了三四個月就徹底出局了,盈利情況都還不錯,金主們也都非常滿意”。常峰說到這裡,眼光裡似有一絲得意,一閃而過。

楊琨此時已經有些明白了,以他對常峰的瞭解,常峰應該是在為金主盈利後自己開始膨脹了,估計是他指點江山的豪情被激發了,已經不知道自己能吃幾碗乾飯了,於是在之後多半是被那個叫李寒的人給利用了。

“後來我同意了李寒的提議,半年前我開始動手建倉了這隻股票,我當時覺得自己應該有能力作為一個主操盤方完成對這隻股票的做盤計劃”。說到這裡,常峰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抬頭看向了窗外。

半分鐘的沉寂,楊琨沒有說話,腦中推斷著常峰找自己的具體意圖。

而常峰幾次動了動嘴唇卻都未能出聲,明顯能看出情緒上已有些不太穩定了。

控制了一下情緒,常峰又開始了敘述:“一開始還算順利,等我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建完底倉後,我們一起把股價從9元推高到了13元左右,可能是大盤始終不太好的原因吧,以後的拋壓就漸漸的開始變得越來越重了,當我們把股價推高到16元時……”。

“等會,我插一句”,楊琨抬起手示意常峰暫停一下。

“拋盤重了為什麼還要減持將股價拉昇到16元?為什麼過了13元后不開始洗盤呢?我之前是怎麼跟你聊過坐莊的事的?!”楊琨用疑問的眼神問道。

楊琨在與常峰同一單位的時期,沒少閒聊過坐莊操盤手的操盤手法,並多次跟常峰說過坐莊機構在自身資金並不充裕的時候,拉昇階段遇到較重拋壓時一般是不會輕易硬扛的。那時的楊琨與常峰聊這些東西,其實也僅僅只是從自身工作角度出發,能夠為公司在股票市場上獲取最大化的投資收益。

“我當時是想開始洗盤了,但李寒不同意,說那樣可能會前功盡棄,還說坐莊一般都會在拉昇途中遇到一兩道坎,只要過去了就沒事了,我當時也是不該衝動, 把心一橫就聽他的了。”常峰苦笑著解釋道。

“坐莊,是你發恆心、狠心就能做成的事嗎?你連我曾經跟你說過的機動靈活都還沒領悟。”楊琨低沉著聲音一字一句語速很慢的問道,“你繼續說吧,先把事情說完整了”。

常峰的臉有些紅了,繼續說道:“當我們把股價推高到16元時,我感覺有一股不太像散戶的力量在拋售了,有時居然還有一兩個大買單掛出來,似乎在幫我護盤,但拋單卻沒有停止過,我當時多了個心眼不再在買盤上掛單了,這時拋單也會暫時消失,但是隻要在大買單上養出了一兩個百手以上的買單,就會被分筆的賣單砸掉。”常峰又看向楊琨,眼裡似乎在說:你懂的。

(續2)

絕 殺(jue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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