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柿子引發的幼年回憶:母親走了30多裡山路,救活了3歲的我

兩個柿子引發的幼年回憶:母親走了30多里山路,救活了3歲的我

有一次跟母親聊天,母親說:你小的時候差點夭折,那時要是再晚送到醫院半個小時,你可能就救不活了。

我一時詫異,因為之前從沒人跟我提起。母親見我不解,問我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家山下面那一顆老柿子樹...

聽罷,殘存在我腦海裡的幼年記憶片段開始檢索並浮現在我眼前,很模糊、很支離破碎。當然,那時的我只有三歲,能記得一絲片刻也是實屬不易。

兩個柿子引發的幼年回憶:母親走了30多里山路,救活了3歲的我

老柿子樹

01

多子、落後的鄉村醫療

我是出生於1987年,算是一個標準的80後。同時我上面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哥哥,這樣的家庭在80年代末的魯西南地區是再平常不過了。

即便是計劃生育的強制和不留情,並沒有阻止農村人對多子多福的追求,最起碼直到生出兒子來。所以,在我那個家鄉,一個家庭有三四個孩子基本上就是標準,而兒子則是必備。

農村人向來喜歡多生,好像生的少了就比那些生的多的矮一頭,像吃了大虧一樣。直到家裡房間擁擠得快住不下了,才想起了打住不生了。

再說,有時候真的不是不想生了,是超生罰款真的交不起了。

原本80年代的農村普遍都很窮,這可好了,還生養了一大幫張嘴吃飯的傢伙。要想吃的好,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得益於

改革開放在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大夥都有了自己的土地,只要肯賣力下地幹活,總有足夠的地瓜幹能夠養活這群飢餓的孩子。

把孩子生下來,怎麼著也能養活大了;但是落後的農村醫療衛生條件,是導致農村兒童夭折的最大罪魁禍首。

周圍幾個村子才有一個赤腳醫生,而且只能解決頭疼腦熱的小問題,大的問題看不出來,就只能拖,直到拖不下去,才把孩子送到幾十裡外的鄉鎮醫院。不過,到那時也晚了,有的孩子因為耽擱的太久夭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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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孩子生病,付出最多的是母親

在那個時代背景下,農村孩子得病最常見、最棘手的就是高燒不退。

孩子高燒不退,做父母的的沒有任何經驗,只能求助於赤腳醫生或鄉村醫生。而我們的鄉村醫生只能按照發感冒發燒來治療,打針,連續打上十天半個月的針。

我就是從小打針打大的,兩個屁股都找不到下針的地方了,全部打爛了;而對於年幼的孩子而言,打針一直是他們年幼心靈中最大的創傷,即便長大了也對於打針心有餘悸。

可是沒有辦法啊,總得讓孩子活下去啊。

不可否認的是,在對於孩子生病上,母親永遠比父親著急、害怕;而久經孩子生病折磨的父親,往往暴躁和不耐煩,將給孩子看病的責任都推給了母親。

有多少次,孩子夜裡發高燒,母親叫不起父親,只能自己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抱著、揹著孩子趕幾里山路去找赤腳醫生打針。

恐怕農村夫妻爭吵多半是出在給孩子看病上,做母親的責怪當父親的懶惰、不上心,把責任都推給一個女人。

我想我的母親也是這樣倍感委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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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幼年死裡逃生的我

聽母親說,那年我還很小,根本就不怎麼記事,也就三歲多吧。

有一次夜裡也是發高燒,母親連夜把我送到赤腳醫生那,醫生也就按照慣例打針吃藥,過了幾天並沒有好轉反而加重了

赤腳醫生和我父母都著急了,赤腳醫生說趕緊往鄉鎮醫院送吧。

當時家裡還有年幼的姐姐和哥哥,所以父親就留在家裡,母親把我放在一個大筐裡,用扁擔挑著我就出發了。

那時農村的筐子都是用藤條做的,非常結實,扁擔怎麼挑呢?就是兩個筐子,一個放我,一個放石頭。

那時的鄉鎮醫院距離我們那個落後的山村有三十多里地吧,母親只帶了一壺水和幾個煎餅就出發了。

我記不清母親走了多久,只感覺母親每走一段路就把我放下來歇歇。

最後母親終於帶著我趕到了鄉鎮衛生院,當醫生把我從筐子裡抱出來,

我的身上包著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棉被。

聽我媽的意思是當時我就不行了,沒有反應了,也不哭。當時醫生說你怎麼能用這麼多棉被包著呢?本來就高燒,你還捂著,這不快捂死了。

母親“狡辯”到,我以為捂著發發汗就好了!

當時看到我沒有任何反應,醫生也嘆息,母親也癱坐在地上。後來醫生把我光溜溜的放在辦公桌上,說到看天命吧,看看還能不能緩過來。

可能是我真的命不該絕,我居然“凍醒了”,哭了起來。醫生說這孩子算是活過來了,你要是再晚半個小時,這孩子就真夭折了。母親見我活了過來,自然是對醫生感恩戴德。接著我就住了三天院,好了!

回去的路上,我明顯感覺母親的腳步輕盈多了。是啊,小兒子死裡逃生活過來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嗎?

正好路過山下那棵老柿子樹的時候,母親把我放下來說歇一歇。當時樹上掛滿了紅彤彤的柿子,母親問我想不想吃?我點點頭,

母親就用扁擔打了幾個下來放在我手裡讓我玩。

可能這個模糊的片段,是我唯一能夠記住的幼年記憶,是那棵老柿子樹帶給我的。

走向小結:

今天晚上下班回家,我看到我的電腦上放著兩個柿子,我老婆說今天去超市買了幾個柿子,她跟兒子吃了幾個,給我留了兩個。

我突然間就想到了幼年時那棵老柿子樹,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那棵老柿子樹早已經不再了。但是我依然記得我的母親為了挽救我的生命,挑著筐子走了三十多里的山路,把我送到鄉鎮衛生院,又一次給了我活著的機會。

母愛如斯,甚是偉大,愛她,我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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