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3:6月30日(晴)蘇里—軟隔壁(約80km)
早上七點多我們在陽光下離開蘇里,沿著疏勒河谷向西駛向團結峰西側。今天的路線是從團結峰西側沿河谷穿過疏勒南山到達哈拉湖北岸,然後向西繞湖到達南岸03年進哈拉湖宿營的板房。過了尕河鄉後,離開砂石路向南進入疏勒南山,沿著河谷裡的車轍穿過疏勒南山。團結峰就在左側,車轍沿著河谷時而上坡時而下河,中午時分我們順利爬過了那個被曾經走過這條線的摩友稱作好漢坡的山坡。過了好漢坡,山谷豁然開朗闊,山口已然就在眼前,出了山谷就可以看到哈拉湖了!
然而考驗才真正開始,過了一條河,我們沿著車轍進入了一片開闊的軟戈壁,這時5輛車就像脫韁野馬一樣爭先向前闖去。可沒走多遠就接二連三的開始陷車,每個車都陷過至少2—3次,車隊就在陷車拖車中前行。五六個小時我們才蝸牛般爬行了不到三公里。眼看著天色將晚,實在無法再向前走了,我們只好放棄穿越,經大家商量後,決定原路返回。當返回到河邊時又有兩輛車陷車了,這時已是晚上九點多,天也下起了雨,大家也是飢寒交迫,只好就地紮營休息,等第二天天亮再說了。
D4:7月1日(晴)軟戈壁營地—哈拉湖北岸(約30km)
夜裡雨停了,頭一夜在蘇里沒有睡好,倒是在泥濘的荒野戈壁睡了一個好覺。醒來時天色已亮,看了看放在帳篷裡的登山表,帳內溫度6.7度。這時帳外已有說話的聲音,有人已經起來了。爬出帳篷才知道我們已返回到軟戈壁的邊緣,昨天渡過的那條河就在眼前。昨天拖車時曾看到有輛車從遠處的河道向上駛過,順著河道應該可以到哈拉湖,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掉頭下河繼續向哈拉湖進發。這也是天意,本來受到陷車的阻礙,我們已經決定返回了,可在返回的路上再次陷車,並且陷車的地方恰恰是河道和軟戈壁的車轍交匯處,讓我們再次燃起了穿越哈拉湖的熱情。相比到處是泥沼的軟戈壁,河道就好走多了,雖然大切再次陷車耽誤了近兩個小時,我們還是在中午時分到達哈拉湖北岸。我們直接把車開到了湖邊,清澈而而寧靜的湖水讓在疏勒南山河谷裡艱難跋涉了一天半的我們再也轉不動車輪。
雖然在計劃中我們應該穿過哈拉湖西岸到達南岸公路附近的板房,可現在大家只想留下來融化在這美麗的湖水之中(我也曾提出按原計劃當天趕到板房,可大家完全被眼前這少女般美麗的湖水迷住了,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大家在湖邊嬉戲拍照之後,就在湖邊的沙灘上安營扎帳,埋鍋造飯。天黑後透過星空依稀可以看到湖對岸的一盞燈光,那就是今天我們計劃要到的地方,按照之前在谷歌地圖上測出的路線距離也就是約50km。然而,“天有不測之風雲”,夜裡的一場狂風暴雨,就讓我們在這50km的距離上被困了整整6天。
D5:7月2日(陰)哈拉湖北岸—距南岸5km的被困營地(約40km)
頭天吃完晚飯,人困馬乏的我早早就鑽進帳篷,大約晚上9點多,天下起了雨,雨越來越大,我就在急促的雨滴聲中睡著了。半夜裡被一陣陣急促的喇叭聲驚醒,只聽外面狂風肆掠、濤聲雷鳴般的轟鳴。汽車馬達聲中有人喊道:“快起來,漲水了”!大家鑽出帳篷時雨已停了,只看到湖水海浪般洶湧,上漲的湖水已將我們昨天埋鍋做飯的地方淹沒了,好多東西都淹在水裡,幾輛車的輪胎也已浸在水中。大家急忙將車和桌椅板凳等物品移至高處。(好在大家的帳篷都紮在湖邊的高坡上,要不就慘了)。搬完東西后大約凌晨三點多,接著睡覺,誰也沒想到這場暴雨會給我們造成多大的麻煩。 天亮起來後,大家收拾好東西沿著哈拉湖向南岸進發,繞湖的路雖然泥濘,但還算順利。大約走了將近40多公里,我們順著車轍來到了一條河邊,車轍消失在上漲的河水中。河邊停放著一輛皮卡車,看新鮮的車轍,應該是早上在我們之前到達這裡的,估計是因為河水上漲過不了河,車上的人才棄車徒步去了板房。在離河邊稍遠一點的地方另有一條車轍向著河的上游溯河而上。上游應該還有可以過河的地方,為了能夠過河,我們也就跟著車轍沿河向南駛去。行駛了大約5km,有一個高坡,駛上高坡後坡下是一片戈壁,頭車讓我們等待,他們下去探路。我們就在高坡上眼看著頭車在離我們大約1km處陷住了,頭車陷車後在手臺裡告訴後面的車別過來,讓我們在原地等待。之後他們讓後面的車過去兩個人帶著鐵鍬、千斤等工具自救。經過半天時間的自救,沒有成功,眼看著天色慢慢黑了下來,我們只好就地紮營休息,等第二天天亮後再想辦法。
D6:7月3日(多雲) 哈拉湖南被困營地
早上天剛亮,營地又過去了幾個人幫著救車,到上午9點左右車被救出。眼看著被救出的車輛緩緩向前駛去,大家一片欣喜,可就在欣喜的心情尚未平靜下來時,剛被救出的頭車在向前行駛了不到200米後再次被陷。看到車上的人和去救援的人棄車向營地走來大夥的心都涼了下來,皮卡車是無法救出了。大家草草吃過上午飯後,領隊(最早的發起人自然成為領隊)提出開兩輛車順原路返回到湖邊,看看還能不能找到過河的地方。其實大家都很明瞭,過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哪怕有一絲希望,我們也要去努力。我被有幸選中為探路者之一,車輛開下高地大約2km,為了防止再次陷車我們便下車徒步往返6.6km順著河邊的車轍找可以過河的路。其間一個體力好的小夥子“剛剛”還涉水過河探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探路失敗返回到營地後,領隊召集大家通報了情況,正式宣佈我們被困在這海拔約4200m的哈拉湖畔。會後我通過手持GPS測出被困地點距板房直線距離約10km,就提議選派體力好的徒步到板房尋求救援或報警,(出去後才知道板房已被拆除了,修建了好幾座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成了哈拉湖景區接待中心)。“剛剛”自報奮勇出去求救,並堅持要帶女友一起出去。出發前剛剛和我們約定次日中午12點前將求救情況通過手臺告知營地(剛剛需要向回走大約五六公里,手臺和車臺的通話距離約為5-6km)。剛剛走後,剩下來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D7:7月4日(暴風雪轉多雲)哈拉湖被困營地
剛剛走後,我們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高原的天氣夜晚很冷,天一黑大家就早早的鑽進帳篷。為了防寒大家儘可能的擠在一起,10個人分睡在4輛車上,每個車上都擠了2—3人,一個兩室大帳篷睡了6人,大家擠在一起便沒了恐懼和寒冷。夜裡兩點多我被帳篷上積雪滑落的巨大聲響驚醒,發現帳篷靠近我的一角已被壓塌,大風吹得帳篷搖搖欲墜。聽外面的風聲,風力應該在5-6級以上。因為曾經有過在玉門的戈壁灘上大風吹走睡人帳篷經歷,我有點擔心如果突來更大的風暴,這頂帳篷能否安然屹立在這高崗上。半夜無眠,早上七點多雪終於停了,爬出帳篷,西面的天空微微露出點藍色,遙望遠處的雪山和茫茫荒原,一片銀裝素裹。我相信剛剛可以走出去,我們被困的消息也一定會傳出去。大家的心情也隨著天氣好轉,不斷有人拿出手機相機擺著各種Pose。近午時,大家都焦急地等待剛剛的消息,很快就過了約定的時間,車臺裡沒有一點信號,一絲焦慮漫上心頭,大家開始有了各種各樣的猜測。雖然我和領隊在剛剛出發前,和在電臺聯絡時一直強調不論板房是否有人,他都要呆在那裡裡,並在第二天中午前回到電臺通訊距離內向營地通報情況。但是已過約定時間,還沒有他的消息,大家還是擔心不理智的剛剛會帶著女友連夜徒步往德令哈走,(他出發前曾向關係較近的隊友表示如果蒙古包沒有人,他就帶女友用兩天時間徒步160km到德令哈),若真是這樣,他會在路上遭遇暴風雪,那後果不堪設想!一點多鐘、我和領隊商量由他和和另一經常重裝徒步的女隊友再次徒步出去,尋找剛剛和尋求救援。就在他們準備出發的時候,有人卻在勸阻他們,為了不讓他們改變決定,我便提出我也和他們一起走。出發前,我只對他兩人說了只是送他們到河邊,並不和他們一起走。領隊他們走後,我便返回到營地,也向其他隊友們解釋了我的動機。如果我在年輕10歲,我一定會一起去的,畢竟年近60,且患有糖尿病,雖說10多公里路走出去沒問題,但肯定會拖延他們的速度。大家站在高崗上遠遠地望著領隊他們漸漸遠去的身影,這時,忽然車臺裡傳來了剛剛的聲音,有消息了,他通報了外面的情況,蘭州有家屬已經報警,德令哈方面派出的第一批搜救人員已經到了板房。剛剛提出想接大家徒步出去,可這時山裡的積雪開始融化,河水越來越大,這樣渡河會有一定風險,還是等明天救援人員上來一起帶大家出去吧。
D8:7月5日(晴)哈拉湖被困營地
由於得知德令哈方面已派出人員營救,領隊出去後會和營救人員會合,大家也的心情好了去多,當晚我也睡了一個最安穩的覺。早上起來,晴空萬里,藍天映著雪山壯觀而美麗,整天裡營地一片祥和,大家只是耐心的等帶救援。上午終於吃到了幾天來的第一頓飽飯,歡悅的心情和小時候過年一樣。晌午飯後(被困後,為節約糧食每天只吃兩頓飯)大家曬太陽的曬太陽,拍照的拍照打牌的打牌。下午4點多,有人看到河對岸坡上有幾個橘紅色的小點在移動,拿來望遠鏡一看,沒錯是人,是領隊帶來的救援人員!湖邊的路上多了兩輛皮卡車停在那裡。
傍晚7點左右,十名救援的消防官兵終於登上了營地的高坡,他們從蒙古包出發,用了整整6個小時才到達被困營地,看著這些年輕的消防官兵疲憊的面容大家無不感動。大家都爭先拿出了自己的水壺,讓戰士們喝口熱水。由於拉著給養和藥品的車輛也被陷在路上,這些消防官兵出早上出來就粒米未進,幾個女隊員忙把這幾天都沒捨得做給大家吃的方便麵煮了一鍋給消防官兵,男人們忙著拿來白酒給戰士搓腿,幫戰士們換下灌滿水的消防靴和溼透的褲子,把他們讓進帳篷取暖。最讓人感動的是領隊,是他昨天趟著冰冷的河水,在泥淖裡行進幾個小時去迎接救援人員,今天又是他再次趟泥涉水帶著救援回到這裡。
由於救援到達時天色已晚,救援行動只能放在提二天,官兵們吃過飯後,領隊召集幾個主要隊員和消防指揮員一起研究第二天的救援方案,我主張就從正面徒步到板房,人先出去,在這海拔4200m的哈拉湖無人區,多待一天就會多一份危險(包括我在內有3個60歲左右的隊員),但卻無人贊同。領隊認為大多數人可能無體力走出去,提出背油進來,剩餘的三輛車向後原路返回到蘇里(裝有絞盤的W5在今天早上想趁地面結凍時過去救援被陷的皮卡時也被陷在了河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夜的寒冷怎麼可能吧一兩尺深的泥沼凍實?我只後悔沒能阻止他們)。由於今天救援隊伍走得太艱難,讓那些士兵們幫助那些走不動的隊員出去也太難了,消防指揮員也猶豫了。我知道,領隊出去和他帶救援人員走的路線不對,他們沒有沿著車轍走,而是翻過山樑穿過一片沼澤斜插過去的,再就是他們都是下午水最大的時候過河,難度要大得多。領隊他們提出從原路回去,絕對不可能!我們進來時就異常艱難,現在又下了一場暴雨和一場暴風雪,那條河谷現在是什麼樣想都能想得出來。當時我也有點急躁,就提出如果大家決定等待背油進來原路返回,我就明天天亮趁著水小自己過河走出去。(我就是為了證明我是對的,讓大家看著我一個60歲的糖尿病患者是怎麼走出去,給大家樹立個信心)。表完態,我便不冷靜的退出了帳篷當晚商議的結果不得而知。晚上入睡時隊友再上西樓告訴我他要和我一起出去,總算有人和我的觀點一致。(他還告訴我報警的應該是他愛人,他在離開央隆前打電話交代他同在某區政府工作的愛人,如果4天后沒有他的消息就報警)
D9:7月6日(晴)哈拉湖被困營地—德令哈
昨夜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早上起來一定要和領隊和救援帶隊的支隊長再次談談,我要堅持自己的觀點,如果他們決定等待背油進來向後撤至蘇里,我便和願意和我一起徒步出去的隊員離隊走出去。原路150km撤回蘇里那是不可能的!我們過來時從蘇里到湖北岸走了一天半,從湖北到湖南又走了半天,走的是那樣的艱難。現在又經歷了一場暴雨和一場暴風雪,誰知道那些河道現在是什麼樣子?我個人認為沒有退路,只能向前徒步到板房。我要以身試險,如果我一個60歲的糖尿病患者都可以走出去,那麼還在被困的15人中有幾人出不去?難道真讓那些已經疲憊不堪甚至高反的士兵揹你出去?(我們到達蒙古包後聽到的是支隊長用衛星電話向市長報告說”裡面被困的人不太配合”)。到德令哈後,市長就在賓館樓下等待,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們的人不配合?”。我們當時就解釋確實有兩個病人自己走出來有困難。政府方面也想到要租駱駝進去馱人,可是調集駱駝需要幾天的時間。高原的天氣難以預料,雨雪說來就來,現在趁著天晴不把人接出來,如果再來一場大雪,那救援就更困難了。以上都是閒話,還是說說出來的過程。
天剛朦朦亮,我就聽到有人在說活,出帳篷一看原來是支隊長已經起來了,正在向下觀察河水的情況。見我出來就告訴我另一支有5輛車組成的救援隊伍,由天峻縣長和蘇里鄉鄉長帶隊,想從蘇里沿我們進來的路線進來,結果失敗了。他決定還是從正面帶人出去,爭取把所有的人都帶出去,我的心頓時放了下來,什麼也沒說便回到帳篷收拾自己的裝備。為了輕裝,我把包括溯溪鞋、洗漱包在內的所有東西都裝在大包裡留在營地,揹包裡只裝了一雙襪子,一條內褲和臨時脫下的加絨線褲,外加相機、手機、錢包、駕照。收拾好後,我發現沒幾個人行動,就開始詢問有誰願意一起出去?只有同帳篷的“獨上西樓”說一起走。胖子讓我別問了,說他和默子一起走。看著消防官兵已經準備好了,我就先下到河邊開始渡河,渡到河中間時,就聽到有人喊我回去,回頭看到兩名戰士向我跑了過來,拉著我不讓我再走。支隊長下來後嚴肅的批評了我,不好意思給人家添麻煩了,之後我就服從命令等待和大隊人馬一起走。其實我獨自當先趟過第一條河,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可以,證明大家都可以。我們出發時不到7點,9點多到達距湖邊的路上,然後稍事休整,接應的消防戰士背來了食物,吃了一個的大餅還有幾小塊牛肉,我頓覺體力大增。這時支隊長告訴我一起出來的只有6個人,這是我至今也無法理解的,難道還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嗎?高原事故沒有遇到過,但是的的確確在身邊的人中間發生過,一個朋友的弟弟就是因為一個感冒,二十幾歲就這樣沒了,那是在藏北羌塘無人區,就躺在了朋友的懷裡走了。吃過東西后,我們繼續沿著湖邊的路向前走了大約三四公里,三輛皮卡從我們身邊疾馳而過,那是來接應的車輛,因為怕陷車所以快速通過,到後面稍硬一點的地方再掉頭。皮卡車來到我們身邊時大約10點多,我們到達蒙古包時大約10點半左右,和領隊一起出來的豬豬已在迎接我們。在蒙古包稍作停留後,我們先期出來的7人分乘三輛車駛向德令哈,下午3時許到達德令哈。到達時,市長和電視臺的記者已在賓館樓下等候。登好賓館後先去買鞋和褲子(鞋和褲子都是溼透了),然後洗澡,之後去餐館大餐一頓,第二天乘火車返回蘭州。
在往出走的途中,胖子從我身邊過時用拳頭攥著一把碎了的粽子(超市裡的那種小粽子)塞在我手裡,我頓時淚流滿面,我是就著眼淚把它塞進嘴裡的,寫到這裡我仍然會眼眶溼潤,謝謝胖子好兄弟!
出了山快到德令哈時,手機有了信號,接連接到家裡和單位的電話,都已經找了我好幾天,向家裡報了平安。出來前單位就有安排,要去迭山為穿越迭山的天空跑探路,所以也一直在找我。
回到蘭州的當晚,就連夜驅車趕往臘子口,第二天,我在臘子口得知其餘10名隊員已全部出來,忐忑的心終於平靜下來。感謝德令哈、感謝消防官兵、感謝領隊悟者佛、感謝剛剛、胖子、無語、豬豬,還有全體隊友,老馬向你們致敬。
後記:
回來後有網友問我他單車去過兩次都很安全,問我們怎麼會困在裡面?現在回答如下:
一、路線,在我們出來前往德令哈的路上,仍有黑龍江,江蘇的外地車進哈拉湖,公安只是告誡他們沿路到哈拉湖邊的遊客中心就不要亂跑了。走南線大路什麼時候去都沒問題。
二、季節,在車上公安告訴我走東線和北線,大多選擇在冬季,七至八月是哈拉湖的雨季比較危險,這時間沒有人會走這兩條路線的。我們進湖的那段時間由於哈拉湖地區連降大雨,就連南線也是禁止任何車輛進入。
三、運氣,還是公安告訴我,我們這次進哈拉湖前,海西地區連降七天大雨,哈拉湖周邊和疏勒南山河谷地大多是軟戈壁,早已象海綿一樣吸足了水,人走都會陷下去,別說是車了。他們都想不通我們是如何從北邊開過來的。當然這離不開佛新裝的進口絞盤,誰也想不到這絞盤會在這次用了二三十次。還有那三輛W5的表現的確很好,榮威廠家應該給廣告費。
四、膽子,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從湖北到湖南跑那麼遠,只能說這十八個冷慫爺們和娘們膽子太大。
幾天後,軟戈壁灘幹了很多,除了被陷的兩輛車,其它三輛車車主帶油進去自己開了出來了,除了胖子和皮卡車主兩人仍在德令哈等待救車外,所有的人都已回到了蘭州。那兩輛車陷得太深,先找了一輛六驅的大卡車救援由於裡面太爛,根本開不過去,後來找了了一輛挖機才脫出來。
做為這次活動的參與者和路線的設計者,我反省了我們被困的主觀和客觀上的原因,也算是一個小小的總結:
1、雖然我們在物質上做了充分的準備,領隊在出發前專門給他的車裝了一副絞盤(如果沒有絞盤我們根本到不了哈拉湖邊)及鐵鍬以和其他工具,準備了比較充足的食物)。但思想上的準備不足,沒有預料的這次穿越的困難會這樣大,也沒有預料到會遭遇惡劣天氣,可這種天氣在哈拉湖卻是常有的。
2、事先沒有應對惡劣路況和環境的計劃和預案,隨意性太大。也沒有對參加人員進行遴選,這種活動對人員的身體素質、心理素質以及品性都應有較高要求。
3、領隊缺乏核心領導的權威性,這種具有探險性質的活動,若果領隊沒有權威性,隊伍就如一盤散沙,在遭遇困難和危險時就有可能會出問題。
4、經驗不足,對突發事件缺乏正確的判斷。
5、過於自信、尤其是對車輛性能的自信,再好的車也會有過不去的路,湖邊那輛被困的六驅大卡就是例子。
6、客觀上我們遭遇到了惡劣天氣,這種天氣沒車能進入湖區隨意行走。
三個具體的錯誤導致了全隊被困的結果:
1、走錯路線誤進軟戈壁遭遇陷車,如果不陷車,我們6月30日當天就能到達湖北岸,即便是當天不趕到南岸板房,7月1日趕在暴雨前也會到達。(這事我有責任,路線是我做的,GPS也我手裡,我沒有提出乘頭車帶路卻坐在最後的車上)。
2、7月1日到達湖北岸如果繼續走也可以在暴雨前到達板房,就不會因河水暴漲過不了河而被困住。雖然到湖邊後我曾向領隊提議當天趕到南岸板房,但卻沒有堅持,也應負有責任。
3、前面有過多次陷車的經歷,在到達被困地點後,頭車去探路也是一個錯誤,應該步行去找過河的路,這大家都沒有想到。
雖然經歷了一次磨難,但大多數隊友都表現出了無私、團結和樂觀,尤其是領隊、胖子和剛剛。這樣的經歷雖然不是我們期望的,但卻是難得的,是終生難忘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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