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code>她能夠赤足穿行世界在夜裡,

帶著我在身邊

使守夜人驚恐她能夠在我身上行走殺掉我,或者在我腳邊死去by 德斯諾斯/<code>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五月來臨前的最後一天,酷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懷裡,只有年輕人在竊笑。我反覆揉搓著麻木的手指和咯吱咯吱的膝蓋,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沒有一場一場連綿春雨澆灌的夏天,不會透明令人渴望,梧桐樹的騷情造成的後果,是許多絮狀的小傘兵肆意地遊蕩,它們迷住了我鏡片後面的眼睛,“新冠”同志告訴我,最好不要撫弄包括眼睛、鼻翼在內的臉頰,實在忍不住的話,也要等到肥皂酒精揮發殆盡後。

與詹姆斯·喬伊斯相比,無論是寫作者的筆名弗蘭·奧布萊恩,還是他的原名布萊恩·奧諾蘭,在閱讀他的《雙鳥泳河》,也即是《雙鳥渡》之前,對他後腦勺侍弄宿命的幻想,並沒有多少辨識的能力,甚至喬伊斯在其中看見了些許自己的文風。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直到洗淨臉頰上,被梧桐樹黃色小傘兵親吻的痕跡,汗漬的灼燒似乎漸漸淡去,我試著打開空調的製冷功能,但是它並沒有驅走任何的燥熱,反而與我傷痛冰涼的關節親暱起來,只好惡狠狠地關掉空調。

被喬伊斯安排在《尤利西斯》中的“迷人的、豔麗的女歌手”,被我重新打開《雙鳥渡》的時候,開始在漂浮石楠曖昧氣味中低聲哼唱,我不知道這哀傷的曲調,原來是拉威爾鋼琴獨奏曲,大提琴和豎琴的重新搭配,使得曲風的顏色更重了,艾略特似乎說過,墜落的五月,開花的山茱萸和慄樹,都是叛徒,如此也罷,閱讀的妙趣和神秘襲來之前,我還要喝一壺陳年普洱,多少年都無所謂。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無關緊要的是,愛爾蘭現代文學三傑”中的喬伊斯、貝克特、奧布萊恩,顯然喬伊斯和貝克特更加出名,這不重要,只要對喬伊斯或貝克特感興趣,手不釋卷斷斷續續的那種興趣,不是掛在嘴邊裝點文藝的腔調,就可以繼續喜歡奧布萊恩,甚至會墜入意識流的荒誕。

實際上我對愛爾蘭神話知之甚少,況且在閱讀之前,我沒有沉入大量的與之相關的背景材料當中,我把與書的相遇當作漫漫人生的一次豔遇,也許繼續,也許就此擦肩而過。進入迷宮的那刻,我瞧著窗外升起的塵埃,它們翻翻覆覆不覺疲憊,類似普魯斯特重新從《追憶似水年華》起身,幽遠的記憶綿長地綻開它尋找缺失部分的努力,我們這些閱讀者,從來不在他們高聳雲端的視線,“瑪德萊特小蛋糕”除外。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不知何時,奧布萊恩的魔法開始折磨我,我筋疲力盡從一個故事穿梭到另一個故事,雙鳥渡是愛爾蘭最長河流香農河某處水塘的名字,得了失心瘋的國王斯威尼,在古老傳說中因聖人的詛咒而化作飛鳥,此後的漫長歸途,雙鳥渡不過是他偶然停駐的地方。我不確定自己的閱讀還停留在第一、第二層次的某處,距離套娃微小的核心,之間隔了多少,而我大汗淋漓彷彿剛剛脫身午後的夢魘,曾經逝去的歲月不過是個狡黠的玩笑而已。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當然全書荒誕不經的行文基調,寫作者把文字放在了一幅鏡子後面,閱讀者必須有深厚的愛爾蘭詩歌典故神話等等文學基礎,才有可能躋身寫作者戲謔嘲諷口吻勾勒的天馬行空。一般這時候,多元的故事才是老和尚對小和尚講述的無數次重複的某一次,它們被打碎於博爾赫斯迷宮的大門前,寫作者編織的人物,開始不滿寫作者本人的猥瑣不求上進,進而突破閱讀自身的禁錮,不在乎寫作者文字的約束,神秘莫測出無數組情節斑駁交織的可能。

我自己呢?不過是諸如此類文字設計出的庸俗閱讀者之一,剛剛吃完中午的剩飯,綠豆黃豆的豆漿,加了點過期的冰糖,熱氣升騰,晚上的黑暗才進入黑暗,後搖的波光粼粼,我忘記了,深沉而閃耀,模糊而具體......


失眠像孤獨的玫瑰花


繪畫:Michaël Borrem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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