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渤的《一出好戲》與虹鱒魚變三文魚,其實就是2+2不再等於4了

《一出好戲》非常有趣,有趣的點在於它的寓言性,能夠把現實解釋得很透徹。

前兩天看到一個新聞,中國水產流通與加工協會發布了一個新標準,把之前大家嘲諷虹鱒魚列入了三文魚範疇。從此,這些國產假冒的三文魚有了官方的合法身份,堂而皇之進入日料餐桌。

我當時都驚了!你知不知道真的是驚了!什麼時候考試的學生都可以自己給自己評分了?

黃渤的《一出好戲》與虹鱒魚變三文魚,其實就是2+2不再等於4了

這則新聞在我看來是十分有趣的,但當時沒引起什麼討論,可能在你我這樣的尋常百姓眼裡,大家早就默認自己吃的不是三文魚了,就好像我們在拼多多上買東西就默認自己買到是山寨貨一樣。給虹鱒魚一個身份也不能改變它的寄生蟲含量和口感,總之不那麼重要。畢竟你可以指鹿為馬,總不能點石成金吧?

關於定義名字這件事,老祖宗們早就給過說法了。現在看來老祖宗們是比我們現在要講究的多的....

鄧析寫了本《刑名》的書,提出“按實定名”、“循名責實”。說到這可能很多小夥伴,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其實簡單的很,意思就是說啊,先是這個東西,才能定這個名;如果某件東西定了一個名字,你還得反證,到底符不符合這個東西,不能“名不副實”孔子也要求以名正實,以為“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論語·子路》)。

老祖宗們還是比我們更注重這個名字的,可是這個問題的重點在哪了?虹鱒魚到底是不是三文魚?現在看來千千萬的吃貨說了肯定不算,發這個文件的某個部門、協會也許在胡說,但你還別較真,它真的就算數。說到這就不得不說《一出好戲》的寓言性了,看過影片的小夥伴們應該記得這個片段的。

黃渤的《一出好戲》與虹鱒魚變三文魚,其實就是2+2不再等於4了

黃渤給電影設置了一個情景:一群流落到荒島的人,然後與外界失聯。這怎麼辦?所以大家就開開心心的過上了原始人的生活。

他們採摘果子、捕魚、打水,進入了原始社會的生存狀態。

其中以於和偉為首的一幫人,找到了好東西。一艘破破爛爛的沉船,重點是在沉船裡面,大家發現了島上稀缺的物資——食品+酒還有生產工具。這些東西在特定的荒島情境下,那就顯得格外珍貴了!隨著大家手上的資源不一樣,你想要他手裡的酒。他想要你手裡的水果。這樣的矛盾就產生了,所以必須要有交易!於和偉摸出兩幅撲克牌。他說,全島就這兩幅牌,大家按照自己手中的資源核定應該擁有什麼牌,想獲得別人的東西,拿牌來交換。

這塊就厲害了啊!懂行的大佬們,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貨幣起源啊!經濟學家說:交換是貨幣產生的根本原因,是充當介質的一般等價物。

這個時候喜歡學習思考的同學會問,為什麼是撲克牌充當貨幣而不是其它東西呢?因為於和偉扮演的這位張總,佔有絕對的資源優勢!

在這個封閉空間裡,擁有資源優勢就相當於擁有絕對的國家強制力。他說撲克牌是貨幣,那他就是!你不承認?沒關係,你買不到我手裡的資源。

國家定義貨幣,這很重要。貨幣不僅僅是國家經濟基礎,更多的還是來自日常的根據!舉一反三你就會發現,其實不止是貨幣,所有的定義都是和生活相關的,國家有很大一部分管理是通過定義來完成的,每一個被定義新詞的出現,都代表著一些新的舉措,而這些新詞背後的概念,可能是很陳舊的。

黃渤的《一出好戲》與虹鱒魚變三文魚,其實就是2+2不再等於4了

去庫存這個詞大家應該不會陌生吧?什麼是庫存,就是賣不出去的樓。為什麼要去庫存?因為庫存久了,市場規律作用起來,房價就會下跌。影響房企資金週轉、樓市穩定、社會穩定。所以說去庫存的目的還是託樓價,為啥要換一個說法呢?去庫存跟託樓價這兩個詞自己感覺一下。

類似的老詞新說還有很多,比如同比降低改叫負增長,大規模失業叫下崗,行業監管不力導致系統性風險爆發,直接一句“暴雷”就搞定了,似乎那個雷是土地裡長出來的。新詞的定義史,就是們解釋不通的時候一種語義突圍。

古人曾經就傳出過指鹿為馬。

說到這裡,是不是就有人能發現問題了?這就說明了定義權的重要性,如果沒有人仔細琢磨這個問題,那你就是權威,指哪打哪沒毛病的。

在電影《一出好戲》中,島上的人們按照張總的規則完成基本經濟運行,後來他們發現不對勁:這我TM手裡怎麼有四張紅桃k?不是說只有兩幅牌嗎?

張藝興飾演的工科男就去質問張總。張總的回答是:都什麼時候了,現在島上物資那麼多,兩副牌怎麼可能夠用?

得,濫發貨幣玩通貨膨脹,攤薄了大家手中牌的價值,相當於讓所有人交稅。對此,張總的回答是:規則是我定的,你們跟我怎麼玩?!

確定規則,定義名詞,這是最根本的權力。喬治奧威爾在《一九八四》裡說:所謂自由,就是可以說二加二等於四的自由。只要有這個自由,二加二等於幾都是可以的。

所以,我們當然可以把穩定房價叫去庫存,把超發貨幣叫增強流動性,把虹鱒魚叫成三文魚——而你們別說質疑,手中恐怕連一張紅桃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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