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母親》


散文《我的母親》

一年一度的母親節快到了,我只能在夢裡問候母親了。

小的時候,在部隊工作的父親經常不在家,家裡的活,基本上都落在母親一個人的身上。那時家裡吃水須到一百米外的井裡、由母親用扁擔挑。一擔水足有八十斤重,母親一天要挑四擔水。每次母親挑水,遇上好天,我都會跟在母親的身後跑,只見那兩端掛著水桶的扁擔在母親的肩上、隨著母親的腳步而上下呼扇著。呼扇著的扁擔就像大雁扇動著翅膀,還能發出“ 嘎吱 ”、“ 嘎吱 ”清脆而悠揚的聲音。

在我的記憶中,這聲音,曾伴隨母親的腳步劃破黎明的寂靜;這聲音,也曾飄過風天、雨天,穿過嚴寒、酷暑;這聲音總是那麼悅耳,像動聽的音樂,更像勞動的號子,深深地留在我的心裡。

冬天,母親挑水一般就不讓我去了,因為,冬天井口周圍凍得厚厚的冰。

那時家裡沒有煤氣。母親要經常劈柴、生爐子,每天還要做飯、洗衣服……母親也真能幹,我沒看過母親因為幹活而悲嘆過。


在那個年代,全家都指望父親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活。

有一天,一個賣糖葫蘆的人從我家門前過,我高興得跳起來叫母親給我買一個。可母親摸摸兜遲疑著,就聽母親輕聲說:“不夠呵 ”。我說:“抽屜裡有錢 ”。不等母親發話,我打開抽屜就要拿錢。可母親此刻摁住了我的手,嘴裡說:“乖兒子,這錢是給你爺爺留的,哪天媽一定給你做個最好的‘ 糖葫蘆’”。原來,母親非常孝順,她支持父親將工資的一半寄給爺爺。雖然,我們家當時的生活比較拮据,但我沒看母親愁過。


母親心靈手巧。過年了,家家的孩子們都要穿新衣服。母親就把父親的舊軍裝改一改,給我穿上。穿著母親改過的軍裝,我常常再戴上父親的軍帽,繫上父親的腰帶,在鏡子面前照啊,照了一遍又一遍。有一次,被鄰居張大爺看見,他對我媽說:“嘿,你兒子像個小兵。”張大爺話音剛落,我就衝他大聲說“不對!我是‘四個兜的’,是幹部!”張大爺聽我正兒八經地說,笑得前仰後合。


散文《我的母親》

我的父母

年三十晚上,按照我們家的傳統――母親要蒸一大鍋饅頭,普通的一個饅頭,母親能做出好多花樣來,有桃的、棗的,還有小動物的。母親是想增加我們過年的樂趣,我們往往先把小動物的饅頭當成玩具,然後再把它吃掉。


幾年的光景,我長大了些,能幫母親做一些家務活了。母親就找了一份工作,母親會畫畫,在一家制鏡廠負責鏡面設計。我清楚的記得母親畫過一幅畫:一輪紅日從大地上冉冉升起,佈滿霞光的池塘邊上站 立著兩隻仙鶴,一隻低頭將嘴深深地插進水裡、似乎在水中尋覓著什麼,另一隻昂首、似乎在看藍天飄過的白雲;池塘裡,貼著水面是許多荷葉和浮萍,高出水面的是盛開的各式各樣的荷花。母親的這幅畫距今已有五十多年了,雖然算不上什麼名畫,但它出自一個沒有經過什麼專業學習的家庭婦女之手,我認為足矣。它是那樣美麗,那樣清晰地珍藏在我的記憶裡。


我參加工作時離開了母親。有一次,我去看望母親,見她正在廚房裡做活,就過去幫她,可我不小心將頭撞在廚房油煙機的一角上,頓時,頭破了一個口子,雖然口子不大,但血流不止。母親見此狀,急忙跑到街上叫輛出租車,堅持將我送到了醫院。那時,母親已70多歲了,可你卻絲毫看不出她有一絲的蹣跚。


在母親眼裡,我永遠都是個孩子。母親經常打電話問我學習、生活的情況,特別聽說我工作有了進步,她高興的不得了,鼓勵我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改革開放以後,家裡的生活條件好了,每次我到母親家,母親都會做些我愛吃的讓我吃,並問我這問我那。走的時候,母親總是站在門口目送我走遠。


我的母親就是這樣一位母親,她姓林,名翠蘭,出生在遼南農村的一個普通家庭。她和千千萬萬個普通母親一樣,生兒育女,盡職盡責,無私奉獻,任勞任怨。如今她走了,我再也聽不到那清脆而悠揚的扁擔聲;再也看不到她描繪得惟妙惟肖的池塘與仙鶴;再也吃不到她親手做的那乖巧的“動物饅頭”;再也穿不上她為我做的那標準的“四個兜”軍裝……母親帶走了我的牽掛,卻給我留下了無盡的思念,每當我想起母親,都會潸然淚下。


我永遠感謝我的母親,是母親給了我生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是母親給了我極大的關愛和呵護,直至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祝福我的母親在天堂裡幸福快樂!


本文草於2013-3-31 。發表在《散文百家》2013年9期。略有改動。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