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川建國同志


2020年初以來,新型冠狀病毒席捲全球。中國最早爆發新冠疫情,承受疫情巨大打擊,卻防控最好,最早控制了疫情蔓延。相反,全球疫情從三月份以來已經失去了控制,全球感染人數已經突破兩百萬,其中僅美國一國就有超過63萬的病例,且目前沒有得到有效控制,百萬病例也不再遙遠。

那作為世界唯一超級大國的美國為什麼無力應對疫情的蔓延呢?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美國疫情

筆者認為,除了特朗普這個被國人稱為“川建國”、“川普”、“特沒譜”的美國總統領導能力外,從美國的政治體制和文化上也能找到一些原因。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美國行政地圖

首先從政治體制上講,美國聯邦主義和權力分立。這種政治體制的設計有利於保護個人自由,防止個人免於遭受政府的非法侵犯。但一遇到天災人禍,特別是公共安全威脅的時候,這種制度明顯要比單一制的集權國家在危機反應能力上要差很多。

國家的危機反應能力,這裡涉及到一個學術概念,既“國家能力”。按照我國學者王紹光的說法,國家能力可概括為四類:第一,汲取能力;第二,調控能力;第三,合法化能力;第四,強制能力。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電視劇《大秦帝國》

國家能力=國家實際實現的干預程度/國家希望達到的干預程度。王紹光教授將現代國家的國家能力分為八種,分別是:

1、強制能力:對外保衛政權和領土完整,對內維護社會秩序。

2、汲取能力:政府從社會汲取一定財政資源的能力。

3、濡化能力:強化國家認同以及核心價值觀的培養。

4、監管能力:制止因工業化、市場化、城市化所可能給市場競爭和社會帶來的危害。

5、統領能力:政府對自身的機構和工作人員行為的約束。

6、再分配能力:國家在不同社會集團間對稀缺資源進行權威性的調配,從而保障社會中所有人的經濟安全,縮小社會不平等。

7、吸納能力:政府對社會不同意見和利益訴求的吸收。

8、整合能力:政府應該建立制度,使不同社會團體表達出來的各種政策偏好得以整合。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我國學者王紹光

以上這八種國家能力,美國國家機器在強制能力、監管能力、統領能力和再分配能力上都難以和單一制集權國家相比。

根據美國憲法精神,除去那些明確規定由聯邦政府享有的權力外,其他權力都由作為地方的州政府享有,而進行隔離的權力只有州政府才具備。聯邦政府只能在建立衛生標準、研究疫苗、封鎖邊境和提供資源幾個方面發揮作用。美國政府早在武漢封城沒多久,就對到訪過武漢的外國人封閉了通道,疫苗研發也穩步推進。

聯邦政府最大失誤在於建立衛生標準方面的遲緩,聯邦政府旗下的HHS、FDA及CDC等職能部門明顯是不稱職的,繁複的審批程序導致這三個部門錯失了一個多月時間,2月下旬社區傳播以及很嚴重,導致了3月下旬之後的疫情失控,只能通過大規模的社會隔離減緩COVID-19的傳播,試圖嘗試減少損失。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川普和福奇

如果特朗普想要全國實行封城、社區隔離,他只能協調各州政府行政長官,呼籲各州長考慮全國整體利益,進行州際的交通封鎖,動用州政府特有的“治安權”以“保護公共利益”來限制個人權利,進行社區隔離。但這明顯不符合特朗普的工作領導作風,其更善於製造對立而不是團結來撈取選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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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美國

因此,面對疫情,聯邦政府選擇了“發錢”來緩解社會經濟恐慌,先是3月18日國會通過刺激方案,美國符合條件的老百姓發放2000美元現金,3月22日又出臺2萬億美元的刺激計劃,美聯儲又降息至0利率來調控經濟。而這些,顯然只能安民心,顯然對於疫情本身並沒有什麼裨益。特朗普在3月12日宣佈美國進入緊急狀態,但這一法令只針對聯邦固有的權力,不能據此攫取州政府的權力,聯邦政府能做的就是發出“居家隔離的建議”,由各州政府自行決斷。

除了,政治體制的問題外,美國的社會文化也加速了疫情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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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地鐵

美國文化中並沒有對老年人採取特殊尊重和保護的習慣,很多在中國看似尊老愛老的行為,在美國人眼裡反而是歧視的表現。這場疫情受害者的主要是老年人,由於年輕人感染COVID-19後患重症的風險非常低,這就造成了巨大的“道德風險”和“外部性”,年輕人不怕傳染,老年人不需要特殊保護,疫情死亡人數暴增。新冠疫情成了個人主義價值觀的直接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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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封城

美國是個崇尚小政府的國家,民眾對個人權利和自由看得很重,而強制隔離這種限制人身自由的行為,顯然不符合美國民眾的心理和生活習慣。即使是州政府,如果一旦進行強制社區隔離,也有可能面對訴訟,而美國曆史上就有不少經典的人權案例。美國人的邏輯是,越是在防疫抗疫這種重大危機時刻,法律就越要站出來保護公民權利不受政府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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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對紐約州長

這便造成了聯邦政府和州政府在疫情防控問題上互相推諉和指責的現象,黨派衝突在疫情中愈演愈烈。再加上特朗普政府在疫情防控和重啟經濟上左右搖擺,美國民眾一頭霧水,極度缺乏安全感,囤槍便成了民眾對疫情失控採取的保護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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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學者福山

面對如此嚴重的疫情,哪怕最終損失數十萬人,美國人會認為美國政治體制存在問題嗎?

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美國長期的全球霸權支撐起了美國人對美國政治體制超凡的制度自信,再加上美國文化的力量,即使最終美國死亡人數超過二至十名的總和,美國人也仍然會認為自己是最偉大的國家,如美國學者福山認為“政治信任危機”導致了美國疫情處理不力,而非美國政治體制。

特朗普為什麼無法領導美國“戰疫”?

馬克龍發表電視講話

然而,歐洲人顯然更加理性一些,法國總統馬克龍在電視講話中說道:“此次疫情啟發了我們,必須將某些商品和服務置於市場規則之外,將食物、防護、醫療和生活環境託付給別人是一件瘋狂的事情,我們必須重新奪回控制權......”,坦然對政府防控疫情不力向國民道歉。對自己市場經濟和政治體制的反思,成了這個疫情蔓延時代歐洲一個罕見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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