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庸人的疫情記憶之三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窩居老家的日子,遠不如費爾南多佩索阿筆下的清冷的大街,比他筆下的大街更冷清。

佩索阿說,我從來不求被他人理解,求他人理解類似於自我賤賣。

對此,我持同樣的觀點。所以,在我與兒子努力勸說失敗的情況下,我放棄了堅持的念頭。老父母的觀念,堅如磐石,不可動搖,猶如這愈發蒼寂的鄉下。

他們以為,自安,便是世間安好。


一個庸人的疫情記憶之三


我不知道那些左鄰右舍,是否與我的老父母一樣固執。一別多年,故鄉似乎成為異鄉。碰到眼熟的人,我喊不出名字,叫不出輩份。碰到我的鄉鄰,探詢我在家裡排行老幾。

彼此都是對方眼中的陌生人。你說故鄉的存在又有何意義?

山上有幾處祖宗的老墳,年年清明不忘祭祀,風裡雨裡,從未錯過。每逢春節,我依舊攜幼子歸來。

就剩下這些在告訴我,這裡是你的故土,你的老家在這裡,你的親人在這裡。

有時候,我在想,多年以後我還回得來嗎?兄長也說,再回來好像沒有多大意義了。我們這一代人當然是無法割捨的,但是我們的子孫又當如何?

山上有很多無主的荒墳,夕陽殘照,寒鴉風影。天地靜默無言。


一個庸人的疫情記憶之三


鄉間的氛圍終於顯出一些不同於往年的冷寂,如此看來多少還是受到疫情的影響。有人糊塗,但總會有人清醒。

朋友圈裡慢慢地鼓譟開了,不走親訪友不串門拜年的號召開始由一些膽大的人高高掛起。有人理解,有人譏諷。

我對老父母們說,今年大年初一我不出門拜年了吧?別人估計也不會到我們家裡來,畢竟疫情一天天變得嚴重。

老父親不出聲,聽若罔聞。

老母親說,別人來家裡拜年,你不去別人家拜年像什麼事兒?

我說,應該不會,為了安全,有人來了我也不敢開門……

沒辦法,我必須堅持。老母親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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