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闻艺事——他画了一组“变形”男人,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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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在电车里被挤成了集装箱

我所追求的,不是炫耀自己的烦恼。 而是对烦恼一笑而过的幽默。我渴望着靠近荒诞。一旦认识到“他人中的自己”,以往感知到的那些沉重,就失去了意义。因为我不过是十万、二十万“他人”中的一个!意识到这点,不觉沮丧,反倒轻松。这就是幽默!

——石田彻也

石田彻也,日本艺术界公认的天才,画作内容大多以一组“变形青年”为主,借由超现实的表现手法,描绘并讽刺现代社会中潜藏于日常生活的不安,直击每个活在现代都市文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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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物》 1999年 个人收藏

1973年,石田彻也出生于日本静冈县烧津市的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原烧津市议会议员,家中有三位哥哥。石田彻也从小便展现出极高的绘画天赋,但和大多数父母一样,石田父母也希望他做个普通上班族,但石田还是放不下对艺术的热爱,考上了日本知名的艺术院校武蔵野美术大学的视觉传达设计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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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彻也在自己的个展上

大学期间,他获得了“平面设计3.3平米奖”的最高奖,因为这次获奖,他得到了一次举办个人画展的机会,为此他放弃了毕业就职,成为了职业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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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彻也在创作中

虽然石田的家境富裕,但他却像故意给自己考验似的,拒绝父母送来的生活费,租下廉价公寓,去工地打工、还干过深夜保安,给自己赚取生活费,并埋头于创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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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楼层长在一起的男人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石田彻也画出了自己最具代表性的形象,即一群穿着笔挺西装的男性上班族,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同一个方向,空洞无比,而身体却呈现诡异以及僵硬的姿态,就好像四肢被隐形的绳索捆绑在一起。他们与邮包、公寓建筑、流水线装置,交通工具合体;像牲畜一样被自动机器饲养;长着螯爪夹持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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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着螯爪夹持金钱的男人

由于画作中的青年面容几乎相同,因此许多人认为这是石田彻也的自画像,但他本人予以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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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作品被认为是描写和痛切批判当代日本社会的的珍贵作品,包括了人权、学校教育、日本的社会结构,以及表现人们的内心的疾病。石田彻也借由每个主角的具象化使其作品浅显易懂,也带我们深刻地思索:我们的心是否就如同各种奇形怪状的容器一般,早已将我们变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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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式进食》1996年 静冈县立美术馆收藏

由于石田彻也画这些画的时候只有二十岁出头,因此石田彻也被公认为天才型画家,但在这背后是他对自己异常严苛的要求。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正如爱迪生所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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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彻也遗世笔记

石田彻也去世后,人们在他公寓中发现了51本遗世笔记,通过对笔记的整理,发现了他一生大约200幅成作,对应的550张灵感草图,而他被发现的草图就有12300多张!现如今我们看到的这些令人震撼的作品,都是在无数张草图中淬炼而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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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奈良美智一样,石田彻也是个“宅男”画家。在他笔记本中,除了创作草图、梦境日记,就是零碎的观影记录、招工信息等,很难窥见创作之外的生活的影子。他甚至从20岁左右就开始写梦境日记,还对《梦的解析》的作者、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心理学家之一的弗洛伊德的话颇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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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彻也虽然没有当过上班族,但对社会现实的洞察却非常敏锐。他对现代社会寓言般的表达,既充满让人会心一笑的黑色幽默,又让人觉得感同身受。从他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也可以看到一边说着“这不是没办法嘛”,一边又埋头努力的“过劳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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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写字楼里的上班族

对社会现实的洞察,让很多人将石田彻也称为“日本的卡夫卡”。其实,这也源于石田彻也出生的年代。他出生于日本第二代婴儿潮(1971-1974),这群人他在经济高度成长的丧钟声中长大,在泡沫经济崩溃后的“就职冰河期”中走入社会。这种激烈跌宕的经验,给了这一代人独特的思维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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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主义流水线生产不曾停下,上班族只能不停地在上面奔跑

除了对社会寓言一般的洞察,他的作品中,也不乏“走心”之作。在他生命后期,生与死的主题频繁出现在他的作品中,画面构图越发复杂、内涵也更加值得玩味。

可惜的是,在石田彻也展开新的风格的过程中,死亡,突然降临了。2005年5月23日,他在经过铁路平交道时,因交通事故死亡,年仅32岁。有人说他是自杀死的;也有人说是因为电车事故导致石田身亡;还有人认为,石田彻也并没有死,只是回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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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路的人》 2004年前后 个人收藏

在去世前的一年,石田彻也画了一幅名叫《迷路的人》的作品,画面中:一个酷似石田的男子将衣服卷起,展示出印在自己身体上的地图。这似乎预示着一个无法读取自己“身份的地图”而“迷路”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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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2001年 第一生命保险株式会社收藏

正如梵高、莫奈等艺术家都是死后才声名大噪。石田彻也的名字,也是在他去世后,才被人们熟知。2006年,NHK的热门艺术节目播出了他的特别节目,引起强烈反响。人们看到他的画作都非常震惊,表示“胸口好像被扎了一样痛”“心被吸引过去了”“被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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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虫之眠》 1995年 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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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后被解体回收进纸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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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骚》1997年前后 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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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2004年前后 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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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1995年 静冈县立美术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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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起来的人》 1996年 静冈县立美术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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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代》 1999年 尼克·泰勒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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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里,住满病态的青年等待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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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 1999年 静冈县立美术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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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1997年前后 静冈县立美术馆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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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1998年 个人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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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泪水永远流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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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病床上无法呼吸,像轮胎需要打气一样输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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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日常生活的琐碎压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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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吃下去的东西最终都变成了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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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起来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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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机像马桶一样,洗衣服也像一种排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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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产垃圾,自己也成了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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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生活的主人,亦是生活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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