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飛仙錄

7. 掌門特使

待到眾人散去，掌教真人道：“小師妹，辛苦你了！”

阮天香站在真人座前道：“掌教真人客氣了，看來是師妹未曾盡責才對，惹掌教真人動怒了。”

掌教真人微微一笑，道：“你懂得示弱了，是道心琉璃的表現，師兄我很欣慰！”

阮天香覺得今天師兄自與往日不同，突然被這麼直接的誇獎，便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紅，輕聲道：“師兄教導多年，師妹愚鈍，早該醒悟了。”

掌教真人笑道：“為何你今日風度有別於往日，是有何事給你明悟，讓你變化如此之大？”

梨龍真人見到自己的小師妹還沒有回答他的話便又促狹道：“難道是你身邊竟有人對你突然施加影響，才讓你有如此脫胎換骨之術？”

阮天香臉上微微發紅，嗔道：“難道師兄眼裡，師妹我之前如此不堪嗎？”

掌教真人搖搖頭道：“你知道我並非此意”“好了，不糾纏此事，留下你來，你可知我有何意？”

阮天香搖頭道：“真人心思非神仙不知，師妹我如何猜得？”

掌教真人也搖頭道：“你我師兄師妹二人，此無六耳，何必如此客氣？”又道：“我觀唐黎氣色與往日迥異，不知師妹你有何發現沒有？”

阮天香困惑道：“沒有注意這事，如果真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奇怪啊，今天殿上爭論對他十分不利，定然是心火上來，氣色自然不正了。”

掌教真人搖頭道：“非也，我觀他麵皮下泛黑，氣血陰鷙，似練了什麼邪魔功法。”

阮天香聞之大驚道：“師兄您果真沒有看錯？”

掌教真人聞言略略沉吟道：“估計十有八九！”

阮天香肅容道：“這如何是好？”

掌教真人思索了一下道：“暫時不必打草驚蛇，也不要告訴兩位太上真人知道”

阮天香自然在座下聆聽真人吩咐，真人又問：“如此以來，執法堂的巡視使只剩下四位？”

阮天香道：“不錯，還有一位在閉關，估計三五個月不得出來，所以，目前只得兩人負責協助堂務。”

掌教真人道：“既然如此，我想先補兩位弟子入執法堂去協助你穩定局面，以防不測，你以為如何？”

阮天香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師兄可有合適的人選？”

掌教真人道：“我座下弟子陰風窟雲真你覺得其人如何？”

阮天香道：“雲真老成持重，細心認真，能當大任。”

掌教真人道：“當大任不一定，他是一個老好人，沒有殺伐果決之氣，不能獨當一面，不過作為壓艙之石，左右平衡還是能夠勝任，隊伍裡面需要這樣的人。”

阮天香道：“師兄這麼一說，倒確實如此！”

掌教真人道：“如果你沒有意見，那我就將人調回來給你。”

阮天香道：“這自然是解了燃眉之急，那這第二人之選，師兄準備安排何人？”

掌教真人道：“這個倒要你自己物色了。”

阮天香猶豫了一下道：“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薦，但不知道師兄看法如何？”

掌教真人道：“你說來聽聽。”

阮天香遲疑道：“你覺得林小山…小…師叔怎麼樣？”

掌教真人笑道：“你終歸是要叫他小師叔了嗎？”

阮天香玉面上微微泛紅，道：“我當面肯定是不會叫他的，他才多小，毛頭少年，我叫不出口。”

掌教真人知道這小師妹自小傲氣無比，所以對她的態度也不置可否，只是問道：“你如何會提議他？”

阮天香忽然自覺迷糊的道：“我也不知，但直覺告訴我他完全可以做一個巡視使，日後稍加培養，定會在宗門大放異彩。”

掌教真人不覺笑道：“我還沒見你以個人直覺來判定一個人，只是，如果他入了你的執法堂，你自信能管束得了他？”

阮天香左手纖纖玉指伸出，做了一個握拳的姿勢，雖沒有說話，那意思自然是盡在掌握。

掌教真人用奇怪的表情看著小師妹，並想問她何以如此自信，連智山師叔和紅雲師叔祖都害怕頭疼的主，她竟然囂張跋扈得沒邊，但又怕自己直言了會讓她尷尬，遂不提了。尋思道：反正那是她自己的事，再者，林小山惹禍了再大的鍋也有師叔祖紅雲真人揹著。

掌教真人見她如此把握，便順著她的話道：“那你自己去給師叔祖說罷，他的寶貝疙瘩，你總得請示他同意。”

阮天香道：“這個自然，但我突然換了一個想法，我尋思直接將小山師叔放到巡視使的位置並不是最好的安排，因為他不熟悉業務，這樣會惹人口舌。再則，紅雲師叔祖見讓他的寶貝疙瘩去做一個什麼巡視使的苦差也會覺得您我的安排沒有考慮到他的顏面，我建議不如另外給他一個身份，但實際上仍是協助我執法堂的事務，這樣會幾全齊美。”

掌教真人失笑道：“你的鬼主意怎麼打的，你說說。”

阮天香認認真真的道：“給他一個掌教真人特使一類的身份，聽起來氣派，紅雲師叔祖那裡能交待得過去，這樣他也可以同時為你辦事，也不佔用宗門現有的編制名額，師兄您覺得如何？”

掌教真人撫掌道：“我正說應該給他一個什麼閒職將他的野性子提前先栓一拴，你這提議正和我意！”

阮天香又湊跟前神神秘秘的道：“師兄你剛剛在長老會上安排的將林琴音案的兩個證人火速叫回來，既然林琴音案可能涉及道執法堂有人徇私枉法，陷害忠義等可能，兩位證人的人身安全就必須要得到保障。”

掌教真人道：“小師妹你的思路跟師兄我一樣，既然如此，你有何良策？”

掌教真人道：“果然周密！”遂誇道：“師妹你真是越發的精明瞭，師兄我從今日起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阮天香故意恭維道：“拍馬不及掌教師兄英明！”

掌教真人一改在人前嚴肅莊重的模樣，大笑道：“你竟然學會拍師兄的馬屁了，是不是藏著什麼奸心啊？”

阮天香馬上翻臉道：“掌教師兄，師妹我告辭了！”

說完當真騰身而去，瞬間無影。

犁龍真人望著阮天香離去的方向，欣慰的嘆息道：“這個潑辣貨竟能有一天變得如此貼己，當真不易，真是幸事啊！”下一刻心裡忽然想起一事，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不覺咬牙道：“又被這小狐狸算計了！”

原來，他想起之前，阮天香本來是要直接將林小山放到她執法堂去的，後面經自己提醒，估計是真害怕林小山會給她惹出潑天大禍來，便糊弄自己說改為掌門特使更妥當，還美曰其名說照顧紅雲師叔祖面子，大家都好做人。當時怎麼沒有想到啊，自己竟然還答應了，這以後小山師叔惹禍了，那這口大黑鍋首先得自己背，可別想著紅雲師叔祖會發善心，主動幫忙換換肩了。尋思到此處，心中後悔不迭，卻又無可奈何。

9.《少女之心》手抄本

翌日。

林小峰正從兩粒水木劍丸裡神遊歸來，坐在泉眼旁用心體會著劍丸裡那些紫氣的好處。忽然覺得空間一陣晃盪，一下子跌出了拘魂鈴的空間。

他回過神來時見自己正在碧霞別院的天井裡。

林小山腳下立穩，回過神來，對著阮天香嘿嘿笑道：“多謝阮長老成全！”

阮天香微微嗔道：“說話如此輕浮，哪裡是長輩模樣？”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心道，這樣說，不就是認他做小師叔了嗎？忙改口把話題一轉，道：“你沒有抵擋住我十劍，這小師叔三個字以後可不能讓我叫了”又糾正道：“不是我不叫，是你輸了賭約。”

林小山尚未回話，她又連珠箭似的道：“日後我稱呼你的名字如何？不然這碧雲宗裡就不要相往來了。”

林小山如何會計較這個，何況他在別人的法寶裡得了不少好處，一時半刻都消化不了。當下道：“以後你叫我小山或林小山得了，我自然會叫你天香師侄或阮天香，如何？”

阮天香悄悄眼珠轉了一下，心中微慍，暗自道：果然是俗世中長大的孩子，說話粗魯，我如何能叫你小山，師長面前，以為我是欺你年紀小，拿你當小孩，外人面前，讓人誤會彼此有什麼曖昧干係。嘴上說道：“我們相互間名字相稱的好。”

林小山道：“正如應此！”

阮天香見了他之前的粗糙法衣被自己在空間法寶裡劈斬得更是襤褸了，心裡本來也是要收買他的，何況之前沒有送過他見面禮，也有兩分過意不去，便道：“你這衣服是沒法穿了，呆會從我別院出去，十分不好看，我就送你一套行頭，將你的口堵了，以後可別人前說我摳門。”

林小山喜笑顏開，道：“天香師侄你是一等一的好人，既然送我行頭，我還如何會不知好歹？”

阮天香白了他一眼，便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拿出一件好東西來，但見微微熒光晃動，其纖纖玉手上正託著一件淺紫色的法衣。林小山眼見了她用妙目斜瞥著自己，其模樣嬌美動人，清冷的仙人之姿裡憑添了兩分煙火氣息，心中一時不覺情愫萌動，神情裡有了一點痴，竟忘了伸手去接她相贈的法衣。

阮天香心有七竅，馬上就察覺到他的唐突，但見他少年英氣，體態俊武，自然也並不十分惱怒，何況，自己嘴上不肯喊他，心裡也已經認了他的小師叔身份，自然言語上不會太過直接讓其難堪。但仍佯怒道：“不喜歡麼？如何不接過去？”

林小山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心中暗暗警惕道：怎可在她面前失了方寸，按耐不住道心了？ 修真一途，應不得戀棧紅塵中的旖旎風光才好。何況，她年歲大過自己，又是師侄一輩，更是一堂之主，既殺伐果決，翻臉更是沒有套路可尋，千萬不要在她面前失了體面才好。於是振作精神，將法衣接了過來。阮天香心頭一動，又拿出厚履一雙，博帶一根，頭巾一幅，索性從頭到腳給他配齊了。林小山笑容燦爛，十分受用。

林小山見左右無人，便道，再將你的法寶空間放開，我得找一個地方換了衣服去。

阮天香聽了，立刻臉色臊得緋紅，心道，你進我法寶空間去換衣服，我神念略一掃動不就…不就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了。但又想到他心無雜念，自然是不會想到這裡去的，虧自己修煉多年，道心穩固，何以如此作相？見左右無人，便拿出鈴鐺叫了一聲，“林小山！”林小山不知她何意，順口應了一聲，忽然鈴鐺紫光一閃，一股吸力將自己吸入了鈴鐺的空間裡。

林小山這次倒是沒有慌張，進到空間以後，心裡道：“原來這法寶有如此好處，叫誰名字，如果應了，便要被收入到空間裡的。出去以後，得賴著她，讓她拿過來耍一陣子。”

當下三下五除二，在一棵瓊樹下將衣服褲子脫了個精光，然後將阮天香所贈的衣帽、鞋服穿上。精神抖擻的走到泉水旁，往水光裡照了，覺得十分合身得體，心中極是歡喜。便喊叫道：“美女師侄，快放了我出去！”忽然耳畔一個聲音惡狠狠的道：“不許如此肉麻的喊我，下不為例，不然將你關在裡面一輩子不放出來。”

林小山嚇了一跳，想她的性格真是不可理喻，這也能生氣？但又害怕惹了她真會有如此結局，便趕緊求情道：“美女…不是，天香師侄，小師叔我並無冒犯之意…”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空間晃動，人已到了空間法寶外。

正要說話，見碧月、碧水從內院出來了，正亭亭玉立站於阮天香旁邊。三人眼前一晃，林小山已非之前模樣，但見悟道逍遙巾，一分道氣盈然；身披紫雲真絲水波服，博帶饒身狼腰顯；腳踢雲中隨風履，眉飛眸深，正是仙宗悟道子。碧月、碧水畢竟雙十年華間，雖在道門苦修，並非無情之人，此時見了林小山這仙家公子模樣，竟微微有了一些失神。

阮天香也呆了一下，馬上咳嗽了一聲，向身旁的兩位弟子訓道：“怎麼如此無禮？還不向小山師叔祖見禮！”

碧雲、碧水方才醒悟過來，臊紅了兩張如花玉面，慌得連忙彎腰施禮。碧水見師尊面上仍有兩份責怪之意，暗暗吐了一下舌頭，拽著碧雲飛跑著逃回內院去了。

阮天香看著兩人去的遠了，便對林小山正色道：“你看，不該送你這一身行頭，你真是一個惹禍的主，撩得我的女弟子動了春心！”

林小山哭笑不得，問道：“這如何是我的錯，是你贈的行頭漂亮。”

阮天香不去跟他辯理，道：“我教你神魂勾連之法，一道咒語送了，你將這法衣煉化，它以後自然隨你心意，以後出了宗門你可以將法衣變化得古舊雅素一些，修道之人，不要惹人眼目，太過招搖，此與道心相違。”

當下將一道咒語送出，將煉化法衣的法門教了。林小山知有她在跟前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便立於幾株悟道茶樹下向神念放出浸入法衣裡面。法衣乃碧雲真絲煉就，神念附著上去時，神魂裡都是涼悠悠的感覺。片刻之間識海觀到淺紫色霧山數座，山下水波不興，乃茫茫江流，靜水深流之狀，山之高似無涯無際，江之遠似歲月不追。林小山將神魂之紋盡力往那山水間浸染，心中一道咒語反覆念動，進入了玄之又玄的境界裡去。祭煉時久，見裡面的空間陣紋一道堆疊一道，均是玄奧無匹，十分耗費魂力。直過了數個時辰，才將自己的神魂與那山水契合了，法衣裡便無端的生出親近之感，越到後來，山水似澆灌到神魂裡面，神魂似種入山水紫煙深處，魂念一動，兩相牽連。這時虛空裡一道人形虛影彷彿浮現，對著林小山的神魂拱了拱手。林小山立刻懂得了這件法衣已無限的接近了法寶的層次，已快生出寶靈來。

林小山將魂念退了出來，對著阮天香作了一揖，道聲：“多謝師侄贈送如此厚禮給我，以後但凡有什麼差遣，只管說話。”

阮天香慌得攔住他道：“也該與你有緣，這件法衣原本是掌教真人在一處荒古道山中尋得的，估計寶物無主太久，才墮了一些神通，不然，它也應當是驚天的東西。但這畢竟是男子的衣服，在我這裡放了十數年了，只是今日便宜你了。”

林小山心道：既然是男人的法衣，應該是你送掌教真人才是，如何他反倒送你，心中本有疑問要問，因見阮天香似躲避他的目光，便欲言又止了。

林小山受了她的大禮，心裡覺得虧欠她太多，便道：“天香師侄，如今我受你如此大禮，心裡實在過意不去，且賭鬥前講好的，如果我輸，得從我的寶貝里挑兩件給碧月、碧水，你看，之前十劍之約，最後我的確是輸了的，你便從我這裡挑上兩件合心意的小東西去罷？”

當下在別院天井旁的走廊裡將七個空間戒指和紅雲長老送的儲物袋抖開，珠光寶氣洩了一地。阮天香見他如此大方，自然也不忸怩作態，便一件一件的看了過來。只是前一次內門長老們送與林小山的她一件都不去動，先叫林小山收到儲物袋裡 。剩下的物什，什麼刀劍、靈石之類的，阮天香一概不太看得上，畢竟以姑蘇城的底蘊，根本入不了大宗門的眼界。不過，最後也挑出兩件，其中一套鐵鉤，子母三件，那鐵鉤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造，並無光華，黝黑古拓，上面刻了三個字：離恨鉤；另外一件是一件玉環，阮天香將魂力釋放上去，那玉環外圍突然生出劍光，竟然是一件精巧的白玉劍環，平常可以帶在脖子上，也可縮小化為手鐲，煉化了之後，可以作為暗器放出去割人的頭顱。阮天香暗暗點頭，心道，這倒是意外的收穫了，日後找宗門的煉器長老朱烈火幫忙多刻幾道陣法上去，給兩位弟子運使應當也能趁手。正要謝了林小山的美意，眼光忽然被一本鹿皮小書吸引。林小山也注意到了，知道是上一次姑蘇城那幾個老鬼中誰私藏在空間戒指裡的《少女之心》手抄本，裡面都是床笫心理描述，還有精彩插畫數幀，一時魂飛魄散，便要去伸手收起來。阮天香眉眼一挑，道：“我不會挑第三件的，這鹿皮書看起來十分精緻，難道是什麼修真秘籍不成？你越小氣，我便偏要看一看，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會搶你的。”

林小山哪裡能讓她拿到，只伸手去搶，阮天香先下手為強，不由分說的就奪了過去。

林小山見她拿了東西，臉色開始發白，地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要了，轉身騰空就溜。剛出碧霞別院的大門，發覺後背涼風襲來，回頭一看，正是阮天香的飛劍破空斬了過來。當下使出吃奶的力氣趕緊向紅雲真人的神藏峰北院玩命的飛奔。阮天香面紅耳赤，嘴裡也不說話，只在後面如跗骨之蛆緊追不捨直追上神藏峰，劍氣展開一路將神藏峰上假山、亭榭劈得一片狼藉。林小山一邊跑，一邊在心裡面將那之前已莫名其妙死在自己手上的姑蘇城某家的老祖宗老色鬼罵了個狗血噴頭。是啊，《少女之心》手抄本還帶插畫的，這是多無恥的罪行啊，我小山真人以後怎麼在人前抬得起頭來？

幸好快被阮天香趕上的時候已到了北院，紅雲真人聽得外面動靜，早已出來觀望，眼見自己的小徒弟被那潑辣貨追趕，劍光夭矯正是要命的節奏，便上前一阻，喝聲道：“天香徒孫，你這是要你小師叔的命還是要老道我的命？”

阮天香將飛劍住了，其實也並沒有要下狠手要林小山的命，不然林小山還真的逃脫不了。阮天香滿面寒霜，雙眼微微泛著一絲淚光，對紅雲真人道：“師叔祖，就你的小徒弟是寶貝，徒孫我只是衰草一根麼？”

紅雲真人雙眼愣住，心道：“這是演的哪一齣？這小潑辣貨平常見過她流血，什麼時候見過她流淚了？到底是她在欺負自己的弟子，還是自己門下這個惹禍的主捅了馬蜂窩？”

林小山躲在紅雲真人身後，臉色發白，對著紅雲真人看過來的目光躲躲閃閃，紅雲真人心裡多少猜到了幾分，定是這個不安寧的主搞出事情來了。但定睛一看，自己弟子身上寬袍博帶，好一身漂亮行頭啊，這不是那小妮子的什麼…什麼…法衣嗎？怎麼到了自己小徒弟身上了？騙來的？所以被追殺？不可能啊，這小妮子腦袋比誰都削得尖，誰能佔得了她的便宜啊？

見此情形，紅雲真人便將躲在自己身後的林小山拖出來，佯喝道：“你是如何惹得你堂主師侄生氣的，這神藏峰上被你兩個折騰得如此面目，宗門弟子們不看笑話嗎？”他這話看似針對林小山說的，卻更是連消帶打的把阮天香說了，暗示你乃一堂之主，你都不注意點影響。

林小山也是眼中有活，趕緊當著紅雲真人向阮天香求饒道：“天香師侄，一切都我的錯，怪小師叔我忘了將別人送我的空間戒指清理一下，讓你產生了誤會，請你多多包涵！”

這是智山真人已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剛好聽見什麼空間戒指的事，以為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分享觀摩的，便向兩人問道：“空間戒指裡有什麼寶貝啊？有什麼好東西可不要藏私啊，你們年輕人可要懂得敬老，不要忘我跟紅雲師尊。”

林小山聽他這麼說，心頭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阮天香也是被唬得後背香汗淋漓，尷尬癌都犯了。兩人思量片刻，瞬間神奇的立場一致，一個道：“智山師兄，你說什麼？你是有好東西要與我們分享嗎？”另一個道：“智山師叔，你是不是聽錯了，我們剛剛哪裡說過什麼空間戒指的事？”

紅雲真人一臉懵逼的道：“你們是什麼情況？老道我怎麼聽不懂？”

林小山臉色一紅，趕緊咳嗽了兩聲，道：“我們剛剛是說…天香師侄…好像…以為…”

林小山急中生智，到後來索性豁出去了，遂大著膽望著對面的阮天香道：“天香師侄，你是要送我空間戒指唄，你知道上一次師尊已經送我一個儲物袋，十分夠用，就不讓你破費了。”

阮天香居然神色自若的接過話來，道：“既然你如此拘禮，那就以後需要時再說吧。”

林小山回過頭，對著紅雲真人諂笑道：“師尊，我跟天香師侄之前正是就這個問題進行了反覆討論，天香師侄過於熱情，我又不想奪人之愛，所以天香師侄才…”

紅雲真人面上一臉懵逼的樣子，心裡道：接著忽悠！

智山真人繼續無限懵逼。心裡卻道：這天香師侄是宗門裡最扣的人了，什麼時候送人禮物有如此熱情過？但見兩人口徑如此一致，自然也不好繼續追問。

紅雲真人見兩人表面上和好如初，風平浪靜，也不去刺探兩人的底細，觸那個黴頭。

阮天香正色過來，對兩位真人道：“剛好兩位真人都在，晚輩正好有事稟報！”

林小山心裡知道那兇狠的師侄估計一時半會是不會放過自己的，現在避免在兩位真人面前扯出尷尬的話題，與他和平共處不過是一時權益之計，所以林小山心裡尋思碧霞別院自己以後是不能去了，至於在宗門其它地方見了這隻母老虎也得繞道而行，等到她什麼時候氣消完了才行。此刻聽她說有事稟報，於是便欲趕緊找藉口溜掉。不料阮天香見了他的舉動，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正是你的事，你想跑到哪裡去？”

紅雲真人見了，接過話來道：“天香徒孫，你是要跟說小山的事唄，你掌教師兄已經跟我和你智山師叔講過，你如還有什麼交代的，進雲房去說吧？”

阮天香推辭道：“既然掌教師兄已經向您稟報過了，徒孫我就不再多說，只是今日師叔祖你得表態，以後小山師叔得聽我執法堂號令，這個意思掌教師兄是否也有提到？”

紅雲真人笑道：“自然是提到過。我先給你的小山師叔說說吧，你放心，既然他是宗門弟子，必然會以宗門大局為重。”

林小山聽了這三兩句對話後，頓時心驚肉跳，急忙向紅雲真人問道：“師尊，您兩人說的何事？要我聽她執法堂號令是幾個意思？師尊，你剛才可是見到她都對弟子動殺招了，你還把弟子送到虎口去，師尊您這不是在做幫兇，與她合起來坑害弟子嗎？”

紅雲真人看著他哭喪著臉的表情，促狹道：“剛剛某人不是還說我的天香徒孫很熱情嗎？”

林小山傻眼道：“但…但她也熱情過頭了，弟子…弟子消受不起！”

智山真人神叨叨的插了一句話，道：“我怎麼沒見她對別人如此熱情過？看來是天香師侄她刻意對你青眼有加！”他眼珠子在林小山身上轉了一圈，道：“既然你都受了別人的厚禮了，去幫她執法堂打理一些事情也算是投桃報李，有來有往，如何不可？”

林小山聽他如此說，只恨得要上前去悟了他的嘴來，嘴裡抱怨道：“以為你是善人，沒曾想也忒狠心！”

智山真人故意裝作沒有聽見，那邊阮天香聽了自然心裡大樂，知道有紅雲和智山兩位真人幫襯，林小山必然得乖乖的就範。當下便向兩位真人施了一禮，告辭回她的神秀峰去了。

紅雲真人、智山真人便叫林小山回紅雲真人的雲房，與他說關於他榮膺碧雲宗掌門特使之事。關於宗門會安排他外出去飛鹿城，只是跟他講到在飛鹿城找到外門弟子謝飛猿或內門弟子唐小眉，將隊伍裡面的外門弟子張道明、蔡小娥兩人護送回宗門，並向阮天香交割，不得有誤云云。具體牽涉什麼案件之類並沒有說起，紅雲真人、智山真人自然也並不瞭解箇中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