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克利斯朵夫》經典語錄

1.豪華的表面,繁囂的喧鬧,底下都有死的影子。巴黎的作家都病了……但在這批人,一切都歸結到貧瘠的享樂。貧瘠,貧瘠。這就是病根所在。濫用思想,濫用感官,而毫無果實……

2.大人的痛苦是可以減輕的,因為知道它從哪兒來,可以在思想上把它限制在身體的一部分,加以醫治,必要時還能把它去掉;他可以固定它的範圍,把它跟自己分離。嬰兒可沒有這種自欺欺人的方法。他初次遭遇到的痛苦是更慘酷,更真切的。他覺得痛苦無邊無岸,象自己的生命一樣,覺得它盤踞在他的胸中,壓在他的心上,控制著他的皮肉。而這的確是這樣的:它直要把肉體侵蝕完了才會離開。

3.任何災難都不能使他失掉精神上的平衡。

4.因為他儘管膽小,還是有勇氣把他的恐懼藏起來,而這股勇氣是許多情緒混合成功的;第一是傲氣:他不肯求助於人;第二是羞恥心:他不敢說出自己的害怕;第三是體貼:不願驚動母親。

5.為著人間最美最高尚的藝術,為著安慰蒼生,為人類增光的藝術而吃些苦是值得的。

6.然而父母與子女之間要能徹底的推心置腹,哪怕彼此都十二分的相親相愛,也極不容易辦到:因為一方面,尊敬的心理使孩子不敢把胸臆完全吐露;另一方面,有自恃年長與富有經驗那種錯誤的觀念從中作梗,使父母輕視兒童的心情,殊不知他們的心情有時和成人的一樣值得注意,而且差不多永遠比成人的更真。

7.而一個人對於死直要親眼目睹之後,才會明白自己原來一無所知,既不知所謂死,亦不知所謂生。一切都突然動搖了;理智也毫無用處。你自以為活著,自以為有了些人生經驗;這一下可發覺自己什麼都沒知道,什麼都沒看見;原來你是在一個自欺欺人的幕後面過生活,而那個幕是你的精神編織起來,遮掉可怕的現實的。痛苦的觀念,和一個人真正的流血受苦毫不相干。死的觀念,和一路掙扎一路死去的靈肉的抽搐也毫不相干。人類所有的語言,所有的智慧,和現實的猙獰可怖相比之下,只是些木偶的把戲;而所謂人也只是行屍走肉,花盡心機想固定他的生命,其實這生命每分鐘都在腐爛。

8.世界上多少心靈原來不是獨立的,整個的,而是好些不同的心靈。一個接著一個,一個代替一個的湊合起來的。所以人的心會不斷的變化,會整個兒的消滅,會面目全非。

9.你那麼無情的要我知道,我沒有權利愛你的女兒。可是我的心要愛什麼人,世界上無論什麼也阻止不了;即使我沒有你的門第,我可是和你一樣高貴。唯有心才能使人高貴:我儘管不是一個伯爵,我的品德也許超過多少伯爵的品德。當差的也罷,伯爵也罷,只要侮辱了我,我都瞧不起他。所有那些自命高貴而沒有高貴的心靈的人,我都看做像塊汙泥。

10.大半的人在二十歲或三十歲上就死了:一過這個年齡,他們只變了自己的影子;以後的生命不過是用來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兒的時代所說的,所做的,所想的,所喜歡的,一天天的重複,而且重複的方式越來越機械,越來越脫腔走板。

11.一個人在人生中更換軀殼的時候,同時也換了一顆心;而這種蛻變並非老是一天一天的,慢慢兒來的:往往在幾小時的劇變中,一切都一下子更新了,老的軀殼脫下來了。在那些苦悶的時間,一個人自以為一切都完了,殊不知一切還都要開始呢。一個生命死了。另外一個已經誕生了。

12.每個人都要輪到去登上千古長存的受難的高崗。每個人都要遇到千古不滅的痛苦,抱著沒有希望的希望。每個人能都要隨著抗拒過死,否認過死,而終於不得不死的人。

13.一顆真正動了愛情的心,借了愛情能造出多少又可笑又動人的幻覺,誰又說得盡呢?

14.愛情是一種永久的信仰。一個人信仰,就因為他信仰,上帝存在與否是沒有關係的。一個人愛,就因為他愛,用不著多大理由!

15.生活而不為生活俘虜,做著自己的主人。

16.殊不知天下的難事就莫過於教人家接受一樁新的幸福;他們幾乎更喜歡舊的苦難,因為他們所需要的是一種咀嚼了幾百年的糧食。

17.人生是一場賭博,唯有聰明人才能贏;所以第一要看清敵人的牌而不能洩露自己的牌。

18.人生有個最低限度的幸福可以希冀,但誰也沒權利存什麼奢望;你想多要一點幸福,就得由你自個兒去創造,可不能向人家要求。

19.原來世界上只有一般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東西的人,思想才最自由;因為這樣說也好,那樣說也好,他們都無所謂。

20.何況一個人還有一顆心,而心是無論如何必須有所依戀的;如果一無所傍,它就活不了。

21.要散佈陽光到別人心裡,先得自己心裡有陽光。

22.人生往往有些決定終身的時間,好似電燈在大都市的夜裡突然亮起來一樣,永恆的火焰在昏黑的靈魂中燃著了。只要一顆靈魂中跳出一點火星,就能把靈火帶給那個期待著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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