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明樓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現在他倒是想要做夢了，不管是什麼夢都好，不管夢中的感傷多麼真實都好，只要能讓腦子停下思考，讓那些畫面不在自己的腦海裡一遍一遍的重現。
明樓起身，他第一次感覺到無力，他不僅無法掌控明臺的未來，他對自己都有些失控了。
站在窗前，月色如水，柔柔的順著窗戶傾瀉進來，一陣寒意讓明樓更加清醒。他不知道，這種真實的好像是回憶的夢境還會存在多久，他也不知道下次的夢境裡會出現什麼。
黃包車，汪曼春，懸崖，高臺，阿誠，軍隊。
現在，他甚至都不用閉上眼睛，腦海的的那些畫面就閃個不停，從前只是單純的頭疼，吃些藥就能緩解，如今這個症狀恐怕不單單是吃藥的事兒了。
明樓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可是又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裡。
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明樓的神經一緊。
“大哥，你睡了嗎？”是阿誠的聲音，聲音很小，帶著試探的意味，明樓繃緊的神經隨著肌肉一起放鬆下來。
“沒有，你進來吧。”明樓坐在外間的沙發上，阿誠躡手躡腳的進來，手裡還端著一杯溫水，拿著一小瓶藥。
“我就猜你睡不著，把藥吃了吧。”床頭燈的點點燈光難以將這裡照亮，但是阿誠的眼睛亮晶晶，在明樓的眼中已然照亮了整個世界。
“坐吧。”明樓接過來，吃了藥，感覺好了一點，也不知道是看見阿誠的緣故，還是藥效的作用。
阿誠坐下來，一臉的關切，他的眼睛始終都看著明樓。
明樓看著阿誠笑了，他不知道夢境中的將軍是不是阿誠，但是這種追隨仰望的眼神是一樣的。或許真是的很久之前的前世，我錯過了這樣的注視？明樓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看見明樓笑了，阿誠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裡多了一絲詢問。
他覺著明樓的情緒好了很多，今天晚上的那面鏡子，的確是有些奇怪的，他也看到了一些畫面，只是那些畫面真實得好像是親身經歷一樣。
滾滾的狼煙，那是宮城危及的訊號，這樣的訊號已經不是第一次燃起，誰知道這一次是不是戲弄。這種危及關頭用來救命的信號，被王拿來取悅了他的女人。
他看見了那個信號，他已經記不起這樣的狼煙燃起了多少次，他不知道這一次等待他的會不會還是笑。
那不是嘲笑，是美人的會心一笑，是值得用天下存亡來換取的？
他依舊披甲上馬，整軍出發，沒有人敢攔著他，沒有人攔得住磐石般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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