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聲
初戀，最美好的時光那是愛
三月初的天氣，春風得意，女孩子和男孩子相遇在人潮擁擠的普通日子裡，等到夏天我們就熱愛，等到秋天我們結下幸福的果實，在冬天來臨之際，我來溫暖她，女孩子留下一顆眼淚，燙傷男孩子的手一直到心臟，有些愛，來的晚了，沒關係是你就好。
1. 2007年夏天，高中三年（8）班教室裡老師的聲音格外清朗高調，教室裡三年以來第一次這麼平靜，平靜到一隻筆掉到地上都可以震驚大家的耳朵，全班52個同學，男女比例失調，三年八班是全年級最受男生歡迎的班，因為女生比男生多，學校這個鬼地方不允許光明正大的談戀愛，而學生在學校裡，無師自通的，恰恰就是談戀愛。
老師說；同學們，這個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是相對公平的，那就是每個人都有24小時和麵對死亡，我為什麼說相對公平呢，因為每個人的自然生命壽命都不一樣長，雖然每個人都要面對死亡，更多的是每個人離開的過程都不一樣，人活著就是要在這個過程之中，做一些有意義，無愧於自心生命的事，比如，結婚，生兒育女，努力工作，奮力學習，大到為國家匡扶正義，小到自己這一生活的安穩，中間會有幸福，痛苦，付出，收穫交加，一輩子的定義是什麼，它沒有時間點，因為明天和意外，你不知知道哪一個先來，決定一輩子的事，是做出來，不是說出來。
同學們；高考過後你們就成年了，至於你們誰上大學，誰投身社會，以後做什麼行業，走什麼路，老師管不了，也無權干涉，老師只希望，你們當中不要有任何一個人投身進監獄就好，
不管以後你們誰嫁了誰，誰娶了誰，記得給同學一張請帖。
同學們相互凝望，有史以來最認真的班會課。
王海寫了一張紙條給小春，如果我不上大學你還會做我女朋友嗎？
小春沒有立即回覆，王海心裡沒底，但是也不敢再問，只見她把紙條夾進筆記本里，那天小春只跟他說了一句，她悄悄的在王海耳邊說，愛情是什麼樣子，只要它還在進行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它結束了，該看到的或許就是平常所說的一般的痛。每個不同的一張臉，在走廊裡，教室裡，大家奮力拼搏備戰高考，誰也不知道將來在哪裡。
王海把小春說的話寫進明信片裡，這幾天他心情很鬱悶，一面是高考，一面是跟小春不確定的未來，課程排滿了作業本，他看都懶得看，索性就不看。每個人都鼓足了勁，全力備戰高考，似乎沒錯，大家都覺得，因為過了這一關人生就大不同了。這段季節裡每張臉上都是緊張的表情，中國的高考都很情緒化，學生和家長從來都不認為路是自己走的，而是學出來的。學出來的又從來都認為是高考出來的。這也沒辦法，古人都要進京趕考，才能榜上有名，改變命運，所以高考壓力山大。
小春沒有時間顧及談戀愛，她的父母給她下了死命令，必須要考上一本，要知道三年（八）班是全年級所有科最差的班。
在準備和來不及之中，高考如期而至，大家歡迎的同時又有些膽怯和擔心，黎明前的黑暗，天亮了，也還是會黑的，我們只能往前走，步步為營，步步小心。
2. 高考順利結束，捏一把汗終於可以涼涼了，接下來的事似乎是必須要走的流程，畢業聚餐，說的世俗點就是吃個散夥飯，散夥飯也很講究，全班一起決定就在教室裡聚餐，男同學都希望和初戀坐在一起，當然王海也和小春坐在一塊，氣氛熱鬧也帶著緊張，小胖最先發言，他舉起可樂杯說；同學們，今天我以可樂代酒，希望大家以後都快樂，日子過得快樂，同時我希望我能考上一個好的大學，可他孃的數學題太難了，我太難了，
同學們哈哈大笑。李牛接著發言說；這三年你們給我帶來的快樂時光我一輩子都會記得的，我會記得美術張老師那張臉，滿臉鬍渣，專畫小女孩那個色樣，同學們哈哈大笑，李牛說完忙不迭的吃蘋果，小胖咬葵花籽，二妞說；平時我比較少說話，現在真有點啥不得你們，我我我，二妞說的很緊張，最後一句，我愛你們，全班男同學一片噓噓。小春說；謝謝你們，這三年來，我們有過爭吵，男同學有過打架，但我們一起走過了三年，感情還是有的，以後我們會在不同的天空下，每個人追求自己的學業和夢想，但我不會忘記的，我們是同學。同學們鼓起了熱烈的掌聲，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每個人都兜底說了心裡話。
王海對小春說；小春你說的真棒，小春點點頭說；你不知道我平時語文很好嗎？王海說；就你這一段寫進去作文就偏題了，小春說；你是希望我考？王海連忙補充說；沒有。同學們每個人都肺腑之言發表造成了一遍，王海最後一個發言，他站立起來，語重心長的說；我愛她，三個字剛出口，全班突然安靜寧和，小春紅著臉，王海繼續說；我考不上大學了，我會出去找工作，掙錢，然後在大學城附近租一間房子賣早餐，十年後如果我能在城裡，買一個房子，開一輛車，娶一個老婆，生一個孩子，安一個家，同學們，不管你們考了哪所大學，我都考不上了，我們做個約定，“十年”十年後我們再聚會，無論你們誰誰誰，在哪裡工作，人生仕途怎麼樣，誰娶了誰，誰嫁給誰，全班同學互為結婚率是誰和誰，無論發財還是過得不如意，只有不出人身意外，或者坐牢進監獄，我們都要如期赴約。說完王海眼裡紅潤，全班又一次熱烈掌聲。
散夥飯吃好了，你也走了，散場沒有擁抱，同學們各自安好回家，離別沒有太多語言，衛生搞好，人就都走完了，只剩王海和小春最後離場。小春有點想不明白，她問王海說；成績都沒出來，你怎麼就確定自己考不上大學呢，王海說；我真考不上，所有問題都得不到簡單的答案，我怕我考砸就把自己給廢了。
小春說；還男人呢，你那麼不自信，王海問小春，王海說；小春如果我考不上大學，或者我沒有跟你在同一所大學，你會跟我分手嗎？小春低著頭說；我不知道。王海心裡隱隱約約似乎已經有了模模糊糊的答案，小春說；你送我回家吧，王海點頭肯定；嗯，平時王海送小春回家，都是坐公交車回去的，這次他們走了幾公里的長路，終於到了小春的家，小春說；跟我一起進去吧，王海說；好了，就到這吧，你回家吧，我要走了，小春默默轉身慢慢走了幾步，王海深情目送她的身影，小春突然轉身跑向王海，緊緊地抱著他，小春哭了，她說；你去哪裡？王海說；我當然是回家了，小春說；我是說高中已經結束了，你打算去哪裡？王海說；深圳，小春說；以後我還能見到你嗎？王海說；你聽過一首陶喆唱的歌嗎？小春問；哪一首？王海說；《我們的故事》寫一首，街尾有一句歌詞，“因為有一天緣份會繼續”小春說；你去廣東，我報考的是浙江工商大學，如果我被錄取了，我就去杭州了，王海沉默片刻說；我會來找你的，小春點點頭肯定的說；嗯，那我回去了，王海說；回去吧，再見，王海向小春揮揮手，直到小春關了門，王海轉身離開，他哭了，臉上的肌肉不聽使喚，一直拉著眼淚，感覺心臟這一刻跳的次數比平時都要多，心疼了愛。
3 秋季開學了，小春順利進了工商大學，和所有別的同學一樣，開始自己理想的舞臺盡情揮灑青春努力學習。
王海提著揹包，在候車廳等了三個小時終於踏上了來往廣州的火車，檢票進站，車站廣播突然放起了陳奕迅的歌，“你的揹包”你的揹包，載滿紀念品和患難，還有摩擦留下的圖案，你的揹包，背到現在還沒爛，卻成為我身體的另一半，，，，王海走在站臺通道上，看著候車廳滿目面孔和走道上人群匆匆而過，心裡酸酸楚楚，不禁暗歎，人生總是在離別的路上，相聚多好啊，他的心裡有好多話想對親愛的人說，時光已晚，我們都在往前走的路上，哪怕往回走，也沒關係。
火車開了十幾個小時，經歷了白天和夜晚交叉終於到了廣州。精疲力竭找了個麵館吃了碗蘭州拉麵再加個牛排。飯店老闆是湖南人，可能是習慣了外面的生活，放辣椒也會先跟客人打招呼，客人同意才放。王海吃好了，又急匆匆的趕往下一站坐市際班車去深圳，一路顛簸，拖著行李，拉著箱，下了火車上巴士，下了巴士上公交，下了公交站在站臺上王海申個懶腰，心裡感嘆；啊，終於到深圳了，嘀嘀咕咕電話鈴聲響了，喂；全哥，我到了'，電話那邊；在哪個地方？王海看了看，說；公交站臺這裡，電話那邊；你等一下，我馬上過來接你，嘀嘀掛了。王海坐在凳子上左顧右盼，沒過多久全哥到了，他在深圳工作已經有好幾年了，全哥帶王海來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晚上兩個人放心喝了幾瓶酒。
全哥說；我在這已經五年了，他很自豪的樣子舉起酒瓶，咱喝的不是酒，是心情，今天我心情很好，來哥倆乾杯。王海說；好，今天我就為自己洗塵，來，哥倆幹。菜沒幾個，倒喝了幾瓶酒，兩個人說了一大籮筐的廢話，全哥說；我有一個夢想，就是我要在深圳最繁華的地段買一套房子，全哥說一句話，喝一口酒，王海說；照你這麼說，還很遠啊，你在郊區租房子，卻總想著在繁華地段買房子，全哥，你現在存了多少錢了？全哥說；你就別問了，過幾天你就全都明白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全哥全身西裝革履去上班，給王海丟了一千塊現金，說；這是我全部存款的小小零頭，用完之前你如果找不到工作，就給我回家去，哥養不起你，深圳這個鬼地方，到處都是金錢的味道，每個人都忙著賺錢，生活極不容易，所以你在用完之前要找到工作，不然我們兩個都餓死。說完全哥就忙不停的去上班了，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上班，又做什麼工作。
第一天，王海找不到工作，回到租房裡，看上去感覺比全哥上班還累，只想坐下來好好的玩下手機，全哥剛下班回來，從外面帶了兩個飯菜，全哥說；明天跟我去做打雜吧，王海有些疑惑的問；打雜？打雜是幹什麼工作的？工資高嗎？全哥說；你的話沒毛病，一個人讀書久了一定要出來工作，不工作，沒有收入，生活質量差，所學無用，你現在不知道打雜是什麼工作，去做了自然就知道，以你的淵博學識日後說不定理解比我還透徹。王海說；哥，咱只是個三流高中生，離學識淵博太遠了吧！全哥擺擺手說；停停停，今天我們不談理論，實踐證明一切，記住明天無論上刀山下火海，你都不許給我撤退，也不能原地停留，要前進，我相信只要不犯法，和平年代，你在工作中，前進是不會被子彈打的。
王海硬是愣愣了幾秒，這些話他在學校從來沒有聽老師說過。
4, 全哥帶著王海去自己上班的飯店到後廚打雜當下手，因為全哥自己是一名不錯的廚師，所以帶王海進來安一份工作，店老闆還是收下的，剛開始上班，王海感覺很興奮，畢竟自己有了一份工作，第一天感覺怎麼樣？全哥問，王海回答；這活很簡單，還好，第二天感覺怎麼樣？全哥問，王海回答；有點累呀，全哥說；明天再看看吧，回到家，王海直呼不想洗澡，第三天感覺怎麼樣？全哥問，王海回答；好累啊，耗體力，技術含量低，你們不願意做的全都給我做，連那兩個洗碗的都要指揮我，太窩氣了。全哥說；今晚咱們先不回家，我帶你去深圳看一個地方。全哥攔了一輛出租車，全哥；司機師傅，去萬象城，出租車司機；好的，全哥帶著王海下班後去萬象城吃了碗麵，然後就回來了，一人帶著一瓶啤酒坐在路邊聊天，全哥說；有啥感受？王海說；肚子好壯，全哥；我說的不是這個，王海；那是什麼啊？全哥說；我問你有什麼感受，王海；這裡好大呀！全哥；大就對了，剛才你看到了吧，那些奢飾品，隨便一樣你一年的工資都買不起，你還好意思說工作倖苦，工作累，我們打出租車來到這裡，為了看一眼，剩下的只能吃一碗麵，深圳數一數二的那些大公司，隨便一家都市值千億，平安，華為，正威國際，富士康，恆大，萬科，騰訊，有些人的工作起點很高，但大多數人的工作起點都很渺小，如果在這裡你能買到一套房子，你就是混的好的那批人，我不知道，你來深圳的初心是什麼，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來這裡這麼多年，從沒想過有一天身家過億，那離我太遠，我只希望能買一套可以住幾個人的房子，開一家屬於自己的飯店，這就是我學廚師的原因。王海聽了全哥的話，也說出了自己的心情，王海；我和你一樣，可我不知道以後會怎樣，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相信一定會走到家的。全哥拍拍王海的肩膀說；不愧是讀書人，走一步看一步，哪怕找不準方向，但只要看一步再走一步就一定會到家，好好工作，努力存錢買房，，，耶，全哥對著天上說；我一定行的，突然他冷靜下來說；我們倆現在就是，，，，那種理想中對未來規劃很好，現實裡活的很幸苦的人。這時王海腦子裡又閃出一個畫面，小春對他說，我愛你，我希望我們會一直美好下去，這是每個女孩子對，愛與希望，的美好寄託，如果有一天她無法對一個男人寄託美好的愛了，就說明女孩子已經活成了男人的模樣，小春貼著頭在王海肩旁上，他們坐在河邊上一直到夕陽沉下海平面。
5, 2008年全哥突然辭職走了，至於去哪裡他也沒跟王海說，那天下午王海送他到車站，全哥只說；就到這吧，你回去吧，王海說；全哥，謝謝你一路教我成為一個廚師，全哥說；我買的車票從來就沒有回頭票，如果我以後混的好了，你混的不好，記得來找我，如果我混的不好，你混的好了，就不要聯繫我了，因為我不喜歡巴結朋友。
全哥走後，沒有了聯絡從此查無音訊，就像人間蒸發一樣，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幾個月後因為金融危機，飯店撐不下去關閉了，王海又要找下一份工作。街上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為賺錢忙碌一生，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工作現在又成了失業者，他很憤恨自己，全哥曾經跟他說過，無論怎麼樣，只要第三次世界大戰沒有打起來，只要這個社會還有工業，每個人都可以靠勞動智慧賺錢的情況下，你就算混的再不好也不能去做違法犯罪的事。王海一直記著這句話。這天下午他走在街上，隨心隨意，心想如果自己沒有租房子住的話，和流浪漢沒啥區別，卻別的是流浪漢免疫系統強，只要有地方不漏雨他們都能睡，只要稍微乾淨不腐爛還能吃的食物，他們都會吃，如果非要論王海和流浪漢有啥區別，理想點的就是他還找下一份工作，還要掙錢，買車買房，娶媳婦，對未來充滿希望，而流浪漢沒有多大的人生規劃，眼前怎麼樣就怎麼樣，習慣了破罐子破摔的苟且，當然也有智力和身體缺陷的人被家庭拋棄被迫成為了流浪漢。
慵懶了一個月后王海終於又做回了廚師。一轉眼就過去了好幾個年頭，小春的聯繫方式他也聯繫不上了。王海的心裡從來就沒有淡然過，他安慰自己的信心，只要自己沒有得到小春結婚的消息，就相信她還在單著，自己就還會有希望的。
2013年王海離開自己工作四年的飯店，帶著僅存的四萬塊錢，離開深圳去杭州一個工業園區租了個門面賣早餐，他去的原因和初心就是為了和小春不期而遇，同時也是為了賺錢，自己當老闆。因為小春當年高考報考的是浙江工商大學，雖然幾年過去她早已經畢業，可萬一小春就在杭州就業呢？王海覺得這種可能性比較大。世界很大，相愛的人緣分到了，在相遇的時光裡，你會遇到她。
前後忙了一個星期早餐店終於開業了，這幾年在廚房沒有白學，早餐店食品種類簡單，以能吃飽口味獨特為主。附近都是大大小小的廠房，離園區不遠處就是當地居民住的村子，村子裡也有商業街，街上酒吧，足療，桑拿，旅館，賓館，通訊營業廳，銀行，各種小吃店，排擋，還有街上的修鞋匠，配鎖匠，和裁縫，村民把自家房子改成出租房，租給外來務工人員，王海的小店也在這條街上，他給餐館取名叫，曉春早餐店，店裡員工老闆就一個人，早晨五點天還沒亮準時起床做早餐賣。有時候一天才有十幾個顧客，有時候一天也有好幾十個顧客，王海都忙的沒空閒下來。
一轉眼四年又過去了，天地轉，光陰迫，多少事，從來急，一萬年太久，只願朝夕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四年來每一天王海都數著每一個光顧的顧客，可從來沒有小春的面孔。他心裡不禁感嘆，給自己設定一個來不及的預設結果。或許小春已經嫁人了吧，或許已經有孩子了吧，或許她已經去了別的城市了吧，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感覺心裡受到了打擊，青春無悔，也從來沒有給誰後悔的時間，一切都安排的那麼匆忙，蒼天繞過誰。
早餐店開了四年，王海突然轉手賣了出去，一個人開車自駕遊，去放鬆想念的，懷念的，遺憾的，來不及的，不曾拿起卻又放不下的，不屬於自己的，可遇而不可求一切過往溫柔的心情。
2017年底同學聚會，三年八班一個不少全都到齊，十年過去了，同學們許多人都變了模樣，以前瘦的現在胖了，少話的現在吹牛逼比誰都強，以前膠原蛋白的臉頰都開始呈現出肥頭大臉，每個人都逃不開歲月在臉上留下的痕跡，它的名字叫，蒼老了誰。十年了，王海終於又見到了年少初戀並且在一起過的人，小春，再遇見王海不是從前的王海，小春也不是當初的小春。他們之間還有眼紅，害羞，和紅了臉。十年一見大家相互擁抱握手。重溫感情，唯一缺憾的是全班沒有一個混到熬出頭的牛人。臉上寫的滿是為生活的忙。好不容易大家全聚會在一起，都相互留了聯繫方式。當年吹過的牛現在終身都沒法實現了。初戀嫁了誰，娶了誰，時過境遷，依然舉杯相勸，互為懷念，那些時光年少的我愛過你。
聚會散場後，王海對小春說；小春，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小春說；不用了，我老公過來接我的，王海說；哦，那好，再見了，拜拜。王海向小春揮揮手。小春說；再見。
王海坐在車裡，潤紅了眼眶，後視鏡裡，小春的身影依然站在那裡，滿心歡喜等待她的那個誰。
王海開車走了，音響裡播放著《一路向北》，車越走越遠，直到後視鏡裡完全看不到小春的身影，此時王海心裡釋然了。
2019年王海重操舊業，在老家湖南邵陽開飯店，說是飯店其實就是一個小麵館，生意還好，養活一家老小絕對沒問題。可他家裡只剩他一個人了，當年高考那年，媽媽病逝，兩年後爸爸患胃癌晚期也離開了他，他當年確定自己考不上大學是因為家裡沒錢了。
九月十八日下午，天陰濛濛下起了大雨，店裡剛好也沒顧客，王海正忙著準備晚飯，一個人滿身風雨走進來，聲稱；老闆，我要牛排面，王海從廚櫃下抬出頭來，那個人原來是小春，王海喜出望外的同時又愣愣的呆在那裡。停頓幾秒許久才開口，王海；小春，你來了，他的眼裡充滿了歡喜的目光，小春；王海，你開店了，你看，我滿身風雨，你還歡迎我嗎？王海有些哽咽的說；歡迎，當然歡迎你，我的家門永遠迎接你的歸來。小春說；我餓了，王海才忙過來說；你等我下，我給你做面吃。王海拉著小春坐下來倒杯熱水暖暖手。沒多久面就端上來了，王海開心的說；這是你最喜歡吃的牛排面不加油，聊著聊著，小春突然問；你結婚了嗎？王海沉靜片刻說；沒有，王海轉移話題說；小春你不在杭州工作？難得有空到老家來旅遊，以後要是常來，記得來看我，我在這按揭買了房，等明年店裡生意再好一些的話，我就還清貸款，到時候我就不用漂泊了。小春說；祝福你，守得雲開見日出，王海；哪裡話，你太抬舉我了，杭州是大城市，那裡沒有眼淚，我還是適合家鄉的城鄉結合部好，生活雖然也有壓力，但沒讓我感覺那麼匆忙，無論颳風下雨，等風雨經過，一切還是溫暖如馨的模樣。小春說；我已經不在杭州了，王海還沒來得及回話，小春就已經吃好了說；這面要多少錢？王海微笑著說；小春，我請你，難得，不用錢，小春說；謝謝，那我走了，小春一臉沉重的樣子，王海連忙說；雨下這麼大你去哪嗎？等雨停了再走吧，小春坐了下來久久才開口說；不知道去哪，王海放下手中的活，走近小春身旁說；小春你怎麼了？出事了嗎？小春語氣停停頓頓的說；我離婚了，我也不知道去哪，此時王海心裡萬分起伏，小春又接著說；我那麼愛他，他卻嫌我醜，打我，罵我，背叛我。說著說著小春哭了稀里嘩啦的。王海把小春靠在肩膀上，給她紙巾說；我明白，放心哭吧，哭了會好很多。
2020年三月初，新冠肺炎疫情剛得到控制初期，民政局大門男女排滿了離婚窗口，王海和小春在那天領證了。愛情本身該有的模樣都有，婚姻該有的幸福，經過風雨飄搖，肉眼可見的疼痛才能看得清。
三月初的天氣，春風得意，女孩子和男孩子相遇在人潮擁擠的普通日子裡，男孩子對女孩子說，等到夏天我們就熱愛，等到秋天我們就結下幸福的果實，在冬天來臨之際我來溫暖她，女孩子流下一顆眼淚燙傷男孩子的手一直到心臟。有些愛，來晚了，沒關係是你就好。
等風雨經過，等你來愛我，那麼你也一定要幸福，以我們相愛的實際名義在一起。
落雨聲
20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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