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聊齋之聶政

河南省沁陽縣璐王朱翊,多有淫亂之行,為害一方。偶爾在民間行走,看到美貌女子,就會想方設法搶過來。有一位王生的妻子,被璐王看到之後,就派人,駕著車馬徑直闖進王生家裡,王妻嚎哭不止,不願意走,被璐王僕人強拉著,推出去了。

王生見對方人多,只有先逃走,藏身在聶政墳墓後面,希望妻子經過此處,遠遠和妻子道個別。

無何,妻子和璐王僕人經過聶政墳墓,王妻遠遠看見王生,大哭著,趴在地上。王生大慟,不覺哭出聲來。璐王僕人聽到,從墳墓後面揪出王生,正要將之痛打一番。


白話聊齋之聶政

忽然,墳墓裡走出一偉丈夫,手握白色利刃,氣象威猛,厲聲說道:“我乃聶政是也,你們怎敢強佔良家婦女?念在你們也是聽命於人,身不由己,姑且饒了你們。你們幫我去給璐王帶句話:如果他再不改邪歸正,我立刻去砍掉他的頭!”

眾僕人大駭,棄車逃跑。聶政也走入墳墓中,消失不見。王生夫妻二人在墳墓前磕頭道謝,回家,還是擔心璐王再派人來搶奪妻子。過了十多天,一點消息也沒有,這才定下心來。璐王從此也不像以前那樣濫施淫威,收斂許多。

異史氏說:“我讀《史記.刺客列傳》,佩服的只有河南沁陽縣的聶政:聶政捨身報答知己,有豫讓的義氣;大白天去刺殺仇人,有專諸的勇猛;毀壞面容,不牽連親人,有曹沫的智謀。

至於荊軻,力量遠不足以刺殺秦王,義氣昂揚前去行刺,不過是自取滅亡;荊軻死後,生前所借的樊將軍的頭,何時歸還?荊軻刺秦王失敗,此乃千古遺恨,卻是聶政所嗤之以鼻的有勇無謀之行為。

我看野史上說:荊軻墳墓已經被羊角哀,左伯桃的鬼魂給挖開了。如果這段野史是真的,那麼荊軻活著的時候沒有名氣,死之後還丟失義氣,和聶政抱著義憤之心去懲罰荒淫的璐王,簡直是天壤之別。聶政和荊軻,誰有賢能,誰無才能,這是一目瞭然的。

我從此更加相信聶政之賢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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