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 訪友

雨中 訪友

雨中訪友

我是一個戀舊的人,更是一個多情的人,尤其是在一簾雨幕隔離了俗世的喧囂時,我的思緒便愈發活躍起來,彷彿茫茫天地,皆歸我一人所有。

雨,瀝瀝而落,像一紙訴不完的情懷,從昨晚一直持續到現在。撐一柄油紙傘,不邀賓,不喚友,沿著心靈指引的方向在光陰裡漫溯,去往那個熟悉的老地方,去看看那個經年的老友。

漠漠紅塵,最讓人感到踏實的莫過於,任時過境遷,你我都還依然如故;當我踏著光陰的軌線,急匆匆地趕來與你重逢時,你也正靜靜地守望在原處。


雨中 訪友

雨線沿著油紙傘的骨架直直地垂下來,像琉璃水柱,為我支撐起一方咫尺晴空;小雨滴像頑皮的孩子,在地上的淺波中,歡快地打著旋兒。

天空沒有一隻鳥,就連那最喜歡熱鬧的灰雀,也沒有了蹤影,看來,鳴禽知性,是將這一剪光陰,完完全全留給了我。

我喜歡這樣一個人慢慢地行走在歲月的旅途中,灑然地看擦過眉宇的風景,聽掠過耳畔的風聲,回首驀然想起的某樁往事。因無人在側,故無須額外分神。

雨,匯聚了大自然的靈氣,濺落詩者的眼中,化作情思婉轉濃的長短句;飄落厚重的泥土裡,則萌發出生機勃勃的綠意。我撐一柄油紙傘,在雨中獨行。

老友就居在不遠處的天地間,門扉虛掩,鎖住了光陰,也鎖住了我的視線。可不知因何,那一刻,我竟莫名地陷入了與之見與不見的焦慮中。

滄海桑田,在經歷過世事變遷之後,如果我們都還能如期出現在彼此的面前,亦是一件十分值得慶幸的事情。

雨中 訪友

不必說冬日裡的嚴寒,不必說風雨時的窘迫,只需剪一把春韭,溫一壺陳釀,酒杯斟滿,連幹三巡,以抒己懷。

腳步在雨中情不自禁地挪移,我知道這場重逢已不可迴避。輕叩門扉,我漫不經心地步入了老友的仙葩閬苑。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春風過處,老友已開始了新的輪迴,纖細的嫩芽,在雨中,搖曳著翠色的生機。

雨中 訪友

我依然如故,默然接受著歲月給予的風霜,一路撿拾散落的記憶;只是,我不知道,當我的老友轉世輪迴時,是否也曾喝過孟婆湯,是否也會再也記不起前緣?

人生如夢,光陰如流,那些開在去年的花,那些瀲灩著馨香的記憶,以及日月星輝,老友都毫不吝惜地留給了我。

如今,當我撐著一柄油紙傘,緩緩走來時,有誰知道我可是歡喜的?我將洶湧於心中的千萬縷思緒,化為一眸深情,透過雨幕,交付於老友。

宋詞中有:“閱人多矣,誰得似長亭樹,樹若有情時,不會得青青如此。”我的老友,歲歲年年,定會生生不息,而我,有朝一日,卻註定會缺席。

雨珠如露,滯留在蒲公英的葉片上,剔透晶瑩,讓人禁不住想擷取來,置於掌心,居為己有,卻又不忍碰觸,怕與生俱來的庸俗,衝撞了這聖潔的禪寂。

我是前世遺落雨中的一縷憂思嗎?為何匆匆訪過老友之後,又匆匆離去?而在這來去之間,卻沒有人擦肩我的行蹤。知道老友過得很好,我很滿足。

水花濺溼了我的鞋子,雨幕擦亮了我的眼眸,簌簌而落的雨線,依舊沿著油紙傘的骨架,直直地垂下來,像琉璃水柱,為我撐起一方咫尺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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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意人生,實名:曹會蘭。中小學一級教師,縣優秀教研員,《清豐》雜誌社編委會成員。喜歡將煙火日常賦予清泉流水般意境,覺得如此,既不失其真,亦不失其味。目前,已有多篇散文發表在《教育時報》、《作文週刊(教師版)》、《濮陽日報(教育週刊)》及《清豐》雜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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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秋,《一線文學》網站主編,《美刊之聲》等平臺主編,《四季美文》等多家平臺主播,一個溫婉舒雅的女子,教育行業,國家級普通話測試員,中國語言表演教程教師,多年從事語言文字研究工作,出版《清風夜語》等文集。荔枝電臺 FM1504764瑩秋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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