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現在的湯溝街像個網格狀,斜鋪在樅陽縣域長江北岸和白蕩湖東邊。它四橫四縱,中間一條長河橫貫而過。大大小小街巷弄道交織,初來湯溝的人會像進入一座迷宮,難辨東西的,這正是古鎮歷史悠久的特色所在。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湯溝街始建於明洪武初年,距今有六百多年的歷史,原先街道沿長河兩岸而設,只有河南河北兩條街道,湯溝河是主要河流,它上通白蕩湖,下有多條支流匯入長江,或向北接入橫埠河,轉陳瑤湖楓沙湖入江,或就近接入沙河在源子港轉入湖東或老灣河在王家套入江,水路交通十分發達。昔日這裡是白蕩湖通往長江的水上驛站,舟楫往來、帆影穿梭、把湯溝河水攪得唉乃聲聞,漣漪四散。

因長河在入境西頭分出一支溪流經北街北邊,與南北二街齊頭向東而交匯,因而湯溝又得名為“雙溪”。解放後,街西支流河口封堵,北支流河床就成了平地,人們修築了道路,建起了法院、農貿市場、醫院等一系列屋舍,雙溪就只剩下“一”溪了。改革開放後,由北向南新修的湯謀公路省道,越過湯溝河,折而向西,又形成一大道。這條大道現在是湯溝街最氣派的大道了。紅綠燈路口多達四處。一到夜晚,華燈齊放,有四道光束從天空劃過,車燈流淌,虹霓閃爍,十分壯觀。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為適應新時代陸路交通發展的要求,湯溝河上先後修建了四座相距裡許的混凝土結構的橋樑,又開通了幾條南北向的“步行街”勾連起四條主幹街道。如今四縱四橫街道交織,又與河堤相交,古鎮又煥發出生機。

近年,政府又把南街東頭的一片荷塘改造成環塘公園,這裡荷花夏天依然在風中起舞,只是多了廊橋曲水,樓閣亭榭,垂柳花燈,呈現一副南國水鄉園林的秀美風貌,讓過往遊人眼前總看見素衣女子,長袖飄拂,輕歌盈耳。它與湯溝古蹟“浮橋弄”相去不遠,如果說“浮橋弄”是歷經風霜而沉靜的老太太,那麼“環塘公園”正是風華絕代的翩翩少女。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浮橋弄”是湯溝人引以為豪的一條古巷,它也常觸動古鎮人對其厚重人文歷史淵源的深情凝望。據清名臣張英之子張廷瑑《浮橋碑記》載:“鎮之中有雙溪流會出直渡大江,鎮南為陳洲劉氏聚族而居,素稱秉禮尤樂,推睹一水,利涉維艱,依然仿巢湖姑水例造浮樑一座,上覆板木,下沉鐵索,往來自如,如履平地。”浮橋的建成,便利了兩岸往來,漸漸使湯溝商賈雲集,成為商品集散中心。河南小街,後又稱“造福街”。“造福”一詞似乎有現代氣息,實際上,這一名稱的由來確是出自清嘉慶年間呢!當時,一位名叫汪志尹的名宦路過浮橋,激動之餘,揮毫為之署名“造福橋”,從此“造福”二字,成了湯溝人永遠的追求。南街由此稱為“造福街”,北有“浮橋弄”,南有“造福街”,一時聲名遠播。如今,“湯溝鎮造福社區”依然傳承了這一湯溝人幸福的因子。

我有幸也成為其中凝望的一員,我常常依稀看見是一位清瘦的官員的身影,他形色匆匆,不時地向人打聽“劉半洲、吳一拐、方一墩”的地名。劉、吳、方是居住在湯溝河南岸的三大家族。他要為這裡的人民築堤造田,他要讓水草和蘆荻叢生的沙洲變成糧倉。他就是明朝桐城知縣陳於玠。

幾易寒暑,他的願望實現了。“陳家洲”“陳公村”兩個地名悄悄成了湯溝人口中的熱詞。“陳”不代表這裡有個陳姓家族,不代表是誰要把這裡圈為私產,只代表這裡的百姓對一位一心為民的父母官的深情呼喚。他們希望陳公不要去住什麼官衙,給他一個村莊吧,願他時時和他們心連在一起。從此“圈堤陳家洲,富了湯家溝”成了流行語,一傳就是四百多年。

傳說,明劉伯溫遊歷湯溝時曾留下一首讖言詩:“五百年前富裕劉,五百年後滿江流,若要保得陳洲在,鐵鏈鎖住藕山頭。”這雖然是一句箴言,但“富裕劉”三字,卻簡潔明瞭地道出湯溝南面人民的富裕狀況。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經濟的富裕,自然帶來文化上的富裕。小鎮人懂得,構築亦儒亦商,亦耕亦讀才是長久之道。

於是湯溝開館辦學了,他們首先請來了很有名氣的塾師戴碩(戴名世之父)掌館執教。不幾年,在這片土壤中,一顆經世致用的種子終於發芽了。劉大魁神清氣爽地步入桐城文派的殿堂。至今湯溝的後生們依然想象先生讀書的姿勢、運筆的身影。

書中韻味,硯墨餘香穿越時空,在古鎮匯聚積澱。1845年,古鎮一角矗立起一座氣勢宏偉的書院,匾額“豐樂書院”。豐樂書院的楹聯至今仍在在每一戶農家書房中散發著清香:

蒼嶼忠節海峰文章,巍然先正遺風,廊廟江湖皆事業;浮渡夕陽白雲青鳥,葆此名山間氣,乾坤雷雨待賢豪。

豐樂書院的先生、學子們在“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豪飲中,也常撫風吟月,詩詞和唱。他們精心描繪著“琵琶積雪”的恬靜、“三官曉鍾”的清遠、“水村夕照”的愜意、“斷橋漁火”的安適、“蓮塘秋月”的幽香,“鱘魚落雁”的富麗,“賴子回藩”的依戀,從此,古鎮有了八景,有了一幅祥和舒爽的精神後花園。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在國弱民貧的動盪年月,湯溝作為水上交通要道,成為了軍事要地。各方勢力在此爭戰不休。英勇的湯溝人民也在此地譜寫了一曲可歌可泣的史詩。

湯溝暴動是大革命失敗後樅陽地區共產黨人扣響扳機射向黑暗統治政府的第一槍。吳克正,湯溝暴動的組織者之一,為尋求救國救民真理,成為湯溝灑盡英年熱血、斷其頭顱第一人。據樅陽縣誌辦編寫的《新四軍在樅陽》記載:這裡曾上演一曲驚心動魄的抓捕漢奸章來狗的精彩大戲。

新中國初建,湯溝一度成為湖東縣(樅陽縣前稱)治所在地,肩負著全縣政治、文化、經濟、商貿中心的使命。從此古鎮又喚醒了新的氣韻,市場繁榮,學校書聲朗朗,書店祥和寧靜。據說當時湯溝金家祠堂有個戲院,院前常人山人海,人聲鼎沸。黃梅戲藝術大師嚴鳳梅每年數次來此演出,喝彩聲響徹雲霄。古鎮迎來了它輝煌的巔峰。

可惜,一九五四年江堤潰破,東鄉平原一片汪洋,古鎮重遭厄運。縣治遷址樅陽鎮,古鎮不免有幾分寂寞。

寂寞,但絕不沉淪,小鎮積聚自己的力量,運行、組合、凝聚,依然保持“樅陽第一名鎮”應有的風度。現在皖江城市帶承接產業轉移的序幕徐徐拉開,文化古鎮的氤氳氣息正如湯溝夜晚的虹霓閃閃爍爍。湯溝古鎮,通體透亮,脈氣噴張。她深知她已成為皖江大潮中的一張“網”,正珠結春潮,光耀未來。

老桐城東鄉四大老街之首——湯溝街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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